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年過半百的師父被拐了
表姑娘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 許酒心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二樓雅間。
鏤空的雕花窗桕中穿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臨窗的花梨木桌子上擺放著白玉瓷瓶和茶具。
小廝泡開茶,水汽氤氳,清香的茶味縈繞開,充斥整間屋子。
姜問鈺雙手捧著熱茶,眼珠子打轉,好奇打量四周。
談殊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三根手指捏著,他沒喝,只是用指腹敲了敲杯盞。
姜問鈺抿了小口,覺得味道不錯,喝完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連喝了三杯,旁邊的世子一滴茶水都沒動。
注意到姜問鈺的小動作,談殊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看著她。
不消片刻,茶肆東家推門進來,一副器宇軒昂禮賢下士的模樣。
“不知世子爺到訪,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姜問鈺抬起懵懂的眼睛,與這位中年男人來了個短暫的大眼瞪小眼。
東家:“……?”
姜問鈺微笑:“您好。”
東家視線從姜問鈺身上挪開,停著談殊身上。
“紀先生客氣了。”
談殊目光散漫,微勾的眼尾似笑非笑,給人的壓迫感卻極強。
紀言行拱手道:“不知世子爺今日來此是因何事?”
談殊看向姜問鈺,淡聲道:“這位是仲子扁的親徒弟,想了解一下仲子扁的事情。”
姜問鈺眼裡點點柔和的笑意,軟聲問:“紀先生知道子扁師父在哪裡嗎?”
紀言行轉頭看向她,遲疑了一瞬,略帶驚喜反問:“你就是子扁神醫的徒弟姜姑娘?”
姜問鈺眨巴眼睛:“難道子扁師父在外有了其他徒弟麼?”
紀言行被逗樂了,大笑道:“沒有,絕對沒有!”
姜問鈺:“那子扁師父呢?”
紀言行望了眼談殊,示意能不能坐下,談殊頷首。
紀言行落座在姜問鈺對面,拎起茶壺往姜問鈺面前空著的茶杯倒茶。
“我在家排行老七,故而常有人稱我為七爺。前些年在江南地帶經商感染惡疾,得幸仲子扁神醫出手醫治,便一直與子扁神醫有來往。他常跟我提起,姜姑娘聰穎過人,是塊學醫的好材料。”
姜問鈺笑誇回去:“紀先生原先在江南經商,如今把生意做到了都城,才是真正的聰穎過人,經商奇才。”
紀言行哈哈笑兩聲:“姜姑娘真會說話。”
姜問鈺以甜笑回他。
“我上回見仲子扁神醫已是三個月前,那時他說要出去遊歷。”紀言行頓了頓,臉色暗淡下來,“原先我們每月月初都有書信來往,但這個月他還沒來過信。”
紀言行拿出兩封信遞給姜問鈺。
信紙封面寫著都是‘言行親啟’。
紀言行道:“最後一次,子扁兄在心裡提及他認識一位玄鷹門的兄弟,決定結伴前往密谷尋奇藥。”
談殊餘光留意著姜問鈺和紀言行的反應。
姜問鈺拆開信,上面的字跡確為仲子扁本人所寫。
仲子扁的字跡一般人模仿不來,就算模仿得了形,也模仿不了魂,而且這墨跡的味道……確為仲子扁常用的墨石香。
姜問鈺懵道:“我只知道鐵門、木門,玄鷹門是什麼門?”
紀言行一口茶險些噴出來。
姜問鈺微微鼓著腮幫子看談殊:“世子,你知道嗎?”
談殊的眉眼,似淡墨山水畫裡的一筆,氣質絕然,與生俱來的疏冷淡漠,讓人望而生畏。
紀言行餘光瞄見他,立即憋住了笑。
談殊輕撩眼皮看向姜問鈺,信口道:“玄鷹門是由一群江湖騙子組成的丐幫。”
紀言行:“……”
姜問鈺:“……”
“所以……我師父他老人家被拐賣了?”
姜問鈺瞳孔擴大,看起來很是驚恐。
紀言行面露難色:“具體不清楚,還得仰仗世子爺和姜姑娘好生查查。”
姜問鈺:“紀先生,請問關乎我師父,只有這兩封信嗎?”
紀言行想了想,搖頭道:“只有這兩封信。”
姜問鈺捧著茶杯到嘴邊,乖順低眉,輕輕吹著茶,思緒轉動。
這位紀先生不正常。
仲子扁和仲子鵲一樣,絕不會跟別人提起她。
談殊只說了她是仲子扁的徒弟,可沒說她姓姜。
書信是仲子扁寫的沒錯,但是主動,還是被迫就不一定了。
七爺,玄鷹門。
姜問鈺在心裡冷笑了聲。
原以為她是破了別人的局,沒想到她進了別人的局裡。
‘七爺’,指的並不是排名第七,而是指玄鷹門七大護法。
吳寅坤是一個,紀言行是一個。
紀言行早就盯上了仲子扁,看來就算吳寅困沒有發現她,紀言信也會發現。
談殊神色冷淡瞥了姜問鈺一眼。
姜問鈺側首朝談殊看去,捕捉到他的視線,她朝他一笑,眉眼間俱是明亮的笑意。
這世子分明是知曉了紀言行有問題,菜帶她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紀言行的破綻。
就說他怎麼就那麼熱心腸,肯主動帶她過來見七爺呢。
原來是不安好意。
三人圍著桌子坐,面上和和氣氣,卻各懷心思。
談殊墨色的眼眸半抬,懶散道:“兩封信,說不了什麼,如何認定仲子扁是失蹤了,而不是不想與你來往了?”
這話說得太明顯了吧。
仲子扁不想跟你做朋友了,他和你絕交了!
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姜問鈺一眼佩服看向談殊。
紀言行站起來微躬身,臉色微僵:“世子爺說的是,也許一切只是我過於擔憂了。”
談殊擺手:“沒證據就出去。”
紀言行瞥了眼姜問鈺,拱手道:“是。”
說完,他便轉身帶上面離開了。
談殊眸光掃向姜問鈺:“看什麼?”
姜問鈺誠實道:“看世子。”
聞言,談殊提了提眉毛,似是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
姜問鈺迎著他的目光,慢聲問:“世子真的認為子扁師父沒有失蹤嗎?”
談殊將杯中涼了的茶倒掉,聳拉著眼皮反問:“你覺得呢?”
姜問鈺蹙眉,一臉認真思考了小會,手壓在信紙上:“這是子扁師父寫的字,沒有錯。”
言外之意,我年過半百的師父被拐了。
“你都能仿我的字,仿得以假亂真。”談殊抬眸看她,“為何如此篤定這字不是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