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洪志曆元年,新皇登基,然主少無威,太后垂簾,不過月餘,十日耀天,天下大旱!

秋至時分,桃溪村附近的河道早已乾涸。

一隻奇怪的小蟲從還有些溼潤的河道淤泥裡冒出頭。

隨即兩隻三隻。。。

直到五六十隻小蟲出現。

蟲群聚集,一種特殊的訊號在蟲群間傳遞。

片刻之後,蟲群開始了狂暴變異。

羽翅生出,騰躍而起。

。。。

桃溪村除了依靠捕魚,也種植了不少農作物。

此時田間正有四五個莊稼人聚集,討論今年的災情。

“聽說了嘛,外面都開始出現北邊來的流民了。”

“是啊,這太平日子才過多久,就遇到大旱。”

“旱的厲害,我們今年地裡的收成也不咋地,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下半年了。”

“哎,好多了,咱們還能撐撐,你是沒看到那些流民,可慘了,有些都餓的不似人形了。”

“啊?這麼可怕?”

“聽說啊,鬧的厲害,不止是旱災還有人鬧事。”

“本來還能撐個把月的,被一鬧,糧食全被搶走了。”

“哎,世道又要亂咯。”

一個稍微年輕的莊稼漢子突然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咦?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啥?哪有聲音?”

另一個正疑惑呢,突然也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好像是有聲音哦?”

振翅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後幾人都聽到了。

抬頭望去,西南邊騰起一片黑雲,遮天蔽日。

“什麼東西?”

“好像是蟲子?不過怎麼這麼多?”

突然一個年老的莊稼漢,渾濁雙眼突然瞪圓。

驚恐的喊道:“蝗!!!蝗災!!!”

。。。

天南星外,月亮。

丹彤臉色嚴肅的開口:“十日耀天,天下大旱,之後就是蝗災氾濫,顆粒無收,沿海地區,海水倒灌,一片哀嚎,災情遍佈整個天南星。”

張小玄收起手中的瓜子:“這麼嚴重了嗎?”

“這才過去多久?”

丹彤看著大片黑斑的太陽開口道:“不到兩個月。。。”

張小玄不禁產生疑惑:“那真的只是太陽黑子嗎?”

“對了,天南星上的修行門派沒出手?”

丹彤大致瞭解過一些情況說道:“各國和修行門派都有出手解決問題。”

“但是凡間基數太大了,修行者可以不吃不喝,凡人不行。”

“杯水車薪罷了。”

丹彤的眼中彷彿已經看到了天南星即將餓殍遍地的場景。

這已經不是人力可以扭轉的了的。

天災來的太快,沒有讓任何人反應過來。

“那丹彤你現在是想?”

丹彤看看張小玄眼中紅光一閃而過:“嗯,我想先解決源頭。”

“如果黑子內真的是金烏,那就斬了它!”

張小玄看著殺氣騰騰的丹彤,滿臉疑惑,這貨不是說她睡覺睡了三十年修行的嘛?

哪來的那麼大殺氣?

“你想好了?金烏很強的,而且還是一窩?”

“就現在來看,十個日暈重影,最起碼有十隻金烏。”

丹彤隨意道:“不做點什麼,總覺得怪怪的,我都修行了,總歸得做點事。”

張小玄點點頭:“沒看出來你還胸懷天下呀。”

“不過。。。那你去做唄,抓著我幹啥?”

丹彤低頭望去,自己正緊緊的抓著張小玄手腕。

一個沒注意,將其手腕都勒紅了。

“哈哈哈,這不是能力不足嘛,希望道兄助我一臂之力!”

張小玄無語道:“我也沒說不助。。。”

丹彤撇撇嘴,示意張小玄把背上的包袱放下。

“這不是怕道兄這個時候心血來潮想出去溜達嘛。”

“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可見不著道兄咯。”

張小玄有些汗顏:“哎呀,哪有哪有,裝些吃的準備去天南星救救災民,儘儘微薄之力嘛。”

“我姑且信了。”

“啥?什麼叫姑且信了?我這麼沒成信的嘛?”

丹彤笑眯眯的盯著張小玄看半天。

最終實在頂不住,張小玄服軟,答應與丹彤一起去太陽那邊看看。

說走就走,二人化作流光消散於月亮之上。

臨近太陽之後,丹彤掏出了一件火焰紋路的衣服披在身上。

舞陽副本產出,獨珍裝備:火焰圍攻!

