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上洞八仙 終齊聚!【二】

刑部,正堂。

曹景休望著案前這一摞彈劾其弟的奏摺,難免眉頭緊皺。

耐心看了幾本,曹景休眉頭皺的更深了,心中也有了火氣:

“謙弟,這幾日究竟幹了什麼?”

“如此不成體統,真有損皇家國戚的臉面!”

“今晚兒回去,一定要勸說母親,多多管教謙弟,若如不然,遲早會釀出大禍!”

他正想著,身旁忽有一位大腹便便官員走了過來。

望了眼案上的奏摺,他道:

“曹大人,其弟品性敗壞,回頭可要多加管束。”

“聽說令弟剛找回不久,以前吃盡了苦頭,眼下成為了國舅爺,自然難改舊習。”

“也虧本官手上那些人眼尖,多望了眼這奏摺,才知是彈劾令弟的,若回頭呈到了皇帝面前,可就不好了。”

“有勞嚴大人了。”

聞言,曹景休趕緊起身,拱手謝了句。

這嚴大人,與自己一樣,也是刑部侍郎。

只不過,卻是左侍郎,比自己官職要高出幾分。

之前那位刑部侍郎,姓楊。

因在萬貫錢莊一案,行為不檢,貪汙受賄,已貶出了京城。

這嚴大人,正是新上任的刑部左侍郎。

對於嚴大人此話,曹景休如何不明白,他這是在點撥自己,若非看在曹家的面子上,他早就把這些奏摺呈交了上去。

豈會還派人送來?

不過,即便如此,曹景休深知曹家終究是有些把柄落在了嚴大人手裡。

但好在曹景休明白,其弟曹景謙這些問題並不大。

及時改正,也沒什麼。

與嚴大人客套了幾句,就目送他離開了。

……

……

夜裡。

這曹景謙難得回了家一趟,陪曹老夫人吃飯。

飯桌上,曹老夫人不禁問道:

“謙兒,怎麼今晚有空回家吃晚飯了?”

“孩兒想孃親,自然要多陪陪。”阿賴臉上露出違心的笑容,回道。

他之所以回家,是因為前一陣子曹老夫人給他的錢還完了。

今早手氣不順,在賭場輸了些銀子。

好在提防知曉他是曹府的人,並沒有多加為難。

只是讓其明日帶足銀兩還來就是。

別看曹景謙不敢在賭場裡耍橫,實則他心裡明白,這賭場背後之人,可大有來頭。

真要掰扯起來,或許不比曹家弱。

“我看是你那些銀兩花完了吧?”

聽到此話,曹老夫人眯眼一笑。

被曹老夫人戳破心思,阿賴連忙起身,走到曹老夫人身後,為她捶肩,討好道:

“娘,孩兒剛來開封城,只覺什麼都新鮮,就沒忍住多花了些,不過孩兒保證,等這陣子新鮮勁兒過了,一定跟大哥一樣,好好讀書,爭取早日金榜題名!”

聞言,曹老夫人寵溺道:

“謙兒,你能有此覺悟,娘很開心。”

“為娘知道你之前是苦日子過慣了,眼下新環境還需要適應,眼下我這裡還有些錢,伱就先拿去花便是。”

“謝謝孃親!”

望到曹老夫人從懷裡逃出的那些紙票與碎銀,阿賴趕緊接過,小心收好,放在身上。

……

……

吃罷晚飯,阿賴叮囑曹老夫人注意身體,早些歇息後。

就又出了家門,準備去賭場大殺四方,把今早輸地全贏回來。

但好巧不巧。

他剛邁出門檻,迎面就望到一官橋落在大門前。

很快,橋裡就走出一面容方正的青年人來。

“大哥!”

看見曹景休,阿賴愣了下,上前道。

曹景休微微點頭,旋即問道:

“謙弟,這麼晚了,你還出家門?”

“這是要去哪裡?”

阿賴想了想,隨便扯出了一個由頭,道:

“嗯,我結交了幾位官宦家的子弟,準備回頭,拜一名師讀書習字。”

曹景休見阿賴胸前袖口微沉,心知是攜帶了銀兩,準備去外面廝混。

對於他這番說辭,實在難以取信,便直接言道:

“你要讀書習字,為兄倒認識書院裡的幾位老先生,改明介紹與你。”

“今夜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跟為兄回家為好。”

“是,大哥。”

阿賴無奈,只得應了聲。

對於曹景休,他還是怕的。

一是他畢竟是朝廷大員;二是臨走之前,敖霖對他的交待。

到了家,曹景休就讓阿賴先回去休息了。

至於他,則來到了曹老夫人院內,跟門外一位貼身嬤嬤,問道:

“母親可曾睡下?”

