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城

江思年來到徽州城後,便發現她外祖一家還算好,並沒有出大事。

無論是她外祖父外祖母還是幾家舅舅,除了損失一些錢財,人都很安全。

只是她剛來徽州城時,的確是徽州城最亂的時候。

范家作為徽州城首富,在這種大家都吃不飽的情況下,范家就成了城中百姓緊盯的目標。

而范家這幾個月來一直有施粥,只是城中百姓每人每日只能領一碗粥。

在這個鬧饑荒的時期,不少人生出了歹心,想盡辦法也要為自家多謀福利。

於是范家人在施粥時,幾乎每日都會遇上棘手事。

好在范家有應對之策,幾乎都能化險為夷。

江思年來了之後,看著表哥表弟們,甚至是表姐表妹們都在幫忙施粥事宜,於是她也加入。

只是她沒有范家兄弟姐妹的經驗,所以施粥時遇到故意刁難之人,她有時候無法應對。

但就是巧了,每次在她需要人幫忙時,蘇景都能像從天而降的英雄一般及時出現,幫她解圍,幫她制止那些試圖製造暴動的難民。

於是這幾個月,她和蘇景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

蘇夕南每次寫信不僅給蘇景寫,也給江思年寫。

所以當蘇景收到蘇夕南有孕的訊息後,江思年也收到了。

知道自已唯一的朋友有了身孕,江思年喜上眉梢,當即就去整理了自已的財物,恨不得蒐羅各式各樣的好東西送至涼州城。

送給蘇夕南腹中的胎兒。

她讓蘭花把蒐羅到的好東西收拾好之後,便親自送到蘇景落腳的客棧。

蘇景這幾個月忙得暈頭轉向,好在這幾個月來,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朝廷的賑災糧充足後,各個城中的百姓雖還是吃不飽,但不至於餓死。

加上各個城中的富商也在像范家一樣施粥,百姓們逐漸看到了希望。

自是不會選擇和土匪合作。

所以蘇景剿匪的過程還算順利。

前幾個月農作物已經播種,眼下也到了收穫的季節。

很快,饑荒就要過去。

姬永信登基後,蘇景也得到了聖旨,他如今已被封為驃騎將軍。

等南邊局勢穩定,他將啟程回京述職,過後便可直接回涼州軍營。

收到蕭時晏和蘇夕南的來信,知道自已妹妹懷有身孕,蘇景興奮的哈哈大笑。

整個客棧都充滿了他魔性的笑聲。

冰川站在門口,雖然也很開心,但是聽著他家公子像傻子一樣在屋裡笑,他忍不住扶額。

若是傳出去,旁人指不定還以為他家公子是因為這幾個月吃不飽,所以腦子變傻了!

江思年過來時,蘇景還在屋裡笑著。

江思年還是第一次聽到蘇景這樣的笑聲,她忍不住勾起唇,茫然的目光看向門口的冰川,壓著聲音問,“蘇小將軍這是?”

冰川行了一禮,“江姑娘莫要見怪,我家公子收到了涼州城的信,我家姑娘有喜了,我家公子這是高興的。”

原來如此。

江思年瞭然的點了下頭,南南有喜的事,的確值得開心。

她只是沒想到蘇景能笑成這般模樣。

她這時指了指身後的幾個箱子,“你家姑娘也給我寄了信,這些都是我為她腹中孩子準備的禮物,我不知你們何時回京,所以便想著將禮物送過來。”

“等你們回涼州城時,能不能幫我把禮物帶給你家姑娘?”

這件事,冰川一人不好做決定。

這時只好硬著頭皮去敲門。

裡頭很快響起了蘇景爽朗的聲音,“進。”

冰川推門而入,“公子,江姑娘來了。”

聽到這話,蘇景微收斂了笑,他主動走了出來,一見到江思年就問,“又有人找你麻煩了?”

江思年:“?”

她看起來也不是那等會麻煩纏身之人吧?

不過她也不計較這話,而是說道,“我知道南南懷有身孕,於是給她腹中孩兒準備了禮物,我怕是沒機會去涼州城,所以我準備的禮物,蘇小將軍能不能幫我帶過去?”

蘇景想也不想就點頭,“沒問題。”

但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幾箱東西,也不知裡頭到底裝了什麼,看到抬箱子的幾名下人額頭都冒了汗,他就清楚這些箱子不輕。

他語氣頗有些無奈,“江姑娘,我知道你們范家有錢,可我家南南恐怕不想收你那麼多禮,她怕自已還不起啊!”

