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死路一條

蘇夕南進殿後便行了禮，皇上開口讓她起身，她沒有起，而是拱著手，迫不及待似的請命：

“陛下，末將剛得到訊息，涼州大軍死傷無數，我父親和兩位殿下皆受了傷，匈奴大軍一直不退，形勢危急，末將懇請皇上下詔，允末將回涼州城領兵出征。”

蘇夕南這番話才剛說出，姬永德和姬永義這兩派的人立馬就開口阻撓。

他們以蘇夕南不過是一介女流為由，覺得她無法勝任主帥。

蘇夕南靜靜的聽著，面無表情的聽著這兩派的人說出想要派去涼州城的人選。

這過程中她一言不發。

皇上也是一言不發，直到這兩派再次吵得不可開交。

皇上終於忍不住似的怒吼一聲，“都給朕閉嘴。”

等朝堂上安靜下來後，皇上的目光重新落在蘇夕南臉上，“勝南將軍，他們都覺得你是一介女流，不能勝任主帥，對此你有何要說？”

蘇夕南面色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陛下，末將十四歲便跟著父兄上戰場殺敵，所經歷過的大大小小戰事無數，擊殺過的敵寇亦是不計其數。”

“而這些甚至連真正戰場都沒上過的人想用‘一介女流’這樣的詞來否定末將這些年來的功績，末將不服。”

“所以，末將願和他們比試一番，他們沒有實戰經驗，所以末將不需要用排兵佈陣來為難他們，只需他們打得過末將，那末將便放棄勝南將軍封號，從此當一後宅女子，不問戰事！”

對於蘇夕南來說，這個賭注非常大。

她就算今日不跳出來，就算一直安於後宅，只要她不主動放棄，‘勝南將軍’這個封號將隨她一輩子。

可眼下，她竟願意拿這封號來賭？

一時間，朝堂上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而皇上則是露出了欣賞的神色，猶豫了片刻他便雙手一拍，“好！真不愧是將門之女，那就讓朕看看，有誰敢挑戰勝南將軍？！”

有好幾名武將紛紛站了出來。

他們就是瞧不上蘇夕南女子的身份，也一直覺得她這個‘勝南將軍’的封號是皇上看在蘇文言和蘇景的面子上才冊封的。

若是動真刀真槍，蘇夕南這種女子定是不扛打。

蘇夕南擅長用軟劍，但入宮時，身上所有武器都被交了出去。

她眼下只能接受錦衣衛遞過來的長劍。

但她也不覺得自已會輸，只是一直待角落看著的蕭時晏在比試開始前，突然站了出來，“陛下，臣有個請求。”

聽到蕭時晏的聲音，皇上像是也才想起來似的，“瞧朕這記性，都差點忘了勝南將軍乃是蕭愛卿你的夫人，怎麼？蕭愛卿是不捨自已的夫人同男子比武？”

蕭時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陛下，臣從未擔心過勝南將軍與人比武，只是臣知曉勝南將軍擅長用軟劍，今日的比試非同小可，還請陛下准許勝南將軍使用軟劍。”

他一口一個‘勝南將軍’，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僅僅是他的愛妻，更是年少成名的勝南將軍。

而他提出的這個事，對皇上來說根本算不上條件。

所以皇上想也不想就準了。

當即派一個錦衣衛去城門處取蘇夕南的軟劍。

在等取劍的期間，皇上還特批大殿上所有人隨意一些，且可猜測到底誰會是贏家。

就在其他人議論紛紛時，蕭時晏走到蘇夕南跟前，極為溫柔的眸底望著她，“來之前可有用早飯？”

蘇夕南笑著點頭，“蕭哥哥，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把握？”

他看了看她頭上的髮簪，眉頭一皺。

先抬起雙手把她頭上的髮簪拔下後再用髮帶幫她把頭髮綁緊。

做好這些他才不緊不慢的解釋，“他們不會是你的對手，髮簪先放我這兒。”

蘇夕南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好。”

而此時，其他大臣小聲猜測的贏者中，沒有蘇夕南。

他們並不覺得蘇夕南能跟‘贏’這個字沾邊。

蕭時晏幫她把頭髮綁好後，目光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五人。

這五人便是要和蘇夕南進行比武的人選。

這裡頭有一人還是他們的熟人——鏢騎將軍之子吳千羽。

蕭時晏摸了摸蘇夕南的頭，“小心一些，吳千羽擅長用暗器，不過也不必緊張，在陛下的眼皮底下，他想來也沒那個膽來暗的。”

蘇夕南勾唇一笑，“放心好了，不過這場比試，吳千羽也得‘贏’才行。”

蕭時晏畢竟聽她仔細描述過夢裡的事情，所以當然也記得吳千羽便是她夢裡那位帶回蘇家父子戰死訊息的武將。

吳千羽又是二皇子的人，夢裡蘇家父子之死，或許和吳千羽也有極大的關係。

所以她怕是也想對付吳千羽。

蕭時晏當然不會阻止她的決定，這時錦衣衛已經把她的軟劍拿了過來。

蕭時晏伸出手從錦衣衛手中把劍接過來後，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麼貓膩這才交到蘇夕南手中。

大殿上的人都看著蕭時晏的動作，吳千羽更是嘲諷出聲，“怎麼？蕭大人這是怕錦衣衛兄弟會對這把劍動什麼手腳，而導致勝南將軍輸？”

吳千羽這話才剛說完，大殿上就又響起另一男子的笑聲。

大家紛紛朝他看了過去。

此人乃是千牛衛陳芳。

陳芳大笑兩聲後便順著吳千羽的話說道，“錦衣衛兄弟可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蕭大人是得好好檢查一下這劍，莫要到時候勝南將軍輸了，蕭大人把原因歸結在這把劍上。”

這赤裸裸的嘲諷引得大殿上不少人也贊同似的點頭。

他們從不曾看好身為一介女流的蘇夕南。

而蕭時晏和蘇夕南面上沒什麼變化，兩人對視一眼後，蘇夕南握緊劍柄，左手把蕭時晏輕輕往後一推。

她含著笑道，“夫君已經好些日沒能看到好戲了吧？眼下可要看好嘍，畢竟讓千牛衛嚇到屁滾尿流的戲可不常有。”

蕭時晏勾唇一笑，還未等旁人反應過來，他便笑著點頭，“好，這出戏...為夫定好好看，不辜負夫人的表演。”

陳芳早就面色陰沉，他當即舉起手中的劍，“勝南將軍好大的口氣！但比試開始後，在下可不會顧及勝南將軍的女子身份，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誰還管得著是男是女？”

蘇夕南對蕭時晏眨了下眼睛，轉過身的同時，她面色已變得冰冷。

那雙冷眸看了眼陳芳後便看向皇上，拱著手道，“陛下，千牛衛說的對，戰場上刀劍無眼，對待敵人絕不心慈手軟，除非成為戰俘，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莫將懇請陛下答應此次比武...生死自負！只有這樣，才能激發諸位比武者的潛能，也好讓陛下看得更清楚，到底誰才有資格趕往涼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