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個小時轉眼過去,現在是十月二十號,晚上十一點。

漆黑的天空不見一顆星,空氣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心情無端的沉重。

高階隔離室就在普通隔離室內部,一個房間可容納五個人,還可以在裡面看電視。

相比起外面魚龍混雜的普通隔離室,高階隔離室環境,確實算得上不錯。

不僅提供免費的熱水,還有一碗熱騰騰的泡麵。

“哎~終於出來了,不能看小說,不能玩手機。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度過這6個小時的。”

陳瑜張開雙臂,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我說話。

“是啊。”我贊同。

高階隔離室還有其他人,其他人沒吃自帶的東西,我倆也不好開這個頭。

說分一點給人吃吧,自己捨不得。

不分的話,人家一直盯著,自己也覺得尷尬,還不如不吃。

陳瑜:“電視放在那跟個擺設似的,看一部電影要20個積分,地主家有餘糧,也不是這麼造的。”

“高階隔離室也不分男女,無語子。”

……

我倆狠狠地吐槽,高階隔離室的坑爹之處,感覺像個怨婦,忍不住相視一笑。

時候不早了,我想趕緊找個地歇歇。

我們按照工作人員,告知的資訊,前往基地服務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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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大廳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幸好設立的服務視窗足夠多,饒是如此我倆過去,依然排了2個小時。

等我們填寫完詳細的個人資訊、租好房子、開通了支付、通訊業務,又過去十分鐘。

總之一系列手續辦下來,麻煩得要人老命。

今天光是填表,我們就填寫了三次。

黎明基地對倖存者個人資訊,管理的十分嚴格。

幸而在資料這塊依然是全網通,以後不用再填寫,到了其他基地,也不用再註冊。

進入基地的倖存者,只需要核實資訊與本人是否一致,保管好個人手環即可。

我倆租了一間私密性極好的小公寓,租賃一天要用十斤米。對我們來說有點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若想不被小人纏上,只能選擇條件好的地方住。

能住這種地方的人,經濟實力不會太差。不至於看我們吃的好,就生出壞心,想佔我們便宜。

我們只租了七天房,用的是賬戶積分。

積分不用白不用,反正我們以後不一定會回來。

我們勞累了一天,在隔離室吃過贈送的泡麵,現在不是很餓。

不想半夜餓醒,我倆一人一個麵包,草草對付了一下,洗漱完就上床睡覺。

基地每日免費贈送1L水,洗澡不僅有時間限制、水量限制,洗一次還要3積分,用水貴的離譜。

在滿滿怨念中,我和陳瑜說著說著,進入了夢鄉。

意識朦朧前,我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末世真糟踐人,希望這場噩夢儘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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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瑜在黎明基地待了幾天,每天不是逛基地,就是跟著小隊,在附近蒐集物資。

兩人都是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沒有生活上的煩惱,我們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算得上基地內少數,過得滋潤瀟灑的人。

不是沒有人盯上我們,只是我倆作息規律,也不愛亂跑,出入從不落單。

每次去的都是有士兵巡查,完全沒有死角的地方。

有心作惡的人,根本找不到機會靠近我們,只能遺憾地放棄從我們身上,撈好處的念頭。

亂世用重典,黎明基地對末世降臨後,不團結一致共渡難關,反而無惡不作的犯罪分子深惡痛絕,處置手段包括不限於執行槍決、讓罪犯勞改等。

往日的勞改是踩縫紉機、做燈泡、做雨傘、包包等物品,除了沒有自由,吃穿都不錯,還能花錢改善伙食。

現在可沒這樣的好事,吃的差不說,還要進行繁重的基礎建設。

服刑人員的個人手環是鎖定的,有積分也花不了。

勞動得到的報酬,就是每頓飯,味道一般只能保證犯人餓不死。

對那些吃不了苦的人來說,沒滋沒味地活著,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末世來臨,百業待興,哪哪都需要人。

罪犯是塊好用的磚,哪裡需要哪裡搬,俗稱免費勞力。

不僅僅如此,每到星期一,犯人還要在新廣場上做檢討。

說出自己犯了什麼罪,說說自己的勞改心理路程,不可謂不慘。

不想社會性死亡的人,在伸手犯罪前,都會好好斟酌斟酌,值不值得犧牲尊嚴與自由這麼做。

黎明基地如今還在擴建中,到處都需要人,只要大家肯吃苦,或者有一技之長,都不會被餓死。

我們來基地的第三天,圍觀過一次,罪犯檢討和槍決現場,說實話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我想看過這種場面後,進過基地的倖存者,不管有多少小心思,都會被狠狠地摁死下去,永遠不會讓它們見光。

若不是我還想回去拿祖傳之物,有心去J市看一下,琪琪的生活狀況。

我都想留在黎明基地生活,這裡真的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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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26天,該瞭解的資訊,我們都瞭解的差不多了,正在做回家的準備工作。

期間我和陳瑜,都遇見了彼此的大學同學。

S大幸存的學生,沒有回家的基本上,都留在了黎明基地。

相逢即是緣,末世更是如此。

於是我和陳瑜約定好集合點,暫時分開和朋友找個地兒聊聊天。

我倆出門身上都有帶匕首,不用擔心有人對我們不利。

“江顏,你是我末世後,見到的第四個同學。”

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說話,同時在長凳坐下,路南打量著我感慨道。

“是嗎?咱們本地學生挺多的,應該有不少人來這裡吧?”

我有些吃驚,很快又釋然。