這種可以削弱敵方火攻,加強自己火攻的裝備,打金烏肯定要掏出來用的。

抬眼望去,黑色斑紋比之前看到的似乎大了不少。

隱約可見一隻只金烏在其中游動。

張小玄開口問道:“丹彤?你打算怎麼幹?有啥計劃?”

丹彤一愣:“啊?什麼計劃?”

張小玄:“。。。”

兄弟?你別逗我了?

沒計劃?硬碰硬啊?

丹彤見張小玄臉色逐漸黑了下去,趕忙補救:“哦,計劃啊!有的有的!”

“我們一起衝下去,斬九隻金烏嘛,留一隻,恢復成以前那樣就行。”

張小玄:。。。尼瑪還真是莽過去!

“好。。。好計劃。。。”

古有後羿射日,今有丹彤斬日!

幹就完事了!

說幹就幹的張小玄和丹彤兩人一頭扎進太陽裡。

大陽真火撲面而來,灼的丹彤氣海都隱隱發燙。

身上火焰圍攻的衣服烈焰紋路閃爍,吸收了不少熱量,這才好受許多。

再看向張小玄,他跟沒事人似的,就這麼行走在大陽真火之中。

丹彤心裡默默給他打了個評價:很強,看不透的那種強。

二人一頭扎進大黑斑之中。

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丹彤的方向感有些錯亂,周圍溫度有些許下降。

啼鳴聲在四周響起。

定睛看去,一隻黑的五彩斑斕的大鳥襲來。

確實是黑的五彩斑斕,黑色羽毛上反射著五彩流光。

一聲更尖銳的啼鳴聲自丹彤身上響起。

金色大鵬展翅,與一隻金烏撞在一起。

丹彤一衝而過後微微一愣,那隻金烏直接破碎開來,然後重新凝聚。

“虛影?”

“小玄!為什麼是虛影?”

另一邊張小玄被一隻金烏穿身而過,自身卻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別問我啊,我也不知道!”

“你不說太陽裡面鎮壓著一隻金烏嘛?”

張小玄一愣:“我沒記錯啊,確實有一隻的。”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丹彤連續撞了十隻金烏,全部都是虛影!

“總該有一隻是真的呀?怎麼十隻都是虛影?”

這回張小玄也愣住了,滿臉的不解。

沒道理呀,不應該呀?

“試試能不能把黑斑消了呢?”

丹彤腦瓜子沒轉過來:“哈?消黑斑?怎麼消?”

張小玄想了一下說道:“全力攻擊,炸了它?”

丹彤:。。。你別不小心把太陽給炸咯!

會的技能都試了一遍,丹心領域都開了。

丹彤無比確定這些金烏就是虛影,根本打不著。

“停!回去商量商量!”

“好!”

金烏雖然叫的猖狂,雙方誰也拿誰沒辦法。

二人只得暫時撤退。

。。。

月亮之上,丹彤和張小玄的身影再度顯現。

“還有瓜子嘛,給我點。”

張小玄:。。。你還真不客氣。

“給點,補充點靈力。”

“給你,給你!”

二人嗑著瓜子開始討論現在的情況。

“所以太陽裡沒有金烏?”

張小玄撓撓頭不解的說道:“不應該啊?我記得有的。”

丹彤問了個直接的問題:“你和金烏幹過架嘛?”

“額。。。沒有,倒是很久以前挑釁過它,不過它出不來。”

“那金蟾呢?”

“額。。。也沒有,我都沒見過幾次,好像一直在沉睡。”

丹彤有點無語:“所以神話是假的?”

“也不能算假的吧,這不是有虛影嘛。”

丹彤一愣,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那現在該咋辦?”

“母雞啊。”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

突然丹彤開口道:“要不?我們把金蟾挖出來看看?”

張小玄一驚:“哈?你閒的呀?挖它幹嘛?”

丹彤目露思索:“如果能挖到金蟾,那說明金烏是有實體的。”

“如果挖不到,那我們所見就有可能是幻象了。”

張小玄:。。。

“啥幻象能瞞過咱兩?天南星多少年才出一個你這樣的?”

“我估計你都是天南星上第一人了。。。”

丹彤目露精光說道:“不止我一個,你不是說你很久以前還遇到過一個人?”

張小玄一愣:“不可能吧。。。”

丹彤自信的點頭道:“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先把金蟾挖出來!”

