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姜問鈺在乎的人

姜問鈺本想找仲子扁,詢問他是否要同他們一塊回去。

沒曾想,出現了變故。

仲子扁向來跟個狗皮膏藥黏著公孫蓁,就算出門,天黑了也會乖乖回府。

現在仲子扁既不在府苑,也沒去找他們,大概是出事了。

雖說姜問鈺和談殊面上瞧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但公孫蓁還是徒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沒見著他嗎?”她忐忑問道。

姜問鈺搖頭:“沒有。”

公孫蓁心頭一慌,身軀不穩,險要摔倒,姜問鈺連忙扶住她,安慰道:“師父估計是碰到什麼事情,耽擱了,相信沒多久他就回來了。”

公孫蓁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些。

姜問鈺將她攙扶到椅子上坐下來,手輕輕拍著公孫蓁的胳膊,看向談殊,歪了下腦袋,示意他倒杯茶水。

談殊意會,拎起茶壺,慢條斯理給公孫蓁倒了杯茶水。

“公孫大夫,除了解蠱毒,師父還有說什麼嗎?”姜問鈺輕聲問道。

公孫蓁喝了口水,氣色恢復了些,聽到她這麼一問,想起來:“他出門時候手裡拿著書信,說是要賣錢。”

書信,賣錢?

紀言行。

姜問鈺和談殊腦海同時想起這個名字,兩人都下意識看向對方,從彼此眼裡更加確定了仲子扁失蹤一事跟紀言行有關。

“我們知道了,公孫大夫不用太擔心,師父行走在大江南北多年,見識廣,可有能耐了。”姜問鈺緩聲道,“他不會有事情的。”

公孫蓁手覆在姜問鈺手背上,嘆了口氣:“我知道,但你師父他總不會照顧自己,怕是要吃了上頓,忘了下頓。”

“我們會把子扁師父帶回來的!”姜問鈺一本正經地承諾道,“不會讓他在路上乞討丟您臉的!”

公孫蓁被她逗笑了:“確實挺丟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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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跨過門檻出來,談殊側目朝姜問鈺看去,不緊不慢道:“讓蕭元頌和霖州刺史查紀言行的行蹤,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跑不出去,還在霖州。”

“好。”

頓了頓,姜問鈺仰頭看他,軟聲道:“世子在安慰我嗎?”

談殊反問:“聽不出來?”

“聽出來了呀。”姜問鈺眉眼帶笑,“不過,下次世子安慰我,可以再直接一點。”

出乎意料的回答。

談殊心裡將她說的‘再直接一點’琢磨片刻,才漫不經心出聲問道:“解決問題不比口頭安慰好?”

姜問鈺說:“這個分人的。”

談殊點點頭,又問:“你是哪類?”

——兩類都不是。

談殊心想,眼前的人很聰明,問題,她能自己解決;口頭安慰,她表面裝聽進去了,實際肯定是左耳進右耳出。

雖然多此一舉,但他還是想關心她。

談殊驚覺,當初他嗤之以鼻的事情,如今竟有些甘之如飴。

“我嘛?我的話,應該是看對方是誰吧。”姜問鈺邊提著裙襬進馬車,邊輕聲細語道,“如果是我在乎的人,無論是行動上的安慰,還是口頭上的安慰,都能撫平我的焦慮。”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她在乎的人,說再多,做再多都無濟於事。

談殊和姜問鈺面對面坐在馬車內,神色平靜看著她。

姜問鈺在乎的人。

談殊心裡上癮般反覆念著這個代稱。

對上他的目光,姜問鈺眨了眨眼,隨即困惑地喊了聲:“世子。”

“怎麼?”談殊身子靠在車壁,姿態隨意懶散。

姜問鈺轉動眼珠:“我們要去哪裡?”

“刺史府。”談殊說。

姜問鈺哦了聲,撩開車簾,趴在車窗好奇望著外面。

談殊輕垂眼皮,視線落在她拿著笛子的青蔥玉指,認真思索了許久。

姜問鈺在乎的人能佔領她的喜怒哀樂。

是世上最高的榮耀。

只會是他。

只能是他。

屋簷之上,日光高照。

刺史府,因蕭元頌的到來,此時正沉浸在吃酒玩樂的熱鬧氛圍中。

看門的老僕瞧見談殊來了,忙不迭上前引路迎客,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姜問鈺跟在談殊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情況。

前面的人突然止住步伐。

姜問鈺踩過青板石路,站在談殊面前,迷茫地抬起頭:“世子?”

“走前面。”談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別丟了。”

最前面有僕人帶路,身後有世子跟著,想丟也丟不了。

姜問鈺眉眼彎彎點頭:“嗯!”

走進內院,談殊被僕從叫走,先讓老僕帶著姜問鈺進去,好生招待。

穿過圓弧形的雕花鏤空月亮門,姜問鈺到了暖閣。

丫鬟端來各式各樣茶點,姜問鈺百無聊賴吃東西。吃飽喝足,她走到窗邊,一手指腹摩挲著白玉笛,另一隻手支起撐著下巴,探尋外面的情況。

耳邊忽然響起了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姜問鈺對味道很敏感,身後走近的人非但沒有談殊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反而夾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木屑味。

那人往前走近,距離她一步遠時,姜問鈺驀地轉身,一抬手,笛子準確無誤地抵在對方脆弱的喉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