江思年嘴角含著笑,“我的禮從未想過讓南南還,這些都是我的心意,還望蘇小將軍莫要拒絕。”

這幾個月接觸下來,蘇景也知道這姑娘看似柔弱,但性子也很硬,一旦做了決定,八頭牛也拉不回。

既然這是她準備好的禮物,眼下不管他說什麼,她也不會收回去。

想了想,蘇景便不多勸,立馬讓冰川把禮物收起來。

江思年這時從蘭花手中拿過一個食盒,“半個月前,地裡就有了收成,蘇小將軍是不是還沒嘗過新下的菜和米?我今日讓廚房做了一下,蘇小將軍嚐嚐?”

這幾個月為了能讓百姓吃飽飯,蘇景多次將自已的口糧給那些即將病死的老幼。

江思年雖然經常給他送來糧食,但那些糧食他也捨不得吃,都送給了城中差點頂不過去的老人。

所以算起來,他已經幾個月沒進油水了。

人都瘦了一圈。

這時看著江思年遞過來的食盒,冰川怕自家公子還要把食盒送人,他這時連忙伸出手接下食盒:

“多謝江姑娘,江姑娘您可不知道,我家公子這些日子從未吃過一頓飽飯,先前江姑娘送過來的食物都被我家公子送給城中老人。”

“今日這頓飯,無論如何,屬下也不能讓我家公子送出去了。”

江思年這也才知道內幕。

她之前就發現蘇景瘦了很多,所以私下找藉口讓蘭花送來飯菜。

沒想到蘇景竟一口沒吃過。

沉默了一瞬,江思年便開口說道,“眼下已經熬到了收穫的季節,蘇小將軍當真不必再虧待自已,百姓們如今也能吃飽飯了,蘇小將軍還是好好吃頓飯吧。”

蘇景今日的確也沒想拒絕,他實在是太餓了,“成,我今日必吃,江姑娘若不放心,不妨盯著我吃。”

江思年沒想到他會說這話,但她也顧不上多想,看到蘇景瘦成這樣她心疼,所以蘇景說這話後,她想也不想就點頭,“好,我盯著你吃。”

蘇景:“……”

他…其實是開玩笑的。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

他只好將江思年迎了進去。

他實在是太餓了,冰川把飯菜擺出來後,他和冰川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的餓狼似的,開始狼吞虎嚥。

看著他們的吃相,江思年微微紅了眼。

心裡想著,接下來都要讓蘭花送飯菜過來。

盯著蘇景吃完後,讓蘭花把食盒收拾,江思年便告辭。

她離開一會兒後,蘇景發現了她遺落了一枚玉佩。

他連忙拿著玉佩追出去。

剛追到范家門口就看到江思年被一男子攔住。

靠近之後,蘇景才聽出這男子在向江思年表達愛意,想娶江思年為妻。

只是江思年面無表情的拒絕了。

那男子眼神落寞,最終依依不捨的離開。

那人離開後,蘇景才走上前。

他將手中的玉佩遞給江思年,“江姑娘,給,你落下的玉佩。”

看到這玉佩,江思年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連忙伸出手把玉佩拿了回來,“多...多謝。”

這玉佩是她親手所做,玉佩上還刻著一個‘景’字。

是她想送給他的。

只是女子贈男子玉佩,那含義太過明顯。

她不敢。

更何況她知道自已和蘇景沒有那樣的機會。

所以為了不給蘇景造成任何誤會,她並不打算把玉佩送出去。

只想著當個念想放在身邊,可沒想到她今日出門竟帶去了,還遺落在了蘇景的房裡!

他...應該沒看到上面的字吧?

蘇景沒發現江思年的異樣,他這時看了看那男子離開的方向,忽然說了一句,“江姑娘,那人我認識,是徽州城有名的才子,他家好像也挺不錯。”

“這幾個月來他家也同范家一樣,在能力範圍內施粥,造福百姓,想來家風也是不錯的,或許是個值得託付之人。”

“!”聽到他這話,江思年眼眶瞬間紅了。

她知道自已和蘇景不可能,但是親耳聽到他要把自已推給另外一個男人,她實在是沒忍住。

平日裡她在蘇景面前一直維持著禮節,眼下她實在是沒有那心思,拿過玉佩後,頭都不抬就小跑著進了範府。

看著江思年的背影,蘇景摸不著頭腦,總感覺她好像生氣了。

可她生什麼氣?

實在是想不通!

蘇景這時便看向身旁的冰川,“我...說錯話了?”

冰川一臉無語,他家公子還能再不開竅一點嗎?

雖說感情這種事,外人不能干涉太多,但為了不讓自家公子錯失好姻緣,冰川嘆了一口氣,還是說道,“公子,你可有想過自已這幾個月來為何多次出手幫江姑娘?”

蘇景眉頭皺得更緊,“你家公子我樂於助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冰川:“......”

事實證明,他家公子的確還能更不開竅!

他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後,不再準備拐彎抹角,“公子,方才那塊玉佩上刻著一個‘景’字,而且江姑娘每次看著你的那種眼神,都像極了我們家姑娘看蕭大公子時的那種眼神。”

“屬下說到這兒,公子可能聽明白了?”

