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流氓漢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晚晚在心裡把江猛罵了個遍,但是為了能夠跟著他一起到鎮上,她必須要繼續陪著笑臉。

“那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暈著的,什麼都不記得。”

江猛擰著眉頭臉色沉重地拒絕道:“不行,你剛醒,身子還沒養好,哪能受得了路上的顛簸。”

“受得了,受得了!”

沈晚晚:“我傷得有多重你是最清楚的,但你看我這才剛醒兩天就能夠下地走路,整個人的狀態也不錯,明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江猛見她喋喋不休的樣子,心裡認定她要去鎮上肯定是沒打什麼好主意。

鎮上人多又亂,這小娘子絕對是想著逃跑!

自認為猜到沈晚晚心思的江猛嘚瑟極了,輕蔑一笑道:“娘子,你為啥非要去鎮上?你心裡打著啥主意呢?”

這兩句看似是問句,其實是陳述句。

沈晚晚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這才明白他之所以不答應自己是誤會自己跟他去鎮上是想要趁機跑路。

“你該不會誤會我是想要逃跑吧?”

“老子誤沒誤會你,你心裡清楚。”

江猛說著,背對著沈晚晚想要坐在椅子上。

沈晚晚咬著下唇,在他身子下蹲的時刻將他屁股下的椅子抽到一旁。

毫無防備的江猛一屁股坐在地上,樣子滑稽得讓三個娃娃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猛震驚的轉過頭看向沈晚晚,“娘子,你這是想要謀殺親夫啊!”

“夫你個大頭鬼!”

沈晚晚將椅子丟到一旁,氣呼呼地跑進房間。

大寶見狀,默默起身想要給沈晚晚端一碗苞米粥進去,卻被在氣頭上的江猛給攔下。

“她這麼對你老子,你還給她端飯吃,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不許吼大寶!”

沈晚晚人雖然在房間裡,卻也不忘在江猛訓斥大寶的時候替大寶出氣。

大寶聽到沈晚晚的聲音,小臉上滿是笑意。

有孃親護著的感覺真好!

而江猛卻鬱悶極了。

身為一家之主,媳婦戲弄他,孩子不孝順他,稍微對孩子大聲一點說話還要被訓斥,他也太沒面子了。

“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

江猛嘟囔著從地上爬起來,自己默默將椅子拉回來。

雖然心裡很不爽,但之後確實沒有對三個娃娃大聲說一句話。

扒了兩口粥,看著桌子上的兩盤菜,江猛更加鬱悶。

他知道沈晚晚身子虛弱,需要吃些營養的補補身子,所以今日他特意向陳虎支了上個月的工錢。

總計一兩三百文,光是買東西就用去大半。

除了補身子的紅糖雞蛋,江猛還特意到成衣店為沈晚晚買了一身新衣裳。

要知道他從小到大也沒碰過新衣裳,三個娃娃的衣服更是用他穿舊的衣服隨便縫補幾下套在身上勉強湊合著。

在回來的路上,江猛拿著那身衣服,想著沈晚晚穿上這身衣服的模樣心裡別提多高興。

因為太高興,在路過點心鋪的時候還無意間想起三寶最愛的山楂糕,他覺得沈晚晚或許也會喜歡這才買回來五塊。

結果回到家他先是得知自己妻兒被陳虎一家欺負,後又是沈晚晚鬧著非要跟自己去鎮上。

亂七八糟的事情堆到一起,讓他竟忘了新衣裳這事。

江猛放下手裡的碗筷,起身從那堆大包小包裡翻出一個包袱,等到他再次走到飯桌前就看到三個娃娃一直盯著自己。

“看啥,吃你們的飯!”

三個娃娃被江猛一兇,整齊劃一低下頭快速扒著碗裡的飯。

江猛兇完突然想起剛才沈晚晚說他欺負大寶,心虛地看向房間的方向。

意識到自己的心虛,江猛又自己生氣自己的氣來。

“咋這麼沒用,居然害怕女人?”

江猛嘴上嘟囔著,手上卻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苞米粥進了房間。

沈晚晚聽到腳步聲,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江猛進來了。

“你進來幹什麼,難道是怕我在這房間裡挖個地洞跑出去特意進來看著我的?”

見沈晚晚還在生著氣,江猛硬生生將那些狠話嚥進肚子裡。

“老子是怕你餓死在這屋裡,你這條命是老子撿回來的,必須要給老子好好活著!”

