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世子你怎麼不看我

“對啊。”姜問鈺笑盈盈看著窗外的談殊,“捨不得世子。”

談殊漆黑深邃的瞳眸緊盯著她。

她的話和語調讓他腦海裡生出無數遐想。

姜問鈺又道:“還有英英、蕭小將軍,我也捨不得。尤其是蕭小將軍知道好多有趣的故事和好玩的遊戲,每天都很熱鬧。”

談殊望著眼前這張乖巧單純的臉,斂起情緒,挪開視線看門口的石獅子。

見他不看自己,姜問鈺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世子,你怎麼不看我了?”

談殊邊平復心緒,邊淡聲道:“在看。”

“可是你都沒有轉過來哎。”姜問鈺納悶道。

總不能後背長眼睛了吧。

姜問鈺掃視男人挺拔的後背,心道這也沒長眼睛啊。

“世子。”姜問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輕聲道,“你生我氣了嘛?”

談殊道:“沒有。”

“真的嗎?”姜問鈺狐疑道,“那你為什麼看石獅子不看我?”

“我氣你什麼?”談殊問。

姜問鈺無辜道:“我不知道啊。”

談殊輕輕冷笑。

嘴上說什麼都不知道,實際心底裡比誰都清楚。

姜問鈺又戳了戳他的肩膀,一副良好認錯的語氣:“世子你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我好改……”

談殊轉身看回她的同時,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

兩人目光相撞,姜問鈺一怔。

世子的眼神有點危險,像是瞄準獵物,準備一口叼走的獵豹。

“你沒錯,不用改。”談殊看進她乾乾淨淨的眸裡,嗓音冷淡,“錯的是我。”

姜問鈺立即大方道:“既然世子知錯,那我原諒你啦。”

談殊不語,只靜靜地凝視她。

無聲道——

我在看你。

姜問鈺望著眼前清冷俊俏的面容,眸光微動,抬起另一隻手。

在談殊的注視下,姜問鈺溫熱柔軟的指腹落在他蹙起的眉上,輕輕推平。

談殊呼吸都變輕了,目不轉睛看著坐在馬車裡,伸出手撫平他煩惱的少女。

須臾,姜問鈺收回手時,談殊還是保持原來的姿態,沒鬆開她的手。

“世子。”姜問鈺餘光瞥見石英和蕭元頌拎著大包小包從門口走出來,提醒道,“英英和蕭小將軍回來了。”

談殊這才若無其事地鬆開她的手。

姜問鈺打量著他的神色,輕聲問:“世子知道英英……”

世子知道英英是女孩子了?

談殊點頭。

姜問鈺眨了眨眼,很疑惑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東方權告訴他的?

不應該。東方權雖然不靠譜,但還不至於蠢到告訴談殊石英的身份。

談殊看她一臉好奇,漫不經心道:“上回在船上發現的。”

姜問鈺:“船上?”

談殊:“我看見你拿官老爺面具給石英戴,還撓了她。”

兩個女孩子之間相處的狀態和異性是不一樣的。

起初談殊以為石英只是姜問鈺的異性朋友或隨從,但後來看姜問鈺對石英的態度,顯然不是。

姜問鈺對石英的情緒和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多了一點女孩子之間的惺惺相惜。

姜問鈺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在我這裡呀。”

談殊瞧著她,神色古怪一瞬,似笑非笑道:“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變態?”

姜問鈺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你就是。”談殊冷冷笑了聲,“你剛才就是這麼想的。”

姜問鈺:“……”

世子對情緒的捕捉細緻得令人害怕。

“世子……”姜問鈺歉疚的話還沒說出來,談殊便截住她的話,“別道歉,別說你錯了。”

姜問鈺抬起一雙懵懂無知的眼睛同他對視。

談殊說:“姜問鈺永遠不會有錯。”

姜問鈺愣怔看著他。

“以後不許再找自己的問題,你永遠沒有錯。”談殊語氣強勢,“記住了沒有?”

