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渴望愛的人，可是躺在他的臂彎下，我卻在糾結他心裡是不是裝著別人。
他是皇上，他心裡本就不止我一個。
替身也好，真愛也罷，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明天的太陽是否會照常升起，我只在乎我是否得到，無論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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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到了上朝的時間，但是商行章還賴在翊坤宮不走。
“皇上該上朝了。”我說道。
“今天，就先不去了。”
“皇上！”我假裝嗔怪，“皇上一時貪圖玩樂，罵名可都由嬪妾擔著。”
“你好大的膽子，敢和朕這麼說話。”
我正在給商行章繫腰帶，突然被他攬住腰往身前一帶，一下子失去重心，整個人都栽進他的懷中。
“皇上想聽好聽的，永壽宮娘娘可比嬪妾會說。”我喃喃道。
“那朕今晚就去看莊修儀了。”商行章壞笑道。
“皇上下了早朝，記得來用早膳。”我岔開話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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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邀商行章來用早膳，是因為我瞥見了花翎在對我使眼色——一定是宮外來了好訊息。
富察耀和北漠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但可以確認，叛國者與他無關。根據魏千野提供的線索，宋宜安抓到了叛國者，或者說確認了叛國者的身份，卻最終選擇包庇，細情也閉口不談。
但這不重要——魏千野還收集到了更有利的資訊。
白丞相的嫡子白清玄，兩年前不顧國孝迎娶的女子，是前朝獲罪被流放的殷家嫡女殷柳兒。殷家在流放途中遭劫，不知所蹤，殷柳兒一直在尋找家人的下落。
我讓宋宜安放出訊息，將殷柳兒從白家誘騙出來，以此威脅白清玄前來赴宴。
富察耀負責安排北漠人與白清玄碰面，以此獲取白家與北漠私通的“證據”。
如今塵埃落定，魏長豹拿著魏千野故意洩露的“證據”，一定會在朝堂上狠狠參上丞相一本。
我聽著花翎講完所有經過，計策漸漸浮上心頭。
“他們收了多少？”我問花翎。
“丈妖山只要了三千兩銀子，就把白夫人放了，”花翎悄悄說，“富察大人和魏公子並不知道白公子赴宴的原因。”
我點點頭。
如果殷柳兒被劫一事走漏了風聲，她會一輩子被指指點點，那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白清玄很在意她。
一個人有了很在意的人，就會滿身都是破綻。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珊容華的身影，曾幾何時，我因為她的死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可惜，只有自己會在乎自己的掛牽。我在悲傷難過的時候，宋嬪也只是希望借我的手除掉該死的人。
“白夫人被劫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大約只有跟著的幾個下人，和寨主的親信。”花翎想了想，答道。
“花翎，”我貼近她的耳朵，囑咐道，“叫人帶訊息給白清玄，一千兩黃金送進來，本宮與他相安無事。否則，白夫人的清譽，本宮可不敢保證。”
“要散播訊息出去嗎？”
“不可以！”我突然情緒激動，把花翎嚇了一跳。
我緩和語氣說道：“絕對不能讓外面知道，只把話帶到就好。”
“奴婢明白。”
我與殷柳兒素未謀面，我不想害她。
只拿錢就好了。
“白夫人沒有被……”
花翎搖搖頭，說道：“丈妖山來人說，他們只是將白夫人看管起來，並未做什麼。”
“那就好。”我像是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即使我不動手腳，白家也會完蛋。與其到時候沒入國庫，還不如先進我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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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商行章下了早朝，一臉怒氣。
“皇上這是怎麼了？”我明知故問道。
“一群老臣嘰嘰喳喳，吵的朕頭疼。”商行章扶額嘆息道。
“直言不諱，是為忠臣。”
“你不知道，”商行章屏退下人，說道，“白家叛國已經坐實，而朕卻無可奈何。”
“白將軍手握重兵，若是與敵國勾結，大商豈不是危在旦夕？”
白丞相膝下共三子，嫡長女白清若，也就是芸賢妃，早年就進宮了；嫡長子白清晏，幾年前為國捐軀；庶子白清漣，繼承了白清晏的兵權，如今在關外鎮守；兩個庶女皆為妾室所生，都已婚配；嫡次子白清玄，現任兵部尚書，近兩年丞相身體大不如前，白清玄已經是事實上的家主。
“三分之一的兵權都在白家，可恨朝中無人能與之抗衡，縱然證據確鑿，朕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上，”我裝作漫不經心隨口一提，“驍騎營不是還在太后手上嗎？”
“你在打什麼主意？”
“嬪妾只知道，不能一家獨大。”
“朕是想扶持魏家，但是魏長豹見利忘義，難擔重任。”
“聽說魏長豹長子驍勇善戰，”我順勢說道，“可堪重用？”
“魏長豹過於溺愛嫡子，耳濡目染，只怕父子二人性情相像……”商行章突然想到什麼，說道，“不過他有個庶子，叫什麼來著，似乎和父兄都很疏遠。”
“嬪妾也聽說，是叫……”
“魏千野，”商行章自顧自說道，“是叫這個名字，朕從前見過他，人很聰明，只是在家中一直隱忍，不顯山露水。”
“皇上說了這麼久，喝口湯吧，”事辦成了，我站起身，給商行章盛了一碗湯，“這是小廚房新做的芙蓉湯，皇上嚐嚐？”
商行章接過碗，卻沒喝湯，接著說道：“朕要封他為驍騎營統領——”
“皇上~”我打斷他，“一會兒湯都涼了。”
商行章沒再說下去，笑著喝光了我盛的湯。
我很感激他。魏千野一旦得此官職，勢必會與魏家產生矛盾。宋宜安之前沒有答應魏千野殺害他的兄長，估計是不想與魏家結仇。我給宋宜安寫了密信：那就斷了他的雙腿好了。先前魏千野調查我的身份，只得到了和白家有關的資訊，現在該派上用場了。這在魏長豹看來，魏千野突然高升，是抱住了白家這棵大樹。自己心愛的嫡子驟然斷腿，也會懷疑到白家身上。
有仇的話，就好辦多了。
等白清玄的黃金一到，先封五千兩白銀給魏長豹。有仇恨，有報酬，搞垮白家，我相信魏長豹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