江猛把苞米粥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順手將手裡的包袱丟進沈晚晚懷裡。

“這是什麼?”

“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晚晚帶著好奇的心情開啟包袱,發現裡面是一套藕粉色的女子長衫,還有一身乾淨的裡衣。

這種衣服在原主的記憶中,只有地主老爺家的管家身上才會穿得這麼講究。

像他們這種貧苦農戶,只配穿粗布麻衣。

“這是你買給我的?”

“那可是女子的衣裳,不是給你的還能是給誰穿?”

女人對新衣服,新包包,新鞋子都會有一種特別的喜愛。

沈晚晚手上的這身衣裳布料稱不上好,裁剪也很粗糙,但是畢竟是新衣裳,比她身上寬大的粗布麻衣好太多。

得到新衣裳的沈晚晚開心到眼睛都笑彎了。

江猛見她這麼高興,嘴角竟然情不自禁地跟著上揚。

小娘子脾氣是大了點,但還挺好哄的。

沈晚晚注意到江猛在盯著自己看,連忙收起臉上的笑意,板著臉嚴肅起來。

“老子都看到你笑了,還裝啥?”

江猛挑起眉頭,“既然笑了就不許再生氣,也不許再有逃跑的想法了,聽到沒有!”

沈晚晚撇撇嘴,“我要是想走,等你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見不到我了。”

“你說啥!”

江猛大步逼近沈晚晚,大手掐住她的下巴,強迫著她看自己。

“你敢跑個試試,老子非打……”

“打斷我的腿對嗎?”

沈晚晚推開他的手,“你也只能說這些話恐嚇人了。”

“啥意思,你是覺得老子不敢打斷你的腿?”江猛再次捏著她的下巴。

沈晚晚這次沒讓他,張開嘴狠狠的咬住他的手。

江猛疼得條件反射去掐沈晚晚的脖子,後又想到她剛醒來,身子還虛弱著,又將手收了回來。

“鬆口,你給老子鬆口!”

直到江猛疼得額頭上出了汗,沈晚晚這才鬆口。

“呸——”

沈晚晚吐出嘴裡的汙穢,“別以為只有你有脾氣,兔子急了還咬人,你之後再敢威脅我,我還咬你!”

“你可不是兔子。”是狗!

後面兩個字江猛沒說出來,他很氣,但是現在的小媳婦脾氣更大。

他是打不得更罵不得,生怕小媳婦一生氣真的跑了。

三個娃娃很喜歡她,她對三個娃娃也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光是這一點江猛就認定她了。

只要三個娃娃不受委屈,他苦就苦點吧,誰讓他是一家之主呢。

沈晚晚出了氣,心裡也沒那麼難受。

江猛這種自尊心極強的漢子能夠端著粥碗和新衣裳進房間,已經算是放下自尊來哄自己。

她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他肯讓一步,她自然也願意服個軟。

“好了,我告訴你,我到底為什麼非要跟著你去鎮上。”

江猛瞬間來了精神,不顧手上的疼,專心致志的聽著沈晚晚接下來的話。

只見她將手裡的包袱放下,掀開被子從裡面抱出來一塊石頭。

江猛愣神,卻越看那石頭越覺得眼熟。

“這石頭該不會是你從院子裡搬進來的吧?”

“你猜對了,但是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沈晚晚將露出翡翠的那一面展示給江猛看。

江猛盯著看了兩秒,擰著眉頭道:“這石頭裡面咋是綠的?”

“這裡面是翡翠。”

“啥是翡翠?”

“翡翠就是……”

沈晚晚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比較好。

“你只要知道翡翠是一種很值錢的石頭就行。”

“那不還是石頭嗎?石頭有啥值錢的?這種石頭山上有一大堆呢!”

“山上的石頭和這一塊石頭可不一樣,這可是翡翠原石。”

江猛第一次感覺聽人說話這麼費勁,“你還是直說你非要去鎮上跟這塊石頭有啥關係吧。”

“我想去鎮上找行家賣了這塊翡翠原石。”

沈晚晚說的十分有自信,可是在江猛的眼裡她就像是個瘋子,抱著一塊破石頭非說這玩意能賣錢。

江猛嫌棄道:“你抱著這塊石頭到鎮上,人家老闆聽到你這話別說賣錢了,估計都想把你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