蘇景眨了眨眼,嘴巴微張,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江姑娘心裡有我?”

冰川抬手拍了下自已的額頭,“一個姑娘若是心裡沒你,她又何苦三番兩次想辦法給你送吃食?還有你方才想撮合江姑娘和其他男子,江姑娘一下就被氣哭了。”

“若不是心裡有你,她又怎麼會氣成這樣?不過,光是確定人江姑娘心裡有你有什麼用?最終還得看公子你是怎麼想的。”

“你若喜歡江姑娘呢,就趕緊跟人家姑娘說清楚,若是你不喜歡呢...那就快刀斬亂麻,也趕緊跟人家姑娘說清楚,不能耽誤人家姑娘說親。”

“屬下可是聽說範府正在給江姑娘議親呢。”

蘇景眉頭皺了起來,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先前他沒有刻意的去思考感情的事,但此時聽到范家在給江思年議親,他心中出現了一絲慌亂。

在這一刻,他也終於理清楚自已為何總是忍不住去關注江思年。

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即已確定自已對江思年有歡喜之心,蘇景也不是那等拖拖拉拉之人。

反正已經到了範府門口,他直接拔腿就衝了進去。

冰川看的目瞪口呆。

公子啊!

你能不能別那麼衝動?

就算要提親,你也得好好做準備啊!

蘇景突然闖了進去,範府的下人們都嚇了一跳。

但蘇景也顧不上其他,進府之後他找個人就問江思年住哪。

蘇景畢竟是武將,身上有股煞氣,他拎著別人的衣領一問,那人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就下意識說出來了。

得到答案後,蘇景就鬆開了下人,沿著下人指的方向闖了進去。

沒一會兒他就闖進了江思年的閨房。

江思年正紅著眼呢,抬頭看到闖進來的人,她驚的嘴巴微張。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蘇景就已衝到她跟前,直勾勾的盯著她問,“你心裡有沒有我?”

跟著進來的蘭花和冰川兩人瞪著雙眼。

下意識看向彼此。

顯然也沒想到蘇景能問的這麼直白。

兩人沒能等來江思年的回答,院子中已經衝進了很多範府的下人。

這些下人還以為蘇景是來找茬的,所以想過來保護他們表小姐。

蘭花只能帶著冰川出去擋住那些人。

兩人還貼心的把房門給關上。

江思年直勾勾地盯著蘇景,久久不能回話。

蘇景等的心慌,江思年越不說話,他就越擔心冰川的猜測是假的。

萬一江思年心中沒他,那怎麼辦?

但不管江思年心中有沒有他,他是確定自已心中是有江思年的。

所以遲遲沒等到她的回答,蘇景忽然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嘴巴直接貼了上去,咬住江思年的唇,稍用力咬了一下後他才鬆開。

他略顯霸道的說了一句,“你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所以只能成親,你去和你外祖父外祖母說一聲,莫要讓他們給你議親。”

說完他又搖頭,“罷了,外祖父外祖母那邊我去說,你先收拾收拾,後日先隨我回京,回京之後我便讓人去你家提親,不過我們日後得在涼州城過日子,你能接受嗎?”

還未等江思年作答,蘇景略顯煩躁的撓了撓頭,“罷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你也只能跟我回涼州城,至於婚事,你若想在京城辦,那我們就在京城辦一場,回到軍營再辦一場。”

“畢竟涼州軍營裡那些兔崽子都想喝我的喜酒,我們也得讓他們喝上才行。”

蘇景噼裡啪啦的說著,江思年整個人跟石化了一樣,覺得自已腦子跟不上。

這...這就到了她和蘇景談婚論嫁的時候?

蘇景說了這麼多,見她還是沒給反應,心裡更加煩躁不安,“你...你倒是說個話啊。”

江思年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說...說什麼?”

看她傻傻的樣,蘇景也有點懵。

這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忽然從江思年手中把玉佩拿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果然就在玉佩上找到了‘景’字。

他這時盯著江思年的眼睛,“玉佩上的‘景’是我的‘景’對嗎?”

江思年下意識點頭。

蘇景得到肯定的答案,立馬揚起一個笑臉,再次激動地捧住她的臉,用力的親了親她的唇,“嗯,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這是我的心意,你也收下。”

江思年:“......”

蘇景抬頭看了看這房間,“這是你的閨房,我待久了對你不好,但我們後日就要啟程回京,你趕緊收拾收拾,後日一早我來接你。”

說完之後,他就鬆開了江思年,轉身就往外走。

風風火火的。

江思年腦子裡全是蒙的,她瞪著一雙眼睛,手裡的玉佩已經被蘇景拿走了,唇上的觸感讓她心跳加速。

腦子裡一直嗡嗡的。

不知該從哪個地方,哪句話開始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蘭花笑著衝進來,“小姐小姐,蘇小將軍去跟範老爺子提親了,範老爺子答應了您和蘇小將軍的婚事!”

