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擲的周恆只能一直堅持到最後,要麼成皇,要麼身亡。絕對沒有第三個選擇,屈身於人下這方子已經讓周恆排除在計劃之外了,人生在世走一回,難得有此良機能與心中的偶像一爭長短,怎麼說周恆也不可能放棄的,周恆骨子是一個不服輸的人,現在他與自己的“偶像”們都是起步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周恆自信自己不輸於他們。

新政令發下去以後,鉅鹿逐漸安頓下來,周恆的日子也漸漸過得安穩下來。處理完每天必要的公務之後,周恆都會習慣性地去看看新軍訓練進度,然後視察一下民情,時刻關注著百姓。或許是周恆來自二十一世界的原因,他顯得比“皇叔”還愛民,因為知道“民”才是一國之本。

而做完這些事情後,周恆便習慣性地去”忽悠“一下賈詡這個大智者,不然強行留住賈詡在身旁也沒用的。因為賈詡並非真心降服的,而周恆需要的是賈詡真心的效勞自己。故而,周恆每天完成公務之後興沖沖地去忽悠賈詡,就這樣每天堅持的拜訪,不過得來的結果依然是周恆覺得自己又被賈詡忽悠了。

周恆忽悠完賈詡後也會去搞搞研究,偽裝一下科學家。但是,可惜周恆從前不是一個好學生。所以所謂的化學,物理這兩門學問對周恆而言也就是“化學”,“物理”兩個詞,四個字而已。其實很多東西周恆都懂原理。但就是做不出來,這便是實際與理論的分別。所以至今為止周恆想到的而又能夠製作出來的便只有馬具這樣東西了。周恆是那種想不通的事就暫時放下,而想到能做的事便會馬上行動的人。所以,一支騎兵隊伍便組織起來了。

時光飛逝,轉眼時間便來到炎黃20年,此乃日後周恆定下的記事元年。亦就是漢中平四年,公元187年春。

鉅鹿廮陶城,太守府邸,周恆書房內。

“巾白?不知此為何意也?公子此言定是戲言耳”賈詡聽到周恆的話後大笑不止,周恆則在旁邊一臉黑線。

事情是這樣的,周恆即將滿二十歲,而古人二十行弱冠之禮,所以剛好與賈詡談起此事。弱冠之禮意思冠而字之,敬其名也。長輩或者上官才可以直呼其名,而平輩與下屬則絕不能直呼,只可喚其尊號或稱號,否則便是“大不敬”之舉,所以周恆出生時問道皇帝的名字,他的父親才如此驚慌而不敢作答。因為直呼皇帝名諱之罪已非“大不敬”此詞可形容了,簡直便是“大逆不道”了。

而取“表字”這種事在周恒生活的時代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周恆便對此事完全不解。可現今自然是要入鄉隨俗,而如今周恆將滿二十,所以便打算也給自己取一“表字”,可完全不明其中之意,只以為如近代這般,取一字號以表自己其志向,如“建國”等等。所以便依照自己的志向取了這“巾白”,其寓意本來是,日後“巾”若帶上皇冠,立於天下便為“帝”也,“帝”者自然是凌駕一切王侯之上,能立於王之上者的“白”為“皇”。

但周恆也不敢取得太過於明顯,故而這“巾白”二字便出來了,此時的“漢字”與後世的“簡體字”有著巨大的分別,自然賈詡便不能懂這其中的暗意,若不懂其意者聽到這欲想以“巾白”二字為表字之事,自然是大笑不已。

待賈詡的笑聲放小後,周恆才開口言道“恆絕非戲言耳,取此二字為字號之意實則欲示以天下人恆之“雄心壯志”也,然而卻不懂如何表其意。故而遭先生取笑也”

賈詡聽完周恆此話後止住了笑聲,一臉嚴肅地看著周恆。其實在這些年頭裡,周恆的所作所為一直也為賈詡所關注。賈詡豈能不知周恆的能力,只是雙方一直並未點破,直到今日為止,碰巧兩人談到這話題,賈詡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心血來潮地問道“那麼,敢問公子其志在何方,其心有多廣”

周恆聞言沉默地直視著賈詡,雙方皆不開口說話,周恆知道,或許這次就是自己唯一能讓賈詡臣服的機會了。否則賈詡或者就這麼如此這般地忽悠自己一輩子了,如同他日後入曹營之後那般,根本無主動為曹操策劃過任何東西。

所以周恆決定這一次便如實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因為周恆自己本來也不是喜歡把事情拖著不解決。周恆開口道“先生,周恆已不想以你我二人初見面時之言敷衍於先生。便坦誠相告於先生”

說到此處,周恆見賈詡沒接話,便繼續說道“當今天子無道,天下十三州郡的百姓皆苦不堪言。昔年北宮伯玉反叛朝廷,張角舉義自立造亂之事世人皆知。此等事蹟表明“劉漢”天下已不為百姓所擁護。現今內憂外患,正逢亂世,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話說至此處,賈詡當然明白周恆言語中的含義,雖與自己料想的無多大差別,但是料想畢竟還是料想,待真的發生的時候,賈詡依然有些許震驚,有些許抗拒。畢竟賈詡從小受的儒家教學便是要“君君臣臣”一流,故而回話道“若依公子所言,既不能久居人下,莫非有意取而代之,如此豈非大逆不道”

“哈哈哈,大逆不道?”周恆恥笑地重複了一句,然後說道“天下之大,何奇不有。本來世界之事便應如此,天下本無王,有能者居之。商紂無道,周武王伐之,後因其子嗣無能力駕馭天下諸侯,導致天下大亂,後有秦國嬴氏滅六國取而代之,成為天下共主。贏氏傳至二世便衰落,便有了楚漢相爭,而最後高祖劉邦得了天下,再次成為天下共主。若按如此推算,恆請問先生,為何劉姓的能坐天下而我不能坐?其高祖劉邦亦不是從秦國贏氏處奪來寶座而已。恆不過效仿而已”

周恆一段話便把賈詡說得無言以對,沒錯,雖然賈詡並非那種死腦筋的“忠臣”,可畢竟也受過不少影響,一下讓他轉變過來絕無可能,但是賈詡也是一個講理講實際的人,他無法反駁周恆這一段話。而周恆見賈詡不語,便繼續說道“先生,周恆並非心存叛逆,只是認同“有能者居之”此話而已,若當今天子能與其祖上“文”“景”二帝一般,又或者如“武”皇帝那般雄圖大略,我豈能有這般心思?”

周恆說完後便望向賈詡,而賈詡卻繼續默不作聲地坐著,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而周恆見如此也低下頭,同樣也在思考著,只是過了片刻,周恆便又再開口了“先生,若是恆對先生說此舉僅為天下黎民百姓謀福,便是以謊言欺騙先生了,實則不過是周恆想坐那位置,而同時周恆亦覺得自己能勝任”

說到此處,周恆站了起來,走到賈詡身前兩步的位置,與賈詡對視著。賈詡此時內心正在做爭鬥呢,一邊是自己受到的傳統教育所帶來的世界觀,也就是應該忠君的思想,另一邊則是自己所知道的事實與骨子裡的熱血精神。

兩人就這麼對望片刻後,周恆開口說道“先生,周恆之志已向先生表明”。頓了一下,然後周恆拱手彎腰行禮,說道“請先生輔助我完成心中大志”

賈詡聞言未立即作聲,周恆見賈詡不作答,也就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也不作聲,場面便一直這樣僵持著。

“呼”賈詡放鬆的撥出了一口氣,也就起身拜倒在周恆面前說道“賈詡拜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