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晏官服都來不及換,從皇宮出來後徑直回了侯府。

當門房向安樂侯夫婦彙報蕭時晏回來了,安樂侯夫婦不僅沒有興奮之意,眸底皆擔憂起來。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二房那邊的人就趕了過來,哭哭啼啼的說蕭時晏把二爺和二夫人打傷了。

安樂侯夫婦嚇得面色煞白,兩人回過神後就立馬趕去二房院中。

此時的蕭棋和張玉琳已經被阿九用繩子綁在一起,兩人身上都有傷。

蕭棋和張玉琳的手已經被蕭時晏挑斷筋骨。

安樂侯夫婦趕過來時,蕭棋和張玉琳正嗷嗷大叫。

尤其是張玉琳,她刺耳的聲音一直在咒罵蕭時晏,還在詛咒蕭時晏去死。

阿九本想直接點住他們的啞穴,讓他們發不出聲的。

但他家公子阻止了他。

此刻聽著這兩人咒罵自家公子的話,阿九恨不得一刀砍下這兩人的頭顱!

事到如今,這兩人的嘴還想硬?

要知道,當年他們大夫人就是被這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給毒死了。

他們公子沒有立即要了這兩人的命,讓他們多活一刻已是大恩大德。

這兩人竟還敢出口咒罵?

真是給他們臉了!

侯夫人看到蕭棋被打成這樣,差點哭暈過去。

她衝到蕭棋身邊,“兒啊!我的兒啊,誰給你傷成這樣!”

哭著喊完這一句,她便瞪向蕭時晏,顫抖的手指著蕭時晏,“你...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他可是你二叔!你怎麼能這麼對他,你...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對於侯夫人的指責,蕭時晏始終面無表情。

他冷漠的眸子落在侯夫人和蕭棋臉上,隨即看向滿臉怒火的安樂侯,淡淡開口,“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到底在哪兒?”

聽蕭時晏又提起了那兩個人,安樂侯和侯夫人面色一變。

尤其是侯夫人,她怕自已的神情會被蕭時晏看出來,所以連忙別過臉去。

殊不知,她臉上的彆扭和心虛被衝進來的蘇夕南看得一清二楚。

蘇夕南深深看了一眼侯夫人後就跑到蕭時晏身邊,抓住他的手,“蕭哥哥,你怎一個人來了?”

在看到蘇夕南的那一刻,蕭時晏臉上難得溫和下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自已能解決,怎麼不在家等著?”

蘇夕南眸底透著疼惜,她看著蕭時晏,“擔心你。”

蕭棋和張玉琳尖叫吶喊的聲音還在不停的響著,對比之下,蘇夕南和蕭時晏兩人溫存的畫面就顯得很刺眼。

侯爺雙手握著拳頭,咬著牙開口,“阿晏,你到底想幹什麼?”

蕭時晏反手牽住蘇夕南的手後,那冰冷的眸子才朝侯爺看了過去,再次問道,“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到底在哪?”

“不知道,本侯不知道!本侯說過了,他們兩人已經離了京,至於去了哪,誰也不知道!”

侯爺看起來甚是激動,“阿晏,你為什麼非要揪著這件事不放?他們兩人都不曾關心過你這個外孫,你在乎他們兩人去哪了做什麼?”

事到如今,安樂侯還想挑撥離間,想讓蕭時晏覺得自已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想見他這個外孫!

蘇夕南咬了咬牙,她本想開口懟回去的,但蕭時晏卻用力抓住她的手,聲音更沉,“他們有沒有離京,您比誰都清楚!”

蕭時晏的聲音含著濃郁的殺意,“祖父,你以為不說實話,我就查不出來了?我既能查出蕭棋夫婦的所作所為,有朝一日就能查到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到底去了哪。”

“但既然你不主動說,我也沒必要給你面子,留蕭棋夫婦一命。”

說完這話,蕭時晏給阿九使了個眼色。

阿九立馬瞭然,點了下頭後就揚起手中的劍。

眼見蕭時晏竟動了真格,真要取蕭棋夫婦的性命。

蕭棋和張玉琳連連尖叫,蕭棋更是沒出息的喊道,“阿晏,阿晏!是二叔錯了!二叔該死...二叔不要了...不要這世子之位,以後侯府都是你了,求你...求你饒二叔一命。”

只可惜,所謂安樂侯府的世子之位,蕭時晏本就不曾看上過。

所以就算蕭棋求饒了,阿九手中的劍依舊未停。

侯夫人連連尖叫,試圖用身子去擋,想護著蕭棋。

可阿州已經眼疾手快的將她拽開。

阿九手中的劍尖只差一點就要碰到蕭棋的後脖頸。

千鈞一髮之際,侯爺竟雙膝跪地,“阿晏,求你祖父!求你了!不能殺...你不能殺了你二叔啊!”

堂堂安樂侯竟雙膝跪地求人,在場的人瞠目。

不過他這一跪還真比蕭棋求饒的話有用。

在他跪下後,蕭時晏緩緩抬起手,阻止了阿九。

蕭時晏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眸子盯著安樂侯,再一次問道,“所以...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到底在哪?”

安樂侯已經看清楚,蕭時晏這小子心狠手辣,他說得出做得到。

若是將他惹急眼了,蕭棋夫婦的腦袋一定落地。

可有些事並非是他能說出來的,說出來之後別說是蕭棋夫婦,整個安樂侯府他都保不住。

所以面對蕭時晏最後一次質問,他竟為難的落了淚,狼狽的搖頭,“阿晏,祖父求你...求你了行嗎?以後別再追問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下落。”

“祖父真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求你了!日後你想要什麼,侯府絕對滿足,但別再糾結曾經的事了,成嗎?”

蕭時晏那雙冷眸盯著他片刻,只留下一句,“我只給您兩個月,兩個月後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蕭棋和張玉琳絕對會死無全屍。”

說完這話,他當即牽著蘇夕南離開。

等阿九和阿州都離開院子後,侯爺這才鬆了一口氣,直接癱坐在地上。

侯夫人則嗷嗷叫著,命下人趕緊給蕭棋解開繩子,更是叫喊著請大夫。

身後所發生的一切,蕭時晏和蘇夕南一點也不關心。

兩人徑直回了大學士府。

直到進了書房,蘇夕南這才說出自已心中疑惑,“蕭哥哥,你覺不覺著侯爺在害怕?而且他怕的好像不是蕭棋夫婦的死。”

“他看起來...更害怕你繼續追查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下落。”

蕭時晏微微頷首,“他的確更害怕我追查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下落,所以先給他兩個月,這期間讓人盯著他,或許能找出破綻。”

他抿著嘴,這時忽然走到一旁的桌前,拿出一張白紙便開始在紙上列出各種人物。

當年他父親戰死,母親被下毒,這其中肯定還有更不為人知的事。

而且這件事參與其中的,除了安樂侯府的人,恐怕還有令安樂侯忌憚之人。

蕭時晏一個一個寫下名字後,最終在最上方他留了個空。

蘇夕南看著他留出來的空白之處,眉頭緊皺。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蘇夕南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住蕭時晏的小拇指,輕聲道:

“既能讓侯爺忌憚和害怕還能讓昔日的刑部尚書一家離奇失蹤,從此銷聲匿跡的,在這世間也沒幾人,蕭哥哥,莫不成這幕後之人是....權力的至高者——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