“?!”江思年除了瞪眼睛,此時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

而蘭花則是興奮地在原地轉圈,“太好了,太好了,小姐,一定是夫人在天有靈!讓小姐您終於找到了良人!”

江思年愣了許久,但神志恢復過後,立馬又想起了自已身上的那些傳聞。

她眼神一變,伺候她多年的蘭花立馬就猜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蘭花連忙湊到她身邊,語重心長道,“小姐,您千萬不要被騙了!您才不是什麼剋星煞星,那些人就是嫉妒你,羨慕你,故意找來的惡棍騙子來毀您名聲。”

“蘇小將軍對你那麼好,將軍夫人和勝南將軍又那般喜歡您,您若是嫁給了蘇小將軍,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

“您莫要因為那些毫無根據的傳言,放棄自已的幸福。”

說完之後,蘭花怕自已說的話勸不住自家小姐,於是又下了一劑猛藥,“小姐,蘇小將軍都明確說了心中有您。”

“若是您拒絕了他,萬一蘇小將軍滿腦子都在想您,在戰場殺敵時也在想著您拒絕他的事,萬一分心,出了點什麼事,當真是得不償失!若小姐您是真的為蘇小將軍好,還不如讓他得償所願。”

江思年用力抿著嘴。

她承認自已是個自私的人,主動送上來的蘇景,她是真的沒法拒絕。

所以蘭花這番話無非是在給她一個臺階。

咬咬牙,江思年紅著臉點了下頭,“蘭花,收拾吧,後日我們同蘇小將軍一起回京。”

蘭花瞬間歡呼雀躍,“是,小姐。”

......

離別那日,江思年和蘇景一起拜別了范家人。

蘇景當著范家所有人的面給了承諾,會一輩子對江思年好。

武將的承諾,范家人自是信的。

他們放心的將江思年交給蘇景,送兩人出了城。

江思年是會騎馬,只是她不經常騎馬,所以回京這一路,她還是坐的馬車。

按理說,馬車上只會有她和蘭花。

可沒想到,剛離開徽州城沒多久,蘇景也上了馬車。

蘭花找了個藉口就到外頭坐去了。

車廂裡只剩下她和蘇景。

兩人臉頰都微微發紅,時不時的抬眸看向彼此。

看了一眼後又立馬垂眸。

那羞澀的模樣,若蘇夕南看到了,免不得又要嘲笑一番。

沉默了好一會兒,蘇景率先忍不住。

他這時主動坐到江思年身邊,挨著她。

他壯著膽子牽住她的手。

江思年也沒拒絕,目光落在兩人交叉的手上。

蘇景心跳加速,他紅著臉開口,“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沒什麼經驗,若是...若是這期間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同我說,我改。”

“我從小就在軍營里長大,接觸的人幾乎都是男性,養成的性子也是大大咧咧,很多事情或許注意不到,若是做的不體貼,你也要同我說,我日後會注意。”

江思年紅著臉,她微微低著頭,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兩人手牽著手,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在江思年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時,卻發現原來蘇景一直在盯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蘇景眸子裡的情緒越發濃郁。

他忽然低下頭來,撥出來的熱氣噴灑在江思年臉上。

江思年耳朵通紅,但也沒躲開,反而是閉上了雙眼。

她閉眼的動作對蘇景來說就是一個允許前進的訊號。

蘇景也不客氣,當下低下頭堵住她的唇。

這一次和那日在她閨房中不同,不再是單純碰唇,他雖然沒有經驗,但也學著摸索,用舌尖一點一點探進去。

……

回到京城後,蘇景果然就到江家提親。

蘇景的身份就擺在那,江思年的父親沒理由不同意。

而兩人的婚事也準備回涼州城再辦。

江思年恨極了江家,所以當江思年的祖父祖母要求她把蘇景送過來的聘禮留在江家時,江思年只給他們留了一個白眼。

不僅如此,江思年還命所有人收拾了這些年來的財務,全部搬到了鎮北大將軍府。

雖然還沒成親,但蘇景不放心江思年留在江家,於是他將江思年接到鎮北大將軍府住了幾日。

幾日後,蘇景在京中的事已處理完,兩人也踏上了回涼州城之路。

江思年離開京城後,江家人這才發現江思年一點銀兩也沒給他們留。

他們又發不出府裡下人的月銀了!

他們試圖派人去鎮北大將軍府借銀,但江思年離京前早有交代。

江家的人若上門,一律按陌生人對待,趕出去即可。

離了江思年的江家,最終清退了許多下人,畢竟他們連月銀都發不出。

不僅如此,江家人也不得不縮衣節食,過成了全京城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