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已經過去了四天,而這苦兮兮的訓練了四天之後,一眾教官卻聯合學校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暫休一天讓各個班級輪番找人表演才藝,學校也樂見其成的組織起了一個活動,名為《軍中義演》。

在第四天下午的時候,每個班的班主任都過來了,與班級裡的每個人都交流過了,到了沈晨的時候班主任周全也不禁有些吃驚。

因為周全問沈晨時他言簡意賅的說道:“會武術,懂書法。”

而其他人不是選唱歌就是選軍訓學習的踢正步之類的,只有沈晨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讓人驚訝的稀罕事。

隨後沈父和沈母聽說這件事,也是一個個都很支援沈晨上臺表演的,只不過彩排的時候很多人都只是簡簡單單的練習了一下,只有沈晨還在思考明天表演個啥。

而小陳同學在聽說沈晨要做的事後也是兩眼閃著光的問道:“沈同學你真的會那些嘛?”

沈晨則撓了撓頭說道:“其實還好了,我會的也不多。”

確實不多,兵器只會十幾樣,拳術只會一點點。

很快就到了表演日,而因為得到了訊息說可以邀請家長一起去學校觀看,所以大清早的沈父就折騰起來了,先是招呼了武館裡的人,帶上了一些器械,隨後又在衣櫃裡挑選著沈晨表演中要穿的衣服,開啟自己的衣櫥內擺著不少青衫長褂,而沈母也跟著一起挑挑選選著,只不過作為要上臺的沈晨這會則還在睡覺。

在臨近上午九點的時候,夫妻倆總算是選到了自己覺得滿意的一身長褂了。

而被當成衣架子的沈晨則一臉無奈的被拉著比比劃劃,最後夫妻倆和來湊熱鬧的小陳同學一致決定了一身黑色長褂,至於為什麼是長褂,則是因為三人都覺得穿上長褂的沈晨不一般,很有氣勢。

隨後換上衣服走出房間的沈晨也是引的三人讚歎不絕,沈母一邊拍著影片一邊與身旁犯起花痴的小陳同學交談著。

而沈父則拉著沈晨上陽臺比劃了幾下,一套詠春雖然略顯生疏卻也是行雲流水,看的沈父點頭不已,身後的沈母和花痴少女則不約而同的拍著影片。

吃過早餐之後,一行人也是趕去了學校,只是陳父陳母因為工作原因沒有一起來,這倒是讓原本打算結識一下親家的沈母略感遺憾。

今天的學校似乎也不太一樣了,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而一身黑色長褂的沈晨走在人群中,也是顯眼十足,這讓這個社恐少年一路走來都不太敢抬起頭。

時不時用委屈的小眼神看著一旁笑盈盈的小陳同學,而沈父和沈母兩人則一臉喜氣的走在前頭,畢竟一想到自己兒子馬上就要大出風頭了也是開心的不行。

至於為什麼沈晨會同意參加這個活動,主要是還是架不住父母和小陳同學那哀求的神色,尤其是昨天晚上小陳同學看過遛彎的少年那一套行雲流水的詠春之後更是震驚不已,再加上兩個希望沈晨走出陰影的父母,所以這個活動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給沈晨報名了。

一行人到了操場的時候,在靠近主席臺的位置已經搭建好了一個舞臺框架了,操場的草坪上也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跟著班主任來到自己所在班級的區域後,周全就帶著沈晨和陳星瑤去到後臺了。

而草坪上的沈父沈母,此刻也既是開心又有些擔憂,起初只是以為是個人數不多的演出,卻沒想到學校的陣仗這麼大,不僅來的學生家長有很多,位於前排的一些位置甚至都有不少架著攝像機的記者。

看到這一幕夫妻倆又一次勾起了不太好的回憶。

當年沈晨也是這樣被一群無良記者舉著攝像機圍追堵截的報道著,而當時只有十五歲的少年並不知道什麼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可是被折磨了幾天之後,少年的心性就徹底變了,原本對誰都和善有禮的少年,卻直接變的冰冷,面無表情,任誰都無法勸動分毫。

而經過一年的深居簡出,少年的心性也慢慢迴歸於平靜了,直到遇上了陳星瑤,少年似乎心思又活了過來,雖然氣質依舊冷冷清清,但是眉眼卻不再古井無波了。

看見沈晨那微笑的模樣,為人父母的二人如何能不開心呢。

這也是為什麼兩人見到陳星瑤第一眼就打心裡喜歡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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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段簡單的開場白過後就是一個個班級派出的代表進行的演出。

而一班似乎一直都在最後一個,而沈晨則成為了壓軸的壓軸。

在前面一個個稀奇古怪的表演結束之後,也是在下午迎來了最後的一場,也就是沈晨的個人秀。

舞臺下方的沈父沈母還有小陳同學,三人都緊張兮兮的望著臺上面色平靜的少年。

少年也似乎沒有被任何外力所影響,就只是靜靜的立於場中,待工作人員把所需要的道具擺放好下場之後,全場也漸漸歸於平靜了。

沈父此時還是沒忍住輕聲說道:“早知道就從武館裡帶幾個人過來了,這樣至少不會讓小晨一個人上臺了。”

