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月摸著南月的頭,潸然淚下,她輕聲斥責:

“怎麼沒有告訴媽媽你跑來這麼遠的地方呢?”

黎沐站了出來:

“阿姨,對不起,是我們的問題。”

這時,兩位警察進入病房,見到南月已甦醒,便說明他們的來意是過來調查案件的經過。

“不如還是先讓她再休息下吧?”許如月見女兒臉色蒼白,捨不得讓她多說話。

南月見到警察,雙手撐起欲起身,沈煜辰連忙扶她坐起。

她聲音沙啞,朝兩位警察禮貌地點了點頭。

“警察叔叔,我可以配合你們調查。”

警察聞言,掏出錄音筆和本子,開始認真地調查事情的經過。

南月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在場的人聽著南月講述絡腮鬍子的犯罪過程,紛紛皺起了眉頭。

所有人的心中五味雜陳。

南宏武更是氣得砸門而出,嘴裡嚷嚷著:“瑪德,我要去殺了那畜生。”

許如月連忙攔住他,提醒他醫院禁止喧譁。

兩位警察做完筆錄,起身和南宏武說:

“先生請放心,我們會依法追究犯罪嫌疑人的責任。”

正當警察要出門時,南月叫住了警察。

“警察先生,他……”南月努力地回想當時的情形和那個男人所說地話。

“他說‘你們’。”南月一字一句道。

警察有些疑惑。

“他用的是'你們'這個詞,說明不只是我一個人受害,也許曾經有很多女孩都曾遭受他的毒害,而且,他包裡的皮帶明顯是有備而來的,他應該是個慣犯。”

女孩神情嚴肅,緊緊地盯著警察正色道。

警察瞭然。

“小妹妹你放心,這些我們都會展開調查。”

聞言,南月放心地點了點頭。

警察離去。

她才緩緩地靠回枕頭上,描述之前的經過幾乎花了她所有的力氣,相當於讓她重新回顧之前所經歷的一切。

她開始渾身顫抖。

直至右手重新被沈煜辰握住,她才止住了心中瀰漫開來的恐懼。

這幾天南月每天都睡得渾渾噩噩,一旦睡下了,總能夢見那個絡腮鬍子對她欲行不軌之事。

然後又驚醒。

許如月和南宏武特地請了假,相互輪班在醫院照顧著南月。

唯一讓南月欣慰的是,她終於可以享受爸媽同時在身邊的親情溫暖。

在H市醫院住了兩天的院,醫生說南月可以先出院。

最後一天,黎沐來看望南月。

南月想到馬上就要舉行走T臺展覽了,擔心地問:

“黎沐姐姐,我會不會影響你們的工作?”

黎沐拍了拍她的手:

“不會,你好好養病。”

黎沐說完,從包裡拿出一封信封,交到南月手裡:

“這是你的報酬,醫藥費我也先墊付過了。月月,這次的事件,姐姐跟你說聲對不起。”

南月把信封推了回去:

“姐姐,無功不受祿,如果因為我而影響你的服裝展覽會,我也會很自責。”

見女孩態度堅決,黎沐心都軟了,半晌,她才道:

“這樣吧,我看過了之前給你拍的照片,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將會以你作為平面模特宣傳,你看如何?”

黎沐想起絡腮鬍子相機裡拍攝的最後幾張南月被捆綁的照片,女孩絕望的神情和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但好在之前拍攝的照片都非常完美。想必他也是不想事情暴露,先把所有的工作做完再利用剩餘的時間對南月施暴。

作為商人,她想用已經拍好的照片做平面宣傳,因為南月的五官和身材都太出色了,完全符合她設計的原型。

但作為長輩,她擔心南月看到那些成片會不會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誰知小姑娘非常善解人意,她淡淡道:

“沒關係的姐姐,如果之前拍好的照片能用你們就用吧。”

黎沐會心一笑,重新把信封塞回女孩的手裡,道:

“既然這樣,那這個錢你就收下吧,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姐姐知道,你一定是需要錢,才突然聯絡我答應做我的模特。”

南月也不再推辭,禮貌地接過那塞滿錢的信封。

黎沐也不再多做打擾,站起身欲離開。

“閆子軒的報酬,等走完T臺,我再單獨給他,你放心。”

黎沐說完,便消失在門口。

許如月給南月請了一星期的假。

回到L市,南月把自己悶在房間裡。

她突然很畏光,一遇到強光,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絡腮鬍子給她拍攝的閃光燈。

好在這段日子裡,一直有沈煜辰的陪伴。

沈煜辰每天一放學,或者下了晚修,總是往南月家裡跑。

給她帶了不少漫畫和其他不知從哪裡淘來的小玩意兒。

每次都能逗得她笑聲連連。

她很貪戀他陪她的時間。

距離上次的事件,已經過去了一週,又迎來了週六,她向他提了個小小的請求:

“哥哥,我可以去你房間待著嗎?你做你的作業,我就在旁邊,不會打擾你。”

沈煜辰笑,妖孽的桃花眼綻放無限的魅力:

“當然可以,裂痕也很歡迎你。”

不得不說,在沈煜辰的房間裡既溫暖又安心,總能讓她忘掉一切不開心的事情。

這週六,剛好是閆子軒走T臺的日子,她很遺憾沒能和他一起並肩作戰。

但要她重新站在臺上,她是萬萬做不到。

她只能在遠方默默地祝福他們展覽順利。

閒來無事,她想著畫畫不能落下。

沈煜辰正專心致志地學習。

她便坐在一旁照著他的側臉畫著素描。

每每勾勒出的一筆一畫,她都萬分感慨造物主的偉大。

就這樣畫著畫著,她又睡著了。

沈煜辰做完一套卷子,轉頭看向南月。

發現女孩抱著畫板,歪歪扭扭地睡著了。

他失笑,走過去一看。

畫板上他的側顏栩栩如生。

彷彿每一筆都傾注了所有的感情。

他忍不住抬手整理女孩凌亂的額髮,女孩額角的傷痕已經結了淡淡的痂,縱使如此,他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彎下腰,把南月抱在懷裡,悄悄地把她抱上床,掖被子。

動作一氣呵成。

女孩睡得呼吸均勻。

望著女孩沉靜的睡顏。

時間彷彿靜止。

他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就這樣盯著南月,

也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一個手機鈴聲打破了所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