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丫頭，怎麼問題那麼多？

自從那天之後，南月再也沒有搭理李明璋。

熱水瓶裡的水喝完了，去教室後面打水時，李明璋走過來排隊打水，南月也不打了，直接把位置讓給他，回到座位。

走廊上迎面遇見李明璋時，她會立刻轉身立刻走回來時的路。

在食堂打飯時，李明璋排在她的身後，她會選擇另外一條長隊開始重新排隊。

日子就這樣很快來到週六，黎沐給南月和閆子軒買了汽車票，時間是上午八點。

兩人早早就約在汽車站碰面。

許久未見的閆子軒彷彿又高了個頭，南月詫異地比了比兩人的身高。

“你這身高，是吃骨頭長的吧？”

“應該只是遺傳，因為我爸媽都很高，我媽172，我爸190。”閆子軒認真地回答。

南月微微一愣，本來只是調侃的一句，沒想到他這麼認真地回答，還提到了他的父母。

想到剛失去雙親的他，南月一時間不知下一句該如何接。

這時汽車已經到站，她連忙拉他：

“走走走，車到站了，快上車。”

閆子軒則乖乖地被南月牽著上車。

去L市需要坐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南月故意岔開原先的話題，讓他聊聊在福利院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

他跟她說福利院自帶小學、初中、中專。

每天過著軍事化、封閉式管理的生活，每個月有幾塊錢的零花錢。

所有的孩子要麼是被遺棄的，要麼是父母意外去世的，要麼是父母服刑的。

至於身體狀況，他和彤彤這種有基本的生活能力的情況算好的了，其他的孩子還有小兒麻痺、兔唇、腦癱、白化病、缺胳膊斷腿的。

孩子們之間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小生態，霸凌現象嚴重。

體力好的，長得高的孩子會欺負弱小的孩子讓他們交出自己的零花錢做保護費。

交不出保護費的就幫他們洗衣疊被。

因為他長得比較高，所以那些小孩也不敢欺負他，但他只能保護彤彤，其他受欺負的孩子他也無暇顧及。

閆子軒的聲音不帶起伏，語氣不鹹不淡，彷彿他們之間談論的只是今天的天氣如何，他繼續道：

“其實去了福利院之後，我覺得我和彤彤還挺幸福的。”

“為什麼？”南月問。

“因為看到其他人，我知道，起碼這個世界上我和彤彤不是最慘的，還有比我們更慘的孩子。”

南月默。

“每天吃穿不愁，不像當初爸爸照顧媽媽或者離開我們的時候，我和彤彤有上頓沒下頓，還一直擔心著他們會不會回來，如今我們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南月沒再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就這樣聽著閆子軒講述著福利院裡的事，睡著了。

閆子軒看著正在釣魚的南月，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咧開一個淡淡的笑容。

進福利院前最後那段絕望的日子裡，南月的出現和給予他的幫助，給了他溫暖。

也許沒有她，他不會那麼順利且坦然地接受命運對自己的安排。

到了下車點，閆子軒把南月叫醒。

這時南月的手機鈴聲響起，黎沐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他們。

兩個孩子一路蹦噠來到出站口，就看到一輛紅色的大奔，靠在路邊極其耀眼。

南月哇地一聲驚呼，圍著大奔轉了一圈，

“這也太好看了吧？”

黎沐按動車鑰匙，大手一揮：

“走，上車，帶你們逛一逛L市。”

L市是A省的省會，也是A省最發達的城市。

這裡坐落著各式各樣的商圈和CBD，無數個摩天大樓到處林立，彷彿一個個鋼鐵巨俠。

相比之下，從H市來的南月和閆子軒儼然變成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路趴著車窗看著外面的風景。

黎沐笑了笑，問兩個小傢伙：

“想不想以後考來這裡上大學？”

“上大學啊。”南月想了想，覺得那是四年之後的事了，雖然覺得好遙遠，但是一想到沈煜辰，她就想快點追上他的步伐。

“煜晨哥哥考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南月道。

黎沐笑了笑：

“那肯定是來L市了，煜晨已經被保送L大醫學系了。”

“真噠？”南月沒再看窗外的景色，立刻撲向副駕駛座，高興地問黎沐。

“嗯。”黎沐轉了轉方向盤，“這小子從小就勵志當醫生，L大是全國最知名醫學學府，就算他不保送過來，他也會考過來的。”

“黎沐姐姐，你好像很瞭解煜晨哥哥？”南月心中警鈴大作，雖然她知道黎沐喜歡的人是陳醫生，但是面對任何一個異性，她都要警惕。

“我啊？還不是陳璟霖那傢伙，他經常在我面前提起沈煜辰，說他醫學造詣很高，也許再過幾年沈煜辰的醫學理論知識就超過他了之類的，就順便提起了大學這事。”

提到陳醫生，南月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燒。

“陳醫生很厲害嗎？黎沐姐姐，你是不是在追陳醫生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南月的問題像炮彈珠子一顆又一顆地蹦出來，黎沐好笑地從後視鏡看了看她。

“陳璟霖當然厲害，我看上的男人能差嗎？”黎沐自豪地甩了甩頭髮，繼續道：

“他曾是L市人民醫院的骨科醫生，也是他們室最厲害的醫生，連院長都很喜歡他，我之前骨折了就去醫院看病，自從見到他之後，我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他了，即使腿好了我也假裝沒好，但是還是逃不過他的法眼。哎呀，總之就是這麼認識的。”

“那陳醫生怎麼後來去鄉下開起了診所？照理說在L市人民醫院不應該有更好的前途嗎？”南月成功抓住了重點。

聞言，黎沐沒再回復南月，她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良久，她才笑道：

“小丫頭，怎麼問題那麼多呀，再問姐姐就要收諮詢費哦。”

南月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不能再八卦了。

看來陳醫生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呀。

閆子軒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南月和黎沐講話，一直默不吭聲。

黎沐從後視鏡瞥了眼閆子軒，問：

“小帥哥，長得也挺符合姐姐胃口的，你多大了？”

見這個漂亮美豔的女人“矛頭”突然指向他，他戰術性咳嗽了一聲：

“我12歲。”

“wow。”黎沐驚奇，“才12歲就這麼高了呀，看來我是撿到寶了。等會兒試鏡的時候不介意姐姐給你多試幾套衣服吧？”

“好的，一切聽從姐姐的安排。”閆子軒淡淡道，本來就是拿錢辦事的，他當然會全力配合。

“嗯，真乖。”黎沐心情大好，紅唇笑得能清楚地看到8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