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沒有看到我錯愕的神色，溫和地關心起陳瑜：“你怎麼了？”
“看你臉白的，累到了吧？”
“不舒服可以說，千萬別憋著，心裡憋的事，都是身體養的病。”
“……”身邊突然換了個人，陳瑜懵了一會兒。下意識尋覓我的身影，發現我站到一邊，她給我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和她說，我是被人擠開的？
沒得到回應，她輕輕蹙了下眉，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回話，“是不太舒服，不過還好啦，只是有點疲憊，問題不是很大。你們殺喪屍，更加辛苦。”
“我覺得還好。”他笑了笑，以一副很輕鬆地口吻說：“樓下喪屍不多，這些喪屍估計沒怎麼吃人，呆呆傻傻的，解決起來很簡單。”
“你看就像這樣。”他一刀砍掉迎面而來的喪屍，展示了一下他收割喪屍的技巧，“你殺喪屍是不是很吃力？”
“是啊。”
“我教你怎麼殺不費力，這是最適合你們女生學習的斬殺技巧。”
“不用了，顏姐教過我，我腦子學會了，手沒學會。”
“那是小顏，她不會教。”
……
我目瞪口呆：“？？？”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踩我做什麼！
空氣中瀰漫著花孔雀，求偶時發出的酸臭味。
他是真的不見外！何晏摸默默地挪了個地兒，他刻意落在後方，和我們待在一起，聽著趙柯巴拉巴拉使勁兒裝逼。
一邊兒教陳瑜殺喪屍，一邊兒說風趣的話逗人開心。
天南海北什麼都能聊上幾句，哄得陳瑜眉開眼笑，早卸下了疏離的假面。
他頓時沉默了，看了看一臉懵逼的我，又回頭看向跟在我後面，苦大仇深的馬青巖，面色好看許多。
世上還有人更慘，有對比就有無限快樂。
我從恍惚中回神，四目相接，他那比較的眼神太明顯，哪怕沒有讀心術，我也能猜出他在想什麼。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渾身散發著自信和愉悅氣息的何晏，轉過身看向變得越發沉默的馬青巖，淡聲說：“我快到家了，你不用再送。”
“出來這麼久，你家人應該擔心你了吧？我沒有留在N市定居的想法。幾天後會和趙柯哥，一起去J市希望基地，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護我一程。”
雖然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可我真的不想再和他來往。
我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情緒，對他痛下殺手。
其實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就好，沒有緩和的必要。
“嗯，我……”家裡人知道，馬青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走了。
他怔愣了一下，定定地看著我離去的背影，嘴角剛揚起的弧度，漸漸消失在臉龐。
-
“陳瑜走了。”
我沒興趣聽他的理由，率先踏入單元門，路過陳瑜和趙柯身旁時，我把人叫走。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看趙柯不太順眼，或許是因為剛剛他拉踩我？讓我不高興了。
奇奇怪怪，我不理解。
“……”何晏看我困惑的神色，暗笑不語。
他知道原因，但他不說。
一個不能得罪，一個得罪不起，他還是置身事外好。
何晏高深莫測的樣子，令我免不了多幾分關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我身邊怎麼這麼多怪人？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馬青巖跟上來，我有點意外，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問他：“你怎麼還不回家？跟過來幹嘛？”
大概是失望和難過攢多了，他短短時間內，就練出了一顆強心臟。聽到我不耐煩的語氣，依然十分平靜地看著我，臉上再也沒有出現脆弱神色，“我也回家，我家就在這裡。”
“？？？”
我瞳孔巨震，心臟猛地一顫，幾乎控制不住情緒，眯起眼審視他。
什麼時候的事？
他何時在這裡買了房？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一點兒訊息都不知道。
“就在你樓上，末世前幾個月剛買的。”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震驚和疑惑，善解人意地為我解惑，語氣中隱約帶著幾分深意。
我被他那專注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慌，不知道為什麼心跳莫名快了幾分，反應過來又有些羞憤，故作冷漠道：“哦，那你有夠倒黴的。”
房子沒住幾天，末世就來了，說是倒黴透頂也不為過。
“咳咳咳……”聽著我們說的話，正在喝水的陳瑜，實在忍不住笑出聲，激動得噴出一口水來。
“……”我投以死亡凝視，有這麼好笑？
“看你招人嫌的，老天都看不慣了。”趙柯也聽到了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屑地瞥了馬青巖一眼。
他見陳瑜咳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擔心，“沒事吧？”
“沒。”她擺擺手，慫慫地轉過身面對著牆，不敢再看我們，只是肩膀聳動個不停。
馬青巖都不願搭理他。
何晏意有所指：“這房還沒住幾次吧，可惜了。只不過我有點奇怪，馬青巖這不是新樓盤吧？你買房怎麼買二手的？”
“……”
我不想知道，所以沉默以對。
“你是不是喪屍殺太少了？”這回輪到馬青巖投以死亡凝視，害怕我反感他背地裡地小動作。
他一臉忐忑地看著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像我的小尾巴似的。
何晏噎了下，“……還行，沒趙哥厲害，趙哥都能出教程了。”
趙柯：“……”
陳瑜見狀笑得更大聲，咳嗽得也愈發劇烈。
“有什麼好笑的？小魚你笑點太低了。”
我捂住發燙的臉，乾脆抬步上樓梯，不管他們了。
是為了我嗎？我不確定，也不敢相信。
我已經吃夠了自作多情的苦，此後餘生我都不想再嘗第二遍。
馬青巖擔心我的安危，很快拿上武器追了過來。
身邊沒有旁人，他迫不及待地說：“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買房？我以為你會問，你問我就會說。”
“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愛買哪買哪，你買垃圾桶旁，我都不會過問。”
聽著他帶著幾分曖昧的話語，我心如亂麻，不悅地瞪他一眼，加快腳步回家。
馬青巖身高腿長，很快就追上我，並且走到了我的前面。
他轉過身把我攔下，紅著臉似是豁出去了：“為你，我是為你而來。我想離你近一點，所以買房也買在你家附近。”
我往左走，他也往左，我往右走，他也往右。
不管我走哪，他都堵著路，讓我不能正常通行。
他見我想鑽空子溜走，一手抓在欄杆上，憑藉強壯有力、線條流暢的手臂，直接把我的路堵得死死的。
他是長臂猿嗎？手伸這麼長！
“關我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