我改佈局換風水沒問題,但是在邪祟方面還真沒什麼鑽研,爺爺留給我的那本書中,關於邪祟方面提及很少,況且每個邪祟都自有因果,若是不瞭解箇中緣由貿然出手,很容易沾上因果,給自己帶來麻煩。

“房裡有人嗎?”到了二樓的主臥,我開口問道。

“沒有。”秦旭回道:“自從家裡半夜老是有奇怪的聲音後,我老婆便帶著孩子去了孃家。”

我點了點頭,隨後推門進去。

一進臥室,很快我便發現了陰氣的來源,這陰氣是從床頭櫃上擺放的一個薰香臺裡發出來的。

這個薰香臺看著倒是別緻,有點像古代宮廷的燭臺,一看就是個古董,不過它的外面卻包裹著一層黑氣,顯然是地下之物,而且還是極為凶煞之墓。

在風水上,臥室忌擺古董,這些已故之物多少都帶有陰氣,對住在裡面的主人身體不利。

“小先生,這個薰香臺有什麼問題嗎?”見我一直盯著薰香臺,秦旭緊張的問道。

“這個薰香臺,是什麼時候有的?”我道。

“有半個月了,我老婆喜歡這些古董玩意兒,這是她從一個古董朋友那收購來的。”秦旭說道。

按理來說,這個香薰臺陰氣如此之重,住在裡面之人不出七天便會有血光之災,秦旭一家能到現在安然無恙,也算是個奇蹟。

“小先生,是不是這個香薰臺有問題?”秦旭又問了一遍。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香薰臺是凶煞之墓中的陪葬品,陰氣極重,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聽了我的話,秦旭更加緊張,“那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我把香薰臺扔了就沒事了?小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現在扔已經晚了,你放心,既然我來了自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外面日正當空。

“你先去準備一些東西,晚上我要用。”我又說道。

我讓秦旭買一包糯米粉、一包糯米和一些貢香元寶之類。

通常這些跟主人沒有太大因果的邪祟陰物,只要送走就沒事了。

入了夜,我在秦旭的臥室點了三根香,朝著四方拜了拜,把貢香插到了窗臺上,接著又在窗臺上放了一碗糯米粉,然後用糯米在門的旁邊灑了一圈,讓秦旭坐在裡面,將元寶都給燒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做法事,難免緊張,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內心平靜了幾分,這才開口:“攔了你的馬路,撞了你的橋頭,不管你是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燒死的,無意衝撞,不要見怪,既然找到這裡了,吃頓飽飯拿上買路錢,去輪迴吧。”

唸完詞後,不到幾秒鐘,房間忽然乍起一陣陰風。

隨後,我便看見那貢香的火頭子亮了一下。

有東西來吃香了。

而秦旭面前的那火盆子裡,也是忽然竄起一陣火苗,裡面的元寶一下子全都化為了灰燼。

這吃也吃了,拿也拿了,給足了對方的面子,只要等貢香燒完,就算沒事了,宅子也就乾淨了。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陰風乍起。

那貢香竟然啪嗒一聲,斷了!

我的心當即沉了下來,貢香滅了仙不受,況且這還直接斷了,這就好比你請人吃飯,那人非但不吃,還直接將桌子給掀了,是要翻臉!

這特麼是怎麼回事,雖然我是第一次做法,但是整套流程滴水不漏,不應該會出現問題啊。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臥室的窗戶忽然開了,一陣陰氣從外面直衝了進來,感覺有什麼東西闖了進來,朝我靠近。

我還沒來得起身,就感覺身體的四周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裹著我的身體。

身體裡的力氣,就像流水一樣漸漸被人抽了出去。身上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四肢就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怎麼也動不了。

四周的空氣似乎也驟然降到了冰點,讓我從心底深處滲出寒意。

脖子上忽然一緊,有東西卡住了我脖子,呼吸越來越困難,彷彿下一刻自己就會斷氣似的。

一個聲音從我的後脖子出傳來,像是就在我的耳邊,震得我耳膜一陣鳴音。

“憑什麼趕我走!憑什麼趕我走!”

那聲音尖銳刺耳,根本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那股力氣也絕對不是常人該有的力氣,我只覺得嗓子眼都快被捏爆了,眼睛騰地一下字就充了血,眼球暴起。

這特麼還是我第一次給人看事兒,難不成就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我要是死了,我娘咋辦?爺爺的仇怎麼辦?

想到爺爺,我冷不丁想起爺爺留給我的那封信中提到過,陰煞之物怕正陽之氣,而人的舌尖血是一個人身上陽氣最重的血,是為精血,有驅邪鎮鬼之效。

我咬破舌尖,幾乎是耗了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將舌尖血唾在手心,隨後猛地朝著脖子後面摁去。

“啊!”

一陣淒厲的嘶吼刺人耳膜。

脖子上陡然一鬆,身上的那種無形的壓力也消失了。

臥室的窗戶猛然重新關上。

關門的那一刻,再次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我不走!該走的人是你們!”

“草,差點沒命!”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本來我以為這只是一隻跟秦旭沒有因果的邪祟,但看現在這個情況,明顯不是。

還蹲在門口的秦旭,此時嚇得臉色發白,額頭的冷汗涔涔。

“小先生,這……這怎麼回事啊?”秦旭半天才回過神,結結巴巴的問道。

他一開口,頓時我的臉色更加陰沉,冷道:“秦先生,看來你並非是真心想找我幫忙,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了。”

說著,我就準備離開。

擱誰身上都要冒火,這個秦旭顯然是有事瞞著沒說。

之前我以為就是這棟房子出了白虎伸手煞,加上臥室裡那個古董玩意兒,房子裡進了髒東西,送走便沒事了,但是剛才那個陰物口口聲聲說“憑什麼趕我走”,倒像是他才是這房子的主人,這顯然是另有原因。

果然,聽到我這話,秦旭的眼神有些飄忽。

看來,我說的沒錯,他確實有事瞞著我。

我更加冒火了,這孫子也忒不地道,就因為他有事隱瞞,害得我剛剛差點丟了小命,到了此時,他居然還不實話實說。

要不是因為他認識我爺爺,我想從他口中得到一些關於爺爺的事,興許跟爺爺的死有關,我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況且,如今我已出手,怕是已經沾上因果,若是不徹底解決,以後恐怕會有麻煩。

秦旭也看出我的臉色不好,忙是從公文包裡取出一疊紅鈔票,估摸著有四五千,塞到我手裡,賠歉道:“小先生莫生氣,我並非有意隱瞞,你容我先去打個電話。”

說著,秦旭剛要從那糯米圍成的圈裡出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神情訕訕的,又道:“小先生,這圓圈該不會像《西遊記》裡孫悟空給唐僧畫的那個圈一樣吧,只要我從圓圈裡出來,那鬼便能害我?”

“那東西被我重傷,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我冷冷說道。

出了這麼檔子事情,我實在很難再心平氣和的對秦旭。

秦旭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便出去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