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主人的雀陰應該在那男子體內。”

語鳶想起,仙靈之前說過,雀陰為棕色,主管生育。

“晚上等他睡熟後,你將紫晶鏈靠近他那裡,看能不能把雀陰引出來。

若能成,其它的魂魄也可以此方法。”

語鳶氣結,小脾氣上來:“你個死鳥,不是說要等人死了,魂魄才會離體嗎?

早知道有這個辦法,還我等著作甚。”

仙靈翅膀叉腰,不想承認自己也是胡謅:“我咋知,以前又沒遇到過,不試下,又怎知這法子行不行。”

入夜,語鳶與仙靈來到夫妻二人睡的床榻前。

其實,那都不能稱之為榻,一塊木板,上面鋪上乾草,被子也沒有。

夫妻倆和衣躺在上面,衣服還是幾個月前,見到的那身。

“快去試試。”仙靈催促。

語鳶把紫晶鏈從脖子上取下,伸過去,紫晶鏈剛一靠近,亮起瑩光。

良久,語鳶的胳膊開始發酸時,橙色珠子才晃晃悠悠從男子體內飄出,鑽進紫晶吊墜。

“呵,這也行,仙靈,不是還有一魄麼,我們去找找。”

說著自個兒出門,來到另一間屋裡,這裡沒床,十幾個孩子東倒西歪躺在乾草上,還有老鼠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

語鳶提著紫晶鏈挨個兒試,一圈下來都沒有。

詢問的眸光飄落到門口,站在那裡的仙靈身上。

“我也探了,沒有。”

語鳶視線回落,掃視地上的一眾孩子。

“咦,傻子呢?”

屋子沒有,語鳶來到院中,這家人一共就兩間房,大人一間,孩子一間。

廚房是在牆邊搭了一個草棚子。

“在那裡,珠子在他身上。”仙靈指著草棚子的一角。

這孩真是可憐,一人蜷縮在泥土上,身上乾草也無一根。

紫晶鏈剛一靠近,棕色珠子就自動出來,乖乖沒入吊墜裡。

“好了,還有一魂一魄,我們走吧。”仙靈腹部著地,蹲下身子,等著語鳶爬到背上。

“我想等到天亮,看他的傻症好沒。”語鳶有些不忍。

“這孩子天生就有殘疾,與除穢相制,才不知冷熱,現在除穢離開,他自會慢慢好的。”

仙靈耐心解釋。

語鳶也覺得仙靈說的有道理,爬上鳥背,一鳥一人重回高空。

彈指一揮間,幾千年轉眼即逝。

大宅裡。

一名老媽子在苦口婆心的相勸。

“夫人吶,老爺只是出去兩天,每次他一走,你就整宿的不睡,這樣下去,身子早晚會垮掉的。”

“張媽,不用勸,我也知道這不好,可挨著床,想著老爺不在,眼睛就再難閉上。

大夫瞧了不少,藥也服下不少,就是不管用。

老爺回來後,又困得不行。”

體態豐腴,著裝考究的婦人坐在油燈下,縫著衣服。

“丫頭,去吧,藍珠臭肺在她身上。”

語鳶走過去,手伸進領口,正要取下紫晶鏈,臭肺就知趣的從婦人頭頂百會鑽出,飄進語鳶領口。

......

七魄已集齊,一鳥一人找尋千年,也沒尋覓到最後一魂,爽靈的影子。

這日,語鳶靠在樹下,看著天空流動的雲彩發呆。

“丫頭,快把我喚出去。”仙靈在幻境裡叫嚷。

“等等,丫頭,你閉好眼睛再喚。”

語鳶聽話的閉上眼睛,心念出字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與仙靈的相處方式起了變化。

仙靈不再說她笨,不再動不動就亂髮脾氣,成一隻炸毛公雞。

她也不再懟仙靈,喊它鳥人,罵它笨雞。

“各位觀眾,現在,見證奇蹟的時刻來了,睜眼看吧,朋友。”仙靈一出幻像,就興奮異常。

俊逸明朗的輪廓,劍眉鳳眸,薄唇邊的那抹,隱而未現的妖魅。

“玲瓏!”語鳶撲到他懷裡,激動的淚水潸然落下。

“語鳶,語鳶。”

好聽的醇厚磁音傳進語鳶耳畔。

“嗯,我是語鳶,玲瓏,我終於見到你了。”語鳶哽咽著喜極而泣。

“語鳶,語鳶,語鳶,小丫頭騙子,笨蛋...”

聽著聽著,話風不對,根本就不是玲瓏與自己說話的語氣,反倒像...

語鳶的眸色深沉起來,咬著牙關,怒視著看向仙靈。

後者不好意思的搓搓頭,見冷玲瓏還在喃喃地重複念著:“丫頭騙子,笨蛋...”

展開翅翼,捂上冷玲瓏的嘴巴,倉惶制止:“臭小子,住口,快別說了。”

冷玲瓏去掰它的翅翼,嘟嘟囔囔繼續念著:“臭小子,住口,語鳶,笨蛋,騙子。”

“你這隻笨雞!”語鳶大吼,氣勢洶洶邊擼衣袖邊走向仙靈。

“媽呀,瘋婆子發火了。”

仙靈放開冷玲瓏,邁爪就跑,情急之下,忘了自己還有一對能飛的巨翅。

“笨雞,敢亂教他,我逮著你,非把你的毛拔光不可,讓你成禿雞。”語鳶邁步跟著追。

“哈哈哈,笨雞,笨蛋,我是笨瓏,我們都是一群笨貨。”冷玲瓏嘴裡叫嚷著,踉踉蹌蹌地追在語鳶後面。

腳下不穩,“噗通”啃了一嘴泥,額頭還被擦破,溢位鮮血。

他坐起身,看著自己的雙手,張口就哇哇大哭。

語鳶與仙靈,一個跑累,一個追累,走到冷玲瓏面前,看著他哭。

“仙靈,他咋是個傻子?”

“他的爽靈還沒找到,當然是傻子了。”

仙靈俯身在地上,胸脯一起一伏的喘著粗氣。

語鳶蹲下身,託著下巴,蹙眉凝視冷玲瓏。

“讓他回幻境待著吧。”

“不行,爽靈認主,要他自己找才行。”

自此,一鳥一人的組合,升級成為一鳥二人組。

開始一段時間,冷玲瓏常常走丟,語鳶與仙靈走了好遠,才發現人丟了,又返回去尋找。

有一次,他掉進露天的糞坑,語鳶與仙靈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河邊。

他一見水,興奮地三兩下撲騰進去,仙靈飛過去,把已沉入水面下的他抓起。

順帶還在水中蕩了蕩,如洗衣一般,總算把他衣服上的髒物衝去一大半。

到了岸上,剛把乾淨衣袍換好,趁著語鳶在河邊洗衣服,仙靈打頓間隙,扯掉衣服,光著身子就朝河裡跳。

語鳶眼疾手快,飛撲上去抓住他一隻腳,自己的身子,一半在水裡,一半在岸上。

幸好在淺水裡,冷玲瓏雙手拍水,掙扎著要下河。

仙靈被吵醒,才把他帶回岸上。

那次後,不敢再讓他一人跟著走,語鳶用衣服撕出一根粗布條,一頭綁他腰間,一頭綁自己手上。

他老實許多,但也開始黏著語鳶,片刻也離不開,睡覺還非得靠在語鳶懷裡。

有好幾次,都有意的去摸肉團,語鳶把他的手拍開,只許他靠上自己肩頭。

仙靈在一旁氣得大罵:“色狼,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