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腦袋瓜子快要裂開了,思索了一下,決定先問問什麼情況。
他同樣坐在沙發上。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的姓名,年齡,還有,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探究的目光如炬,秦向晏指尖化成實質,推開這眼前人的臉,“別靠這麼近,你也不怕我身上的鬼氣沾染在你身上啊,會很倒黴。”
此話一出,沈青山火速拉開了距離。
“什……什麼鬼氣?”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這麼驚訝幹什麼?”
秦向晏面板比一些女人的還要細膩,唇紅齒白,這種狀態怎麼看,都有點像勾引人的狐狸精!沈青山算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不再敢靠近這人。
他不正經的坐在沙發一角,皮夾克泛著暗沉的亮度,“我叫秦向晏,是一隻鬼,死了很多年,被人封在那本書裡,又被你撿到。”
沈青山:“……什麼書?”
……
“你袋子裡那個。”秦向晏說完指了一下桌子上那個破爛不堪的袋子,用手比劃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動作,指了指,神情自若的說,“裡面是一本書。”
“然後呢?”他六歲的看圖寫話都比這人說得多!
沈青山整個人有種往下墜的錯覺,經過熱水洗漱,倦意被擠出來,不由自主的鬆懈下來。
倒是手裡的耙子還是抓著,不過也派不上用場,秦向晏看看錶,沈青山下巴搭在沙發背上,用手墊著,模樣不能說可愛,但真的有點勾人的性感。
秦向晏回神,“好吧,我長話短說,因為我也不記得了,在你之前我被另一個人撿走,然後被我身上的鬼氣纏身,橫禍致死……”說完神色不明的望著沈青山。
見人沒反應才繼續說,“而後那人的家人找所謂的大師做法事,怕遭到我的攻擊,又把我送回了墳頭嶺。這次下大雨我本來被埋在東南一尊棺槨的上頭用來壓棺,被水衝到旁邊的學校,接著就被你撿走了……”
沈青山微眯的眼睛忽然睜大,“攻擊?恩……你會法術?!”
秦向晏一向沒什麼特殊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關注點完全不正常吧……
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收斂了失態,恢復了一副慵懶不羈的模樣,調戲似的解釋:“會啊,不過每次施法……”裝模作樣的用手指畫個圈。
沈青山被吊起了胃口:“怎樣?”
“每次施法都要付出代。比如,需要陽氣,或者……這樣吧,你親我一口我就給你演示一下。”秦向晏嬉皮笑臉的湊過去。
沈青山捂著心臟被嚇了一跳,呼哧呼哧的指著他說不出話,惹得秦向晏哈哈大笑,“你想看又不想付出代價,那就算嘍。”
富士山爆發的勁頭都沒沈青山爆發起來嚇人,眼看著這個死狐狸精笑的明媚動人,他竟一點都說不出罵鬼的話。
“算了算了,鬼不渡我我自渡鬼。”沈青山很會安撫自己。
“現在水患沒除,你那個山頭估計又得矮上一矮,你要是回去就得等這場雨下完。”到時候給他送回去也未嘗不可。
沈青山祖上也沒做過惡事,歷代為基地做事,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接受。
秦向晏:“可以。”
這場大雨第二天就漸漸變小了,沈青山一身正裝,秦向晏眼前一亮,“穿成這樣是打算去約會啊?”
沈青山躲開他的手,“約什麼會,上不完的班,少得可憐的薪水,還不如辭職算了。”
話這麼說,但他沒打算真的這麼幹,不然他家倆老頭敢把他打死。
誰知秦向晏認真了起來,余光中看見那人跑去了酒櫃。
秦向晏指腹摩挲著一瓶看著不算起眼,是那天沈青山偷偷往裡推的那一瓶。
“等等,你放開它!”
秦向晏:“……”
還沒開始發揮……
“我爸給我釀的娶媳婦才能喝的酒,你慢點,別撒手!”沈青山哀嚎一聲,趕緊阻止這個祖宗亂動,心裡把他送走的想法愈加強烈。
忍!!!眼看已經不下雨了,再忍幾天,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時國泰民安!