“不曾。”那曹老夫人的貼身嬤嬤搖了搖頭。

“那就請告訴母親,孩兒有事求見。”曹景休道。

“是。”貼身嬤嬤恭聲一答。

說完,就去了裡屋,跟曹老夫人通稟。

不多時,曹老夫人就穿戴整齊,坐在了偏堂,讓人去喊曹景休進來。

望到曹景休進門,曹老夫人寬笑了聲,說道:

“休兒,這夜深了,你不回房休息,來找孃親,想說什麼事?”

話落,還不待曹景休回答,曹老夫人就自顧自猜了起來:

“莫非是心儀哪家官宦小姐了?,想找你娘幫你去說親。”

“不是娘亂誇口,以你現今的樣貌才學,身份地位,京城裡面,除了那些公主以外,哪一家閨女,可任你挑。”

曹景休年歲不小了,以曹老夫人看,也該成親了。

哪怕今夜曹景休不來找她,過幾天,曹老夫人也請了媒婆過來,為其說親。

聞言,曹景休哭笑不得道:

“母親,你說什麼呢?”

“孩兒今夜前來,是為了謙弟。”

“謙兒,他怎麼了?”曹老夫人不疑有他,不解道。

曹景休嘆了口氣,道:“母親,謙兒這些天,在外面幹了什麼,你可知道?”

曹老夫人不作多想,道:

“無非是逛開封城唄,沒和咱們相認之前,你謙弟過得什麼日子,難道你不清楚?”

曹景休搖頭苦笑:

“若只是逛一逛京城就罷了,偏偏他夜宿娼館、欺壓良民、酗酒滋事、好賭成性!”

“母親是不知道,彈劾謙弟的那些奏摺,快堆滿了孩兒的桌案!”

此話一出。

曹老夫人瞬間坐不住了:

“什麼?!”

“怎會這樣?”

“休兒,你沒有弄錯吧?”

怕母親不信。

曹景休又把先前在門口遇到曹景謙一事,與曹老夫人說了。

這下,曹老夫人臉色一下子慌急起來,問道:

“那你是如何辦的?”

曹景休道:“好在那刑部左侍郎嚴大人,不願得罪我們曹家,賣了一個人情於我們。”

“若不然,謙弟可有苦頭吃了。”

說到這裡,曹景休面露鄭重之色,對曹老夫人勸道:

“母親,孩兒知道找回謙弟,您老心頭高興,他在外吃夠了苦頭,眼下回家了,多寵愛寵愛也無妨。”

“但一旦驕溺過頭,可就不妙了。”

“芸妹剛在皇宮裡站穩跟腳,孩兒擔任刑部侍郎以來,還寸功未立,值此之際,咱們曹家還是低調行事為好。”

“孩兒公務繁忙,芸妹又不在家裡,母親可要對謙弟多加管束才行,切莫釀成大禍,否則為時晚矣!”

一番話說下來,曹老夫人也覺得此事反映出來的問題不小。

她點了點頭,道:

“休兒,母親明白你的意思,會管束你謙弟的!”

曹景休心中鬆了一口氣,朝曹老夫人拜了拜,道:

“有母親此話,孩兒就放心了。”

“不叨擾母親休息,孩兒先回去了。”

“你也要早些休息才是。”曹老夫人關心道。

……

……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

曹老夫人特意讓人去把那曹景謙給叫醒。

言阿賴昨夜賭場沒去成,心裡窩火。

就找了一個容貌還算可人丫鬟陪睡了。

這還沒睡醒,就有奴僕過來敲門,說老夫人讓其過去請安。

阿賴雖然心中不願,還還算起床了。

老太太之所以叫自己前去,在其看來,多半是因他大哥曹景休之故。

到了前廳,阿賴與曹老夫人奉上茶水,二人閒敘了幾句。

曹老夫人便開門見山提道:

“謙兒,昨夜你大哥回府,告訴孃親,說你這幾日在開封閒逛,倒惹出了不少事端。”

“為娘問你,可有此事?”