沈母則嘆息一聲說道:“順其自然吧,畢竟人一多反而容易出亂子。”

說完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身邊,那個雙手緊握看著臺上滿眼緊張的少女,似乎覺得一切事情都不再是事了。

而舞臺上的少年也並沒有讓人失望,似乎絲毫沒有在意臺下的人山人海,就只是緩步前行。

少年走至舞臺中央後,就轉身對著臺下抱拳行禮了。

隨後人群也是爆發出激烈的掌聲,待掌聲平息之後,少年也走向了擺放兵器的位置,伸手取下一柄軟劍抖了抖手腕,軟劍疏疏作響。

少年轉身目光瞬間變得清冷無比,一手持劍一手掐劍訣,先抖落出一個劍花之後就快步遊走,一人行走於舞臺之上,不停施展著令人賞心悅目的劍法,引的臺下觀眾齊齊稱好。

不遠處的一群領導班子也各自相視點頭,作為班主任的周全也是覺得面上有光,和身邊幾位班主任炫耀著說:“看看,這就是我們班的,怎麼樣厲不厲害。”

而臺下的沈父沈母,加上花痴少女三人似乎都沒料到臺上少年的這一手,沈母轉頭輕聲對沈父說道:“這也是你教的?”

沈父也搖頭說道:“沒有,兵器這些好像都是爸在鄉下教的。”

沈母輕嘆一聲沒再多說。

只不過兩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一旁從緊張漸漸變得花痴的少女,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而臺上不斷遊走的少年最終也完美收場了,站定之後以一記回馬槍結束了精彩的演出。

頓時場下掌聲如雷,而少年也只是抱槍行禮後正欲下場就聽見一道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各位,現在時候尚早,還有沒有人繼續觀看少年演出的?”

聞言少年也是一愣,舞臺下的眾人也先是一愣隨後一些好事的家長就喊道: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而沈父沈母則皺起眉頭看向了某位大腹便便的領導,那人屬於是一眼就生厭的長相,此刻也是不合時宜說著不要臉的話。

臺上少年也有些意外的看著臺下,隨後放好道具之後又一次站定於舞臺中央了。

看著說話的那位中年禿頭領導有些疑惑,但是卻沒有說話。

“安靜安靜,看來各位都很想看這位同學繼續表演啊,那麼接下來就交給臺上的少年即興表演吧。”那個中年禿頭笑著說道,身旁幾位領導都忍不住皺起眉頭,畢竟按照演出表格來看,臺上的少年已經演出完了,這人怎麼還強制要求別人加戲了?

但是礙於學校面子,也不好就此多說什麼,但是臺下沈父沈母卻深深皺眉,畢竟演出表他們也看過,在最後一段耍花槍結束之後就沒有節目了,這怎麼還帶臨場加戲的?

而臺上已經重新搭好了一張桌子,桌面擺放著兩塊紅磚,並不是靠邊擺放的而是直直放在桌面中央。

而那位笑容古怪的領導再次開口說道:“下面請欣賞,徒手碎磚,大家掌聲鼓勵!”

少年看了看眼前的磚塊又看了看臺下那個眼神古怪的領導有些疑惑了,好像沒有這個表演吧?

沈母此刻忍不住也轉頭問道:“小晨他能打斷嗎?”

沈父皺著眉說:“如果是懸空擺著,是可以的,但是這樣擺別說他了,我都不好打斷。”

一旁默默聽著的少女此刻也不禁擔心了起來,想說什麼又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沈父也忍不住起身就要去和那位說話的領導商量,結果就聽見臺上砰的一聲。

少年微微皺眉的一拳打在磚塊上,磚塊應聲斷成了兩節,少年劈磚的右拳也哆哆嗦嗦的,背於身後。

只是皺著的眉和桌面上的血跡讓人心疼。

而臺下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掌聲,少年也再次拱手抱拳之後走下了舞臺。

在角落裡少年看著皮開肉綻的右拳,還是沒忍住齜牙咧嘴了起來。

而臺下的沈父沈母也是趕忙跑去了後臺,看見少年血流不止的右手頓時心疼不已。

尤其是看見少年顫抖著剝去磚塊碎渣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少年抬起頭笑了笑說:“我沒事誒,就是有點疼。”

沈母聞言頓時捂著臉肩膀顫抖,沈父則小心捧著血流不止的手背看了又看,然後就拉上兒子直奔醫務室了。

跟在兩人身後不明所以的陳星瑤看見風風火火的沈父,牽著沈晨快步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而沈母抹了把臉後也帶著陳星瑤跟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