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以這才開心一些,伸手狀似不經意的撫上髮髻。

“哎,不過是舅父小勝幾次,父皇開心,順便賞了母妃些好東西而已。”

“三姐姐一向是不缺這些的。”

“倒是妹妹不自量力了。”

李寧以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是帶著得意。

皇后前頭夭折了兩個皇子,新得的這個才三歲。孃家不夠得力,做事中規中矩。

哪裡比得舅父,再過不久,就會打的北越哭爹喊娘。

李寧以還以為三姐姐怎麼也會順著說幾句:

“是啊,佟大將軍的確了不起。”

“大齊多虧了佟大將軍戍守。”

但三姐姐臉色忽變,頗為自豪的說:“佟大將軍算什麼,襄國公才是最厲害的。”

“若非他,哪裡有今日大齊的安定。”

“這襄國公之子,自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李寧安記得,軍報傳回,是佟大將軍剛愎自用,帶人去追北越皇子,卻反被擒。

還是鐵騎軍副將頂下壓力,與北越皇子一戰,險勝一招,沒損失更多將士。

而李寧以那個表兄,更是隻會打嘴仗的慫貨。

嚇得六神無主,請朝廷增援。

前世,晏子期主動請纓,因其浪蕩子的身份,刻畫於人心,也有佟家的打壓。

他只好寫下軍令狀,連個隨從都沒帶,隻身前往。

因為佟家父子的愚蠢和算計,兩廂鬥法,導致和北越打了半年才得勝回朝。

晏子期因此被封為鎮國將軍。

品級雖然不如佟大將軍,但好歹有實權,能管理鐵騎軍了。

這回,李寧安要讓他早點去,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李寧以覺得三姐姐瘋了,就那個成日混跡青樓,吃喝等死的晏世子。

他怎麼會比舅父厲害。

他打過幾場仗啊。

“三姐姐,你從前喜歡傅明朗,就為了他堵在戶部。現在喜歡晏世子,又……”

想為他爭軍功嗎?

李寧以是知道三姐姐得父皇寵愛,哪怕是所有皇子公主加在一起,都比不過她。

在國子監時,她就可以不用學習。

哪怕是頂撞祭酒、司業,都不會受到責罰。

現在,她還想爭佟家的軍權。

“三姐姐怕是說錯了,晏世子雖然是襄國公之後,但他不學無術,風流成性。”

“怕是問他青樓有幾個伶人這樣的問題,他才能答的分毫不差。”

“讓他領兵打仗,實在是胡鬧。”

李寧安哼了一聲,“那不如你我就比上一比,反正我是要壓晏子期的。”

李寧以火氣被拱起來,“比就比。”

總是有一次,她贏了三姐姐的。

李寧安立刻帶著李寧以去了乾坤宮。

明德帝正在批閱奏摺,難得看到兩姐妹一起過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

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同時進門行禮請安,卻誰也不說話。

他是知道女孩子愛美,愛比較。

皇后與他多年夫妻,哪怕沒有年少時猛烈的愛意,卻也有相扶持到如今的感情。

至於佟嫻妃,柔情似水,是最讓他放鬆的一個。

他對寧安偏愛太甚,但對寧以也是心疼的。

小孩子似的玩鬧,他都不會在乎。

無非是多賞賜給兩個人點東西,讓他私庫大出血罷了。

這回,也不知道她們鬧的什麼。

李寧安先到父皇跟前,大太監嚴粟熟練的讓開位子。

李寧安倒上一杯茶,“我和四妹妹能有什麼衝突啊,是擔心父皇太辛苦罷了。”

“哦?”這話就稀奇了。

明德帝等著下文。

李寧以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她正要說三姐姐識人不清,太重情愛,胡亂選人。

怎麼不按從前那般說話了。

開口不嗆人,她好不習慣。

“四妹妹和我知道邊關的情況,對佟大將軍擔憂不止,這北越人一向是陰險狡詐的。”

李寧安覺得直接吵鬧到父皇面前,無非是女兒家玩鬧。

還是扯到邊關,放在政事上,父皇才會認真。

果然,明德帝端起寧安倒的茶喝了一口,頗為讚許。

“你們關注的終於不是那些衣裳首飾了,還知道替父皇操心。”

李寧以只能順著三姐姐的話說,“是啊,母妃知道邊關苦寒,時常掛念舅父和表兄,每日盼著來信,更是希望舅父和表兄守衛邊關,恪盡職守,不讓父皇憂心。”

她無法像三姐姐那般自如,還是有些怕父皇。

李寧安繼續說:“兒臣是覺得以往和北越對陣的是襄國公,他雖然去世,但晏世子肯定繼承了父親遺志。他父親都把人打怕了,他說不定也行,就算是去幫助佟大將軍也好啊。”

“這就是,那個如虎添翼嘛。”

李寧安已經上手開始給父皇捶背了。

明德帝看向李寧以,“寧以怎麼看?”

李寧以頓時覺得一股威壓注視而來,“兒臣認為舅父和表兄是有能力的,他們一刻不敢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晏世子失去至親,難免心性受到影響。”

李寧以到底是向著幾分佟家的。

那是她母妃的孃家。

“父皇,哪怕是去當個小兵也好,他成日裡不幹正事,我怎麼嫁啊。”

李寧安撒嬌,絲毫不怕父皇。

“總不能讓兒臣養著他吧。”

李寧安前世是犯過蠢,這回必然不可能。

“你呀。”明德帝無奈又寵溺的讓她莫要在揉肩捶背了。

“你姐妹二人能知曉替朕分憂,已然讓朕開心,至於朝堂上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去解決。”

“否則,朕白拿著俸祿給他們做什麼。”

“都下去吧,莫要打擾朕了。”

李寧安不死心,但也知道再說下去,父皇也是要惱的。

“兒臣告退。”

李寧安姐妹走出乾坤宮。

李寧以正要說什麼,李寧安揮了揮手,“我出宮去玩,你自去吧。”

李寧安頭都沒回,帶著紅袖出宮了。

她直奔襄國公府,管家看到這位祖宗,頭都疼了。

“公主,世子不在。”

“他去哪了?”

她好心為他鋪路,他卻出去瞎玩。

說起來,他對那個醉春閣的冷霜,的確是很好。

為此,傅明瑩還慫恿她去過青樓,看那冷霜姑娘到底有什麼本事。

前世,晏子期好像還替她贖身了。

似乎是傅明瑩嫁給晏子期的第二天吧。

她回頭的時候,還哭訴了半天。

人到底是李寧安求晏子期娶的,她實在是沒臉去找晏子期。

因而,李寧安就沒管過這件事。

還是傅明瑩到處都沒找到冷霜,晏子期連個妾都沒納,她才不嘟囔這件事。

依著晏子期的性子,他若是真的對冷霜有意,不可能會娶傅明瑩的。

李寧安問:“他又去青樓了?”

管家點頭,世子是醉春閣的常客啊。

而且,專門挑白天去。

作息倒是從不顛倒黑白。

“知道了,謝了管家叔。”李寧安記得晏子期平時就這麼叫他。

“您真是折煞老奴了。”管家哪裡敢應。

李寧安也不跟他掰扯。

她決定去青樓把晏子期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