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煜辰沒反應過來。

南月幽幽道:“這樣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否則某人要是談了女朋友,不管我了怎麼辦。”

沈煜辰笑:“怎麼可能不管你。”

“那可真不好說哦。”南月撇了撇嘴,“俗話說得好,有了媳婦忘了娘,娘都可以忘,何況是我。”

沈煜辰默。

她又接著道:

“我也可以給你把關不是?”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

南月嘴角勾起,古靈精怪地笑了笑,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樣:

“女人才懂女人。”

聞言,少年的嘴角綻放出好看的弧度。

半晌,他伸出一根小拇指,骨節分明,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上嵌著漂亮的月牙。

“好,拉鉤。”

南月的注意力都在沈煜辰如漫畫手般好看的指節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拉鉤是什麼意思。

“什麼?”

“我們相互做彼此的情感監督師,你談戀愛了告訴我,我談戀愛了也告訴你。”少年聲音慵懶。

這對她來說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南月想也沒想就立刻伸出小拇指勾住少年的指節,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末了,她挪了挪大拇指,往他的大拇指靠近。

注意到南月的小細節,他笑:

“幼稚。”

“快點。”南月催促他。

還剩一個蓋章呢!

沒有蓋章的拉鉤是不完整的拉鉤儀式!起不到效力!

沈煜辰無奈地抬起大拇指。

兩個拇指相碰的那一刻。

兩人達成了對南月來說重要的約定。

月光皎潔,秋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一片片枯葉從樹枝上飄落,隨風搖曳。

******

中秋節後,南月開始進入繁忙的畫畫課程。

畫室來了一位新的指導老師何芳,她發現南月的天賦很好,基本功紮實,而且對色彩的搭配有著很獨特的想法,每個練習作成品的色彩風格都令人耳目一新。

雖然是興趣班,但她把南月當成一個真正的藝術生來培養,對她的要求逐漸提高。

南月也很刻苦,每天起早貪黑地去畫室練習。

假期的最後一天,夜幕降臨,直到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才從畫畫的世界中抽離出來。

她忍不住揉了揉下脖子,伸展了下四肢,環顧四周,才發現整個畫室裡就剩她一個人了。

開啟手機,才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七點半!

她所在的畫室是一個24小時畫室,只要是學員,一天24小時都可以在畫室裡練習。但許如月交代過,必須在8點之前回到家。

平時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她還可以拖得晚一點才回家,但今天是許如月出差回來的日子。

完了完了,時間要來不及了!

南宏武和許如月並不喜歡南月畫畫,他們覺得與其花時間在畫畫上,還不如放在學習上。

但這是南月唯一的興趣愛好,他們也不多做阻攔,於是在上了初中後,終於肯出錢給她報了興趣班,唯一的要求就是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回家。

她連忙起身,拿起書包,關好畫室的大門,光速跑到樓下去打車。

由於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出去遊玩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平時暢通的路此時卻十分擁堵。

回去的路上一個接著一個紅燈,每條路都堵得水洩不通。

南月看了看時間,思索著如果抄近道跑回去大概需要多少時間,計算了下剛好接近八點。

於是她跟司機師傅結了賬,在路邊下車,朝著一個巷子跑了進去。

她經過的這條巷子位於L市的一個城中村,經年的風吹日曬,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農民樓緊緊挨著,每一棟樓的牆面上都佈滿密密麻麻的電線,看著十分陰森恐怖。

她跑著跑著,在一個拐角處迎面撞上一個紅色衛衣套著連衣帽的男生。

見撞到了她之後,他快速跟她說了聲,

“抱歉。”男生聲音低沉,能聽出正處於變聲期。

致歉之後,他拉了拉帽子,繼續低頭走路。

他身形纖瘦修長,雙手插兜,很快就消失在巷尾。

南月也沒在意,準備跑起來繼續趕路。

結果跑起來卻發現,原本放著錢包的口袋在跑起來的時候應該是沉沉的,此刻卻感覺空空如也。

她暗道不好,趕緊伸手摸進口袋,裡面的錢包早已不翼而飛。

是剛才那個男生!

她立刻反應過來,在大腦還來不及思考再不回家就遲到的時候轉身就朝男生消失的方向跑去。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道紅色的身影。

好啊!看我不抓住你這個小偷!

男生也反應過來,立刻腳下生風,拔腿就跑。

他快速穿過一個又一個狹小的巷子,但南月也不是吃素的,她從小體育成績就很好,每次跑步都是第一名。

她緊緊地追著他,他以為每次拐過一條巷子就能拉開這條小尾巴,但是女孩依舊窮追不捨。

這時,他看到一個空的垃圾桶,也不顧裡面的臭味,立刻跳進去蓋上蓋子。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男生鬆了一口氣。

緩了好久,他才從垃圾桶裡鑽出來,開啟南月的錢包看了看。

是一個通體粉紅色,兩面都嵌著小兔子的錢包,右下角還寫著主人的名字——

南月。

末尾還畫了一個月牙。

還挺可愛,送給妹妹,她應該喜歡。

他數了數里面的錢,只有五十塊,但也夠撐個好幾天了。

收起錢包,他來到一個小賣部,買了一箱泡麵,抱著朝一棟最破舊的樓走去。

南月跑著跑著,發現不僅把人跟丟了,更鬱悶的是,她迷了路,手機更是好巧不巧沒了電。

這時,她才想起來,已經過了回家的點。

真倒黴,又丟了錢包,還遲到,肯定又少不了挨一頓罵,搞不好爸媽就不要她繼續學畫畫了。

念及此,她沮喪地耷拉下腦袋。

可當務之急,應該是怎麼找到回家的路。

她一路問路,卻在一處黑舊潮溼的樓梯口看到那抹熟悉的紅色,他抱著一箱泡麵,快速走上樓梯。

好啊,又被她逮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