丹彤說幹就幹,揮手召出長槍,化身鑽地探頭,旋轉著就往月亮內部挖下去了。

神識瘋狂的散發出來,尋找一切生命氣息。

。。。

月亮不大,只用了三天,丹彤就掃描完了所有區域。

然而連個生物的影子都沒發現。

金烏還有個虛影呢。

金蟾毛都沒見著。

這下二人徹底懵了,張小玄撓著頭開始懷疑人生。

金蟾呢!我還見過的呀!

我臆想了?我修行出問題了?

我。。。哎?我從哪裡來的?

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張小玄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的了?

臉色慌張,急忙盤膝而坐,開始收斂心神,回溯記憶。

丹彤看著緊張起來的張小玄,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去打擾。

一日過後,張小玄迷茫的睜開眼睛。

丹彤立馬湊過去:“怎麼樣?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張小玄懵懵的看著丹彤開口道:“我。。。記不起來我從哪來的了?”

“嗯?你不是從天南星來的?”

張小玄微微搖頭:“不是,我好像一直在月亮上。。。從我有記憶開始。。。”

丹彤感覺有股寒氣躥起:。。。兄弟,你可別嚇我!

“不會。。。你就是金蟾吧?”

張小玄懵懵的神色褪去:“你才是金蟾呢,你全家都是金蟾,我可是正兒八經的人族!”

丹彤仔細的打量張小玄:“你怎麼確定自己就是人族的?”

“我!我。。。我就是確定。。。”

現在的情況一團亂麻。

丹彤想解決問題,都有心無力。

總不至於真的是自己對視的那一眼引發了現在的這種情況吧?

丹彤有種很強烈的直覺,天南星上的災變與金烏脫不了干係!

但是問題該怎麼解決呢!

還有張小玄的問題。。。

這種時候光靠自己是不行了,得找個大神請教一下。

丹彤腦海中閃過好幾個人名,葉疏鶴,洛雪冷,惜華。。。

還好有無量世界的存在!

。。。

————

天南星,汴京,李府。

李惜華鬢角白髮隱現,正在自家演武場練武呢。

雖然自身有修為,不過還是對凡間的一些武術格外感興趣。

這輩子長生境是不指望了,能修到搬山境已經是承蒙先帝厚愛。

最近京中變化重大,天下又災變四起。

總覺得有一層陰雲籠罩在皇宮上頭。

也不知道那些個文官到底想沒想出辦法來。

“爹!爹!吃飯了!”

少女的嗓音如同悅耳的鈴鐺一般,響徹演武場。

李惜華看著眼前出現的閨女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煩不了,我就是個武夫,打打仗行,到時候有旨意讓幹啥就幹啥唄。

“來了,來了,寶貝閨女,今天吃什麼呀?”

“不知道,娘光讓我來叫你了,爹你和娘說說,我不想再學那些刺繡什麼的了。”

“你看看,我這手指頭,都戳破了。”

說著小姑娘豎起自己被扎破的手指頭。

李惜華心疼道:“啊?給我看看呢,爹給你吹吹,閨女不疼哈!”

李惜華剛吹了幾口,小姑娘突然收起手抱著他的胳膊搖了起來。

撒嬌道:“爹,我和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李惜華摸摸下巴問道:“什麼事啊?”

“那個,我能不能改個名字?你看人家的名字都多好聽,你瞧瞧我的名字,再罵?李再罵?你再罵?”

“多難聽啊!哪有女孩子叫這個名字!”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到了飯廳。

飯廳裡,一聲河東獅吼傳出:“不行!不準改!這可是老孃算了不知道多少回給你算出來的!”

“這名字可以保你一生無憂!”

李惜華無奈的抬抬手:你娘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咯。

反正李惜華倒是覺得無所謂,叫啥名字不都是自己的寶貝閨女嘛。

帶著閨女剛踏進飯廳,就看到孩子她娘準備的窩窩頭。

李惜華不禁一嘆:“我們的吃食也降到窩窩頭了嘛,再罵可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呢。”

“不行把我那份去了,反正我不吃也行,弄。。。”

李惜華的話還沒說完,四周場景變換,已不是自家飯廳。

“弄點肉。。。”

話音一轉,立馬戒備起來:“你是誰?”

身前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淡淡的看著自己。

眼神沒有焦距,好像自己不值得入其眼眸。

冷漠的聲音在心底響起:“交出落日弓,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