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馬雷也被姐姐催促著趕到了莫莫伽他們面前,露出一副戰戰兢兢害怕被罵的模樣。如此生動的表情變化,讓莫莫伽到現在都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讓、讓你們久等了,莫莫伽大人,利姆露大人……”

看到馬雷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利姆露不禁露出些許追憶的神情,泡泡茶壺曾沒少跟他曬這對雙胞胎姐弟——

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一次,就是泡泡茶壺盯著馬雷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要是小利姆露也是這樣的該多好啊……”

就因為這句話,事後她沒少挨利姆露的白眼……

“萬分抱歉,馬雷並不是要故意怠慢二位至尊的,他只是有些膽小而已……”

顯然亞烏拉誤會了利姆露凝視馬雷的意思,作為姐姐的她出面替弟弟說話,但利姆露只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放心吧,我和會長都沒有懷疑你們的忠誠的意思。對吧,會長?”

“嗯?咳,對”被提到的莫莫伽意識到該自己出面了:“很高興能看到你們這麼有精神。”

“承蒙莫莫伽大人的誇讚,只是最近有些悶的受不了,偶爾也想見到入侵者啊。”

一旁的馬雷有些欲言又止,但迫於姐姐的形勢沒說出口,但亞烏拉的話讓莫莫伽眼眶裡的紅光閃爍了一下。

“這樣麼,既然如此……”

說著莫莫伽微微側身,露出了一直被他握持的黃金法杖。

這根法杖原型來自於赫爾墨斯之杖,不過在設計時被利姆露加了點私貨,原本的七條黃金蟒被他改成了七條東方龍口銜寶石彼此纏繞。

“這、這是!”

“難道,那、那是隻有莫莫伽大人才能使用的,傳說中的最高階武器嗎?”

雖然對馬雷的那個說法有些在意,但莫莫伽明白他的話裡沒有惡意,同時他閃亮的眼神,也讓莫莫伽很受用,聲音裡也不自覺的有點激動,他高舉法杖: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公會象徵——安茲丶烏爾丶貢之杖!這上面的裝飾都是完整收集之後能夠發揮強大力量的,整套系列的神器級遺物道具。我們曾在收集的期間有過不少次放棄的念頭,不過好在最後成功了。不僅如此,這根法杖本身擁有的能力能媲美世界級道具,當然最厲害的,還是它的自動迎擊系……”

“會長……”

“咳,總之就是這樣。”按耐下突然忘我的情緒,莫莫伽對兩個眼睛裡正閃著光的雙胞胎說道:

“那麼,亞烏拉,沒有入侵者讓你很閒嗎?”

“——呃,不、不是,這個……”

“放心吧,會長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利姆露安撫了一下像是因為做錯事而支支吾吾的亞烏拉:“儘管說你真正的想法。”

“呃,是的……”亞烏拉看了看利姆露溫和的笑容,像是重新鼓起勇氣般:“這裡沒有能跟我戰鬥超過五分鐘的對手……”

“既然這樣,今天正好要實驗一下這根法杖,”莫莫伽輕輕晃了晃安茲丶烏爾丶貢之杖,“所以需要你們幫忙準備,也正好順便讓你們活動一下。”

“誒?真的嗎?真的可以讓我們見識到它的威力嗎?”

亞烏拉露出像小動物一樣的興奮表情,看到她的可愛反應,莫莫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金髮。

彷彿錯覺一般,莫莫伽一瞬間看到了馬雷有些可怕的眼神,不過等他看過去時,已經得到利姆露安撫的馬雷又恢復了正常。

“當然了。不過還有件事,半小時後所有樓層守護者都會來這裡集合,”利姆露邊摸著馬雷的頭邊說道:“我們會在這裡等他們過來。”

“誒……”亞烏拉剛翹起耳朵又垂了下來,“也就是說,那傢伙也會來嗎?”

...

“[召喚根源之火元素]!”

感受到莫莫伽的意志,被黃金龍銜著的紅寶石閃爍著光芒,隨著法杖指向的地面騰起一個不斷加速旋轉膨脹的巨大火龍捲,漩渦捲起的灼熱風浪將莫莫伽的漆黑法袍吹的咧咧作響,最後化作龍首人身的猩紅色猙獰巨物。

“會不會對他們太嚴肅了,會長?”利姆露捋了捋被熱風吹亂的銀藍髮絲,看向正準備迎戰的雙胞胎。

“你不明白,利姆露,我這一步是很有效果和必要的。”

莫莫伽搖了搖頭,他認為有必要展示威嚴和力量,避免有人與自己為敵,其次還要實驗一下法杖和魔法能否還像在遊戲裡使用,順便還能觀察亞烏拉他們的戰鬥方式。

一想到自己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想到這麼絕妙的主意,莫莫伽不免有些得意,順便無視了利姆露那有些微妙的眼神……

破敗的殘骸上幾縷頑強的火苗如附骨之蛆般蠶食著這個房屋最後的主樑,燃燒產生的噼啪聲彷彿在肆意嘲笑著一邊無能為力,只能沉默哀悼的人們。

放眼望去,這樣的殘骸到處都是,而遍地的屍體更是為這幅悽慘的景象再添一抹深邃的衰敗。

“戰士長……”

葛傑夫丶史託羅諾夫沒有回應他的副手,有著些許皺紋的黝黑臉上只有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但在這充滿血腥味和屍體焦臭味的環境裡,也許只有這幅模樣才能更清楚的說明他此刻的心情。

“派幾個人把生還者送回耶丶蘭提爾。”

“等等!戰士長,我們本就沒有多少人手——”

“我知道,但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可是,戰士長——”副手看上去還想說什麼,但一旁陰測測聲音打斷了他。

“——呵呵呵,還不懂嗎蠢貨?”一隻巴掌大渺小人影煽動著透明的翅膀在副手身旁晃動著:“那些貴族可就等著攻擊你們國王的藉口呢,這時候身為王國戰士長的史託羅諾夫閣下要是對領地內的平民不管不顧,你猜那些蛀蟲會怎麼想?”

“……戈哩哩先生說的對。”

“可現在已經有人目擊到帝國的騎士,所以那些倖存者怎麼看都是刻意留下來分散我們兵力的陷阱啊,戰士長!”

副手顯然認為即使被貴族攻訐也遠比失去王國的戰士長要好得多。葛傑夫也明白這樣也勸不動他的副手,於是在這裡如雕像一般站立許久的他難得有了些許動作。

“在成為王國的戰士長前,我出身於平民。”

“……我知道,戰士長,因為我也是。”

被炯炯有神的目光所注視的副手,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葛傑夫沒再說話,因為副手顯然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