他一副你給我往死裡記的表情。

姜問鈺杏眸倒映著青年冷峻的面容,點了點頭:“嗯。”

談殊輕抬下巴,轉眼間又恢復散漫的模樣。

姜問鈺注視著他片刻,低頭笑了下。

世子原來也會氣惱呀。

這時石英和蕭元頌走過來。

“公孫大夫送的茶和點心差點忘記拿了。”蕭元頌拎著包裹,樂呵呵道,“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可以拿回去吃酒。”

姜問鈺腦袋從車窗探出,看向石英手裡方方正正的東西,好奇道:“那是什麼?”

蕭元頌瞥了眼,解釋道:“金玉枕,據說可以用來砸核桃,一砸一個準,給薛木頭的。”

姜問鈺:“……”

將軍家的傻少爺,錢多了沒處使,一坑一個準。

回都城的路很順利,除了因為蕭小將軍熱情好客,耽擱了路程外,沒任何意外。

四人在都城門口分別,姜問鈺回蘇府,談殊回武侯府,蕭元頌回將軍府,石英回玲瓏閣。

姜問鈺踱步進竹溪院,她走之前在院子種的花已經開了,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兩個月時間不長不短,再回來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

琴月這會兒在外面處理鋪子的事情,竹溪院空蕩蕩。

琴月是聰明的,她在經商上很有想法,肯努力能吃苦,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姜問鈺沒進屋,在院子拉了把椅子到花叢邊,徑直躺下,視線裡是各種各樣,盛開燦爛的花朵,散發出的花香味將她整個裹住。

鼻翼全是雜亂而濃郁的香味,讓她想起了小時候被白紫和陸湛牽著欣賞花海的事情。

白紫摘下一朵牡丹花,彎腰插在白瓊的頭上,笑容溫婉道:

“花上枝頭,是美意。花別髮間,是心意。阿瓊是本宮的全部心意。”

陸湛聽聞,折下一枝玫瑰別在白紫髮間,俊朗冷硬的面龐露出笑意:“皇后也是朕全部的心意。”

白瓊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白紫和陸湛身上轉動,有模有樣摘了一朵花,舉著花,仰頭,稚聲喊:“父皇,父皇!”

陸湛笑著蹲下身來,白瓊把花插進他的頭上,眉眼彎彎,歡聲道:“這是阿瓊的心意哦。”

白紫和陸湛摸著她的頭,高興地笑起來。

……

姜問鈺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下午時分的陽光並不毒辣,灑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她就這麼聞著花香,披著和煦陽光,淺淺入睡了。

傍晚時分,琴月如往常抱著新進的布料回院子,大老遠便瞧見了躺在椅子上睡容恬靜的少女。

琴月臉現驚喜,把腳步放緩放輕。

然而,無論她再如何小心翼翼,少女還是朦朧醒來了。

姜問鈺邊坐起身,邊抬手揉眼睛,瞳孔聚焦,目光落在做賊似躡手躡腳的琴月身上。

琴月對上她的視線,愣了愣,不知為何,感覺表姑娘出門一趟回來變了很多,但要說哪裡變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是什麼?”姜問鈺看向她懷裡的東西,問道。

琴月低頭瞧了眼,“這是布鋪新到的布料,想著拿回來做件衣裳試試。”

姜問鈺噢了聲,很自然地換了個話題:“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事嗎?”

琴月說:“府裡的人都知曉您回桃花縣探親了,沒有人來問,就是謝大人隔三岔五過來問一句您回來了沒有。”

謝之危。

他父親是扶天閣的人。

謝之危照顧姜問鈺是因為他父親的遺囑,但很顯然,無論是謝之危還是蘇府都是拿了錢權,卻不按約定做事的人。

“琴月姑娘!”一個小廝氣喘吁吁跑進來,在竹溪院門口喊道,“錦衣衛又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