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彼岸花開

夜明珠鑲嵌於鐘乳石上，散發著光輝，就像是千萬顆繁星，但是“繁星”的光是有限的，對於這片深淵來講，實在是有些渺小了。

然而，就在繁星與深淵之間，兩個少年一前一後正立於半空中。

小九一隻手搭在林小滿的肩膀上，而小滿這是擺出一副推門的姿態。

“門開啟了嗎？”

“開啟了。”

“裡面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

“那有路嗎？”

“路消失了。”

兩人一問一答，小九撫摸著下巴，正在想著下一步該如何，也就是在這時，一道沉穩中帶著一絲絲粗獷的聲音傳來，同時在一無所有的前方出現一團灰色旋渦，灰色魂體憑空出現。

小九見狀將手伸向自己腰間，那裡正彆著一把手術刀，如果這東西突然進攻，他可以第一時間反擊。

“歡迎來到無常煉獄，兩位年輕人，是否要繼續向前？”

“鬼...鬼啊！”林小滿抱頭蹲下，他的心理素質就沒有那麼好了，像是這種靈異的東西他可從未接觸過。

“冷靜些，年輕人，我不會害你們的。”魂體處傳來聲響。

良久，見魂體沒有下一步動作，林小滿也漸漸安分下來。

“你是誰。”

“我是這座無常煉獄的守護者，所以你們選擇要進入嗎？”

“嗯。”李小九點了點頭，這正是此行前來的目的。

“我可以不...唔...唔！”就在這時，蹲坐在一旁的林小滿舉起自己略帶肥胖的小手，話還沒說一半，就被小九捂住了嘴巴。

“他願意。”小九一臉平靜說道。

“那好吧，既然你們都‘自願’的話，我就做好帶路職責就好了。”

林小滿：喂！你看我表情！

“跟我來吧。”話音剛落，小滿眼中空蕩蕩的門後面出現了一條向下的樓梯，這條樓梯似乎就像一把利劍，直直刺進深淵底部，而小九眼中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走了多久，彷彿在這裡時間就像是沒有意義那般，只是重複著抬腳落腳的動作，甚至思想都開始變得遲鈍起來。

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說話，小滿覺得自己快要被憋壞了，現在小九跟在自己後面，一想到那張冰冷毫無表情的臉，突然小滿覺得和眼前這個魂體說話也要比和小九聊天來得好些。

“內個，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名字對於我們已經不重要了，不過如果你覺得難以開口的話，可以叫我一聲老馬。”

“那，馬哥？”林小滿試探著問道，結果話剛說出口，卻被魂體一番訓斥。

“別給自己平添輩分，即便是我活著的時候你也應該叫我馬叔。”

“哦哦，馬叔，那你...是不是鬼？”

說完這句話，林小滿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那團灰色魂體沉默很久都不曾回應。

就當小滿以為自己要被它惦記上時，魂體才開口說道：

“我只是曾經活著，現在死去的人而已。”明明魂體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小滿卻能夠清楚感受到，它應該是在嘆息，“我們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幫你們儘可能活下來。”

林小滿只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幹，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嘴邊又不好意思開口，最後只是用他自己都聽不到的音量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說謝謝，為笨蛋解釋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不在我的職責之內，但是我也很久沒同人交流過了。”

“啊..是這樣嗎？”

一人一鬼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時間對於小九和小七彷彿已經沒有了概念，黑色深淵中終於出現了其他色調，猩紅色花朵漂浮在空中，花如龍爪，蕊四散，如果小滿沒有記錯的話，這種花應該是叫做“彼岸花”。

小滿腦袋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如果眼前花朵是彼岸花的話，那麼這條路通往哪裡？

寒意自腳底直衝天靈，小滿剛想回頭，卻被小九一把按住腦袋，直到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小九開口說道：

“不許回頭。”

奈河橋上豈有回頭路？

咕嚕~

猛嚥了一口口水，現在即便是兩腳發抖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一切彷彿再度回到一個迴圈，直到魂體再度說出一句話，才將眼前場景打破。

“到了。”

小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個，時間過了多長少？”林小滿有些好奇。

“大概五分鐘吧。”魂體思索一番說著。

“什麼！五分鐘！”小滿嘴巴長得老大，彷彿能夠塞下一顆西瓜，“我怎麼感覺已經過了快一個世紀了。”

小滿回頭看向小九，小九點了點頭，承認了眼前魂體所說。

“時間流速不同，這個世界上總是存在著許多無法解釋的現象，在天災降臨後這種現象已經普遍存在了。”

“這麼說小九哥你早就知道了，難怪你不怎麼著急。”

“嗯。”

小九點點頭，難得向林小滿解釋，隨後便看向了前面的魂體。

“彼岸花，奈何斷，獨橋支，地府來，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應該是地府了吧。”

“你見識很廣，像你這樣的少年很少見。”魂體中傳來讚賞聲音。

“那麼我們的題目是什麼。”

“我並不是考官，要想知道自己題目是什麼的話，請再上前一步。”魂體說著，突然間話鋒一轉，“但是，少年你如果看不見這條路的話，那麼這條路便不是為你而鋪設的。”

“所有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請便。”

當小九邁出下一步時，整個深淵在瞬間發生變化，兩人陷入失重狀態，但停下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深淵底部，無數具屍體，殘骸掩埋於此。

亙古聲音幽幽傳來，也是在這一刻，無數屍體從土地中破土而出，有些保留著原有模樣，而有些已經完全變成一具骸骨。

“請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