秦向晏不是手上收不住的,沈青山提心吊膽的看著他搖了搖,然後若無其事的放回去,至此他才放下心。
“好吧,不動你的老婆酒,但是我有要求。”
沈青山雖然年紀輕,但能力強,在昨天之前,他一直從無敗績,認識秦向晏之後他狠狠被壓迫,就連晚上睡覺這男人也時刻跟著他。
想到昨晚不堪的睡姿沈青山咬牙切齒,有他媽誰睡覺會被人抱著睡啊!!!
“你最好是能給我說出來一個我完全可以接受的條件,否則......”憤恨的眼神可以讓秦向晏再死一死。
可惜憤怒只是一個人的。
這人睡了一覺後神清氣爽的提出“我跟你一起上班。”
!!!
忍不住了,沈青山怒氣直衝天靈蓋,“你給我滾吧你。”說完抱起已經被清洗過的匣子往外走。
秦向晏滿意的跟在身後,隨手還拿了一個沈青山的棒球帽帶上,一整個全副武裝。
無疑他以為沈青山是答應他一同去上班了,但是!
沈青山竟然把匣子扔進了小區垃圾桶?
臥槽?秦向晏驚呆了老鐵,然後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飄向沈青山,“我說你脾氣也太不好了,不讓去就不讓去嘛,怎麼還把我的書給扔出來了。”
沈青山遮蔽了一旁的喋喋不休,夾緊了公文包加快了腳步。
路旁的人頻頻看過來,這個點大多都是很久沒出門,這一停雨就下來遛彎的大媽,好奇心旺盛的恐怖。
就差把耳朵貼在小夥子的嘴巴上聽了。
快走出小區的沈青山突然停下,不懷好意的扯了扯嘴角,轉而去了保安室。
泛黃的皮簾上面還粘上了一些不明的油漬,他有些嫌棄的用指頭推開,探個頭朗聲道:“大爺,二十一號樓的垃圾清理一下。”
小區是比較老舊的房子,每單元樓下的垃圾都是有人催了才會清理,剛開始他幾次投訴無果,最後也索性不管了。
大爺聽見跟著吆喝了一聲,明示到位,這才滿意的點頭。
結果剛想退出去,抬頭就看見監控顯示器裡站了一個人,就站在他身後。
但是......沒有手!
他趕忙回頭,監控有人的位置在他轉頭的時候那人卻消失不見!
一個黑衣服男人消失不見了?!
秦向晏剛被沈青山這波操作震驚,還沒來得及發作,突然察覺到他的異樣。
“怎麼了?”
沈青山呆滯的轉了轉眼睛,多次探進監控檢視,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我好像撞鬼了。”他說話輕的可怕,像是被吊在空中一樣。
保安大爺見人遲遲不走,以為還有什麼事,鼻子上架著一副有一道長長裂痕的老花鏡,眯著眼問他們:“娃子,還有啥事情?”
沈青山回過神,抬腳進了保衛室,指著一個方向,“大爺,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怪人,就在這兒。”
大爺眯著眼睛看了看,喉嚨裡像是裝了一把破舊的手風琴,呼呼作響,“有啊,怎麼沒有,這不就在這兒站著嗎?”
聽見這個話沈青山人都恍惚了,這大爺沒看見,愣是指著秦向晏說:“現在的娃娃不都怕熱嗎?這個小夥子裹的怪厚實。”
這個天氣確實顯得秦向晏很不正常。
但是他注意到一個該死的問題,他沒有在保安室逗留,而是推著快要進門的秦向晏一起出去。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敢騙我?為什麼監控可以拍到你!鬼也能被拍到?”沈青山用極大的力道去扯秦向晏,憤怒的問。
秦向晏一時有些呆住,“我是鬼啊。”然後抽出被禁錮的手,態度漸冷下來,不再是嬉皮笑臉,“我沒騙你,我可以變成實體,如果你要是堅持把我扔了的話,那麼接下來的話我都不必對你說了 。”
眼看上班遲到,加上這傢伙也是個大麻煩,沈青山覺得自己下一秒能原地爆炸。倒不是他多不能接受自己被騙,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像堵了一口大棉花,噎得慌。
他不理解為什麼這種倒黴事也能讓他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