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哈哈哈。”
男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壞事，開心地笑了起來，看著螢幕上的裂紋，楊芸氣不過，在弟弟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男嬰遭受攻擊，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接著就是嚎啕大哭。
“哇哇哇”
“楊芸，你個**，喊你帶弟弟，你就是這麼帶的？”
女人難聽的罵聲隔著一條街傳出，什麼王熙鳳的穿透力與之相比都不值一提。
一個身高一米五出頭，體重至少160斤，穿著淺紅色T恤，一臉蠻橫的女人衝了出來，從楊芸手裡搶過男嬰：“哦哦哦，乖么兒不哭，媽媽來了。”
女人對男嬰的寵溺眼神讓楊芸心裡十分吃味，看著碎掉的手機螢幕，她又是一陣心疼，這可是她兼職幾個月才攢錢買下的。
“他給我手機摔壞了！”
“摔了就摔了，你給他弄哭幹啥子？再說了，你天天就曉得抱著個手機耍，摔了也好！”
心中的委屈一時無法傾洩，瘦削的女孩強忍著淚水，只讓它在眼眶中打轉。
“你那老漢也是腦殼有問題，給你讀啥子中專，讀了有屁用，不如給家裡幫忙，過兩年收一筆彩禮！”
女子的話很是扎心，李南待在車上，這種事說實在的，他是不相管的，這種重男輕女的現象不是存在於某個地方，整個人類社會都少不了，他能做到的，只是自己不去這麼做。
邊上的李洋可忍不了，眼見喜歡的人受欺負，他開啟車門衝了下去。
“你吼啥子吼？”
“喲嚯，你是哪個？”
“我是哪個你不要管，你幹啥子這麼罵人？女兒又不是貨物！”
女人聽到這裡，已經知道了李洋的成分：“嘖嘖嘖，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有人喜歡啊，不過這樣也好，證明還是能多要點彩禮的。
還有你這隻賴格寶，一天在想屁吃？看你這*樣子就曉得沒得錢，就莫在老子面前裝金蟾！”
“你...”
“我啥子？老子告訴你，她楊芸是我女子，我想咋樣就咋樣，啥子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的？咋個？你心疼了？”
女人雙手叉腰，似乎這個動作能給她提供力量，說話愈發大聲：“你要是心疼你就拿出彩禮來，我也不多要，人家都是十陸萬八，你啷個喜歡她，我要個十八萬八不過分噻？你拿出彩禮給她接到你屋過去嘛！”
這話一出，李洋直接沒了底氣：“女娃兒不是物品，你怎麼能張口閉口提錢？”
女人蔑笑道：“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是哪家少爺，結果真的是個*窮鬼，賴格寶也想吃天鵝肉？笑死個人。
你曉得老子當初沒生兒子之前遭了他楊家多少白眼嗎？那個老不死的婆婆天天罵老子，這一切都是因為老子生的女娃兒，我遭這麼多罪，要點補償不應該嗎？”
“你、你也不能因為自己遭罪就報復在小芸身上吧？”
“喲喲喲，喊得親熱哦，小芸~老子跟你說，沒得錢就給老子爬，有好遠爬好遠！”
楊芸張了張嘴：“李洋，這事不要你管。”
“聽到沒有，人家不要你管，還不滾？”
李洋低著頭，但是腳下沒動，女人看向楊芸：“還站在這裡幹啥子？快去弄飯，吃完飯老子還要繼續搓麻將去！”
“哦。”
楊芸轉身回了屋裡，李洋嘆了口氣，返身回了車上，原本在母親懷中哭泣的男嬰突然“咯咯咯”笑了起來，彷彿發生了什麼快樂的事一般。
“好了，別看了，你又拿不出彩禮，天涯何處無芳草，總有一個不要票。”
“我就認定楊芸了！”
李南一愣，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慢慢來吧，主要是摸清楚人家對你的想法，別搞到最後人財兩空，你還為情所傷。”
“我知道了，回去吧，我要努力攢彩禮！”
李南沉默片刻，給李洋發了根菸：“加油。”
發動汽車，回程有些沉悶，兩人也沒說話，再次回到那段爛路，兩輛車停在了這裡，似乎在討論著什麼，為首的人挺著肚子，站得筆直，臉上帶著慍怒。
由於被前方的車子擋住了路，李南只好停了下來，懷著好奇上前圍觀起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道路只是略微損壞？你們是鎮裡的幹部，都不會親自下來看一看？”
為首的男人對身後的人破口大罵：“你們這是瀆職，是怠Z，我們的車壞了就算了，平時大家出門怎麼辦？這要是騎個摩托開個三輪車，翻了那就是一家人遇險！如果是哪家的男人出車禍，那就是一家失去支柱！”
李有田偷偷瞟著大背頭，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有你這個村裡的，路都爛成這樣了，他們不管，你就不會越級上報？民眾的事是大事！”
“我、我也是沒辦法啊。”
“沒辦法？沒辦法就換個人！你到底行不行？”
“只要款項下來，我保證按時完成任務！”
“好，這是你說的，吳主任，回去就撥款，十天，我就給你十天時間，還有這路上的防護林，也該修剪了。”
“您放心，這件事早就安排了，款一到就能動工！”
“嗯。”
大背頭這才點頭，但是臉上還帶著鬱悶：“這車也壞了，還怎麼去村裡看貧困戶？”
“要不我們走著去？”
不知道是誰的提議，那個一直駝背的吳主任站直了身子，想到什麼，他又駝了回去，罵道：“你是不是傻？後備箱裡還有大米那些慰問品，你讓領導揹著東西去啊？”
那個提議的年輕人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李南看著這裡的地面，心裡還在疑惑這些坑怎麼突然大了這麼多呢，李有田看到了他的到來，立馬就叫住了他：
“李南，你過來！”
“啊？有田叔，你叫我啥子事？”
“我記得你開的是皮卡吧？”
“嗯。”
“吶，領導你看，這是我們村裡的，正好，咱們坐他的車去村裡。”
大背頭想了想，問道：“年輕人，會不會麻煩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