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有前科，這次曠課學校本來是打算嚴肅處理，勸退你的！”
“我也幫你說了好話了，下次再這樣，誰也幫不了你...”
看著她一陣語重心長的說教，劉氓倒是無所謂。
反正他臉皮一直挺厚的，心裡反倒有幾分欣喜。
她知道郭大媽就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
平時表面上不苟言笑的，實際上對學生還是很關心的。
劉氓就那樣乖巧的站著聽她訓斥，時不時的還點點頭附和或者輕輕嗯嗯幾聲。
時過境遷，以前學生時代最不喜歡的事，此刻竟也覺得其實還好了。
直到下課鈴響起，郭大媽還有其他班的課，才恨鐵不成鋼的走開，回去備課去了。
劉氓走進教室，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時隔多年，他也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座位找不到。
作為擇優班的差等生，他的座位永遠在教室最後面靠窗戶的角落裡，高中三年從未變過。
當然說他是差生並不是說他的成績不好，不然他也進不了這擇優班。
畢竟前世的他雖說棄學從軍沒上過大學，但那張國內規格最高學府之一的錄取通知書，可是靠他的實力實打實的考上的。
說他是差生，是因為這貨實在太能調皮搗蛋了，完全沒有一點學霸該有的樣子，經常犯錯。
在這所學校裡，他就是一個讓所有了解他的老師又愛又恨的存在。
一方面是學習成績確實不錯，回回都能霸榜年級前三。
另一方面是這貨又喜歡成天跟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混在一起，他們經常乾的壞事，什麼逃課打架他也一件不落的照幹。
看著下課期間鬧成一團的同學們，劉氓就靜靜坐在座位上，感覺有些難以融入他們。
期間也沒有誰來打擾他，同學們對這個平時就行事作風詭異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也沒見誰對他有多好奇，劉氓甚至覺得可能有好些同學，連他消失了十幾天都不知道。
只有同樣坐在教室最後面另一個角落的晟寇，來跟他打了幾句秋風。
當然這貨也並不是來關心他消失的這十幾日去了哪裡，而是一過來就豎起大拇指。
說了幾句“牛啊！牛啊！”之類的話語。
見劉氓沒有回他的興致，調侃了幾句就跟其他人打鬧著出去了。
第一節正課下課的時候，班主任郭之萍再次走到了劉氓身前，告知他得知他回學校，學校給他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
記大過一次，留校檢視，如有再犯，自己捲鋪蓋滾蛋！
但當下還有一件迫在眉睫且無法避開的大難等著劉氓。
郭大媽告訴他，第二節課課間操期間，學校要在今日給上學期成績優異的學生舉行嘉獎儀式。
要求劉氓在嘉獎儀式前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作出深刻檢討。
劉氓眼一黑，自己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開局啊？
...
...
迷迷糊糊的上完兩節課，時間就來到了第二節課下課，往日專屬於課間操的時間。
熟悉的時代在召喚~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在聲音粗劣的大喇叭上響起。
不過今日因為學校有其他安排，這廣播體操的音樂只是為了召集同學們前來。
全校學生列完隊後，並沒有要求按體操隊形散開。
國旗下也早已做了簡單的布場。
七八張課桌一字排開，鋪上紅布，是學校領導的坐席。
坐席前面，放置了一組帶線的立式話筒。
劉氓也跟在一眾同學身後來到了操場，站在了他們班男生縱隊的排頭。
像他這般十幾歲就接近一米八身高的，在南方還是很少見的，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還未完全適應過來的劉氓，站在隊伍裡四處打量。
像是第一天上學一般充滿好奇。
儘管來到學校的所見所聞，前世都早已經歷過無數遍。
但還是每一樣，都讓劉氓找到了不同的新奇體驗。
同學們站著等了大約十分鐘後，學校一眾領導才走入操場。
走在最前面的是校長李育民，其次是副校長王有才、教導主任林國棟...
早已在糟糕的成年世界，跟生活單槍匹馬對抗過很多年的劉氓，對這類現象早已見怪不怪了。
不管是什麼時代，像學校和很多體制內的單位似乎都特別喜歡講究什麼身位和次序。
有的還有一套不成文的規定，誰也不能逾越。
更有甚者，單位不大規矩不少，儼然像是一個小朝廷。
前世的劉氓在上學的時候，總是會好奇為什麼有些人的名字。
讓人一聽到就會理所當然的覺得，這個人就應該在某個領域有所成就。
當然現在還是想不明白。
比如現在臺上在一群教師簇擁著走來的幾位，名字讓人一聽就會覺得他們就應該是教書育人的。
一眾校領導和老師走到各自的座位上，依次坐下。
坐在最中間的是校長李育民，王有才和林國棟一左一右坐在他兩側。
更遠一點的才是教務處的各位領導。
至於像劉氓的班主任郭之萍這樣的普通教師，哪怕你資歷再老，也是沒有安排座位的。
只得回到各自負責的班佇列旁，維持著秩序。
簡單肅了一下場後，嘉獎儀式就正式開始了。
先是校長李育民起身，總結了上學期學校所取得的各項成績。
無非就是些成績喜人，哪些成績又提升或下降多少個百分點的官話。
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道理。
給臺下站著逐漸發睏的學子描繪了一些未來的藍圖。
劉氓聽了幾句，就沒什麼心思繼續聽下去了。
畢竟口頭承諾畫大餅的事，他經歷過太多太多。
足足說了十幾分鍾，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教導主任林國棟才等到大展口才的機會。
一臉奉承的從李育民手中接過話筒。
先是對校長的講話做了一番總結，字字珠璣，精闢簡練。
對校長沒有提到的地方，還做了簡單又合理的補充。
既突出校長講話的重要，又不會顯得搶風頭。
然後叮囑同學們要領悟其中精髓，學以致用。
這就是混跡這類職場的生存哲學了。
要能準確抓住領導講話的重點，把馬屁拍在不經意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