話落,阿賴心頭一緊,下意識狡辯道:

“孃親,全是那些刁民胡說,孩兒根本沒招惹什麼是非,一定是大哥弄錯了。”

“謙兒,你要說實話,到底有沒有?”

曹老夫人語氣不再和顏悅色,而是拿出了當家主母的派頭來,輕喝道。

見此情形,阿賴忙認錯道:

“孃親,孩兒知錯了,不該對你說謊話,孩兒這幾日的確在開封,沒幹什麼正經事。”

“但孩兒也有苦衷,孃親是不知道,我當乞丐的日子裡,那些人對孩兒是如何欺負,連路過的幾歲稚童,也敢對我吐唾沫,孩兒只是小小報復了一下。”

“至於其他的,孩兒自幼走丟,一人在外漂泊,壓根沒人教孩兒什麼做人的道理,為了活下去,孩兒不由得才學了這一身陋習,但眼下一時半會壓根改不掉。”

“還望孃親寬恕,孩兒一定努力去改,不讓孃親和大哥失望!”

說到傷心處,阿賴眼圈微紅,一把鼻涕一把淚。

曹老夫人終究是年紀大了,耳根子軟,見不到這些。

畢竟,她也明白這一家對曹景謙虧欠太多了,望到阿賴跪在地上慘兮兮的模樣,心裡同情極了,忙把他攙扶起來,道:

“謙兒,娘知道這些年,你在外受過太多委屈了。”

“但咱們行事,還是不要太過,要安分守己,娘這輩子不求你,大富大貴,只願你今後平安順遂就行。”

“孃親,孩兒保證再也不亂來了。”

望到這一招奏效,阿賴心底一喜,立馬作出痛改前非的樣子。

“好!”

“那之前的事,孃親也不追究了。”

曹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道。

陪曹老夫人吃完早飯之後,阿賴照例出了家門,趕赴賭場。

今日,他運氣頗佳。

還請了昨日的賭債,還小贏了幾把。

想著早上曹老夫人的告誡,阿賴終究晚上還是回了家。

一連幾日,同樣如此。

只是陪睡丫鬟,換了好幾個。

這日,阿賴在街上閒逛,忽然見著了一位貌美的女子。

“原來是她!”

看見此人,阿賴心中恍然。

說他此前在開封行乞時,待在路邊,乞求來往之人的施捨,偶爾之餘,也對路過的一些妙齡女子,有過遐思。

其中,今日碰見的一位,就是他往日遐思的物件。

望到那位女子玲瓏曼妙的曲線,阿賴心中邪火大漲,忙對身邊人,吩咐道:

“去,跟上這個女的!”

“看她家住在哪裡?”

“回頭弄到府上,本少爺重重有賞!”

言罷。

身旁隨從,立馬答道:

“是,二公子!”

“小的明白了!”

過了半響,直到人群之中,沒了那女子的身影,阿賴才回過神來,跑去酒樓喝酒去了。

……

……

到了晚上,阿賴依舊按時回了曹家。

這些天,為了應付他大哥,阿賴真買了不少書籍回家。

倒是翻過幾次,做做樣子。

夜裡,快到子時時,阿賴由於心裡想著白天遇到的那位女子,壓根睡不著。

捱到了半夜,自個兒住的院子果真有了動靜。

“二少爺,睡了嗎?”

門外,有僕人小聲道。

“沒睡,你們可得手了?”阿賴直接開啟屋門,走了出來。

“得手了。”

陰影之中,有人肩上揹著一桃臀蜂腰的女子,衝阿賴陰笑道。

“辦得不錯!”

見狀,阿賴稱讚了聲。

隨手打翻了那人,一錠金子。

那僕從得了金子,頓時喜笑顏開起來。

忙把人,小心翼翼給抬到了阿賴的床上。

不多時,那僕人起了歪心思,說道:

“二少爺,這女吃了蒙汗藥,一時半會兒肯定醒不來。”

“等二少爺完事了,咱們再把她送回去。”

“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聽到這裡,阿賴覺得此計甚妙,也十分刺激,便點了點頭道:

“你點子不錯,回頭就當跟著本少爺混了,保準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應該的。”僕從笑道。

說完,就識趣的退了出去,不打攪自家少爺的好事。

……

……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阿賴終於折騰夠了,才讓那僕從進來,把人送走。

這廂,阿賴才昏昏睡去。

到了天亮,阿賴睜開惺忪的睡眼,見那僕人還未回來,也不多想。

只當自己給了他金子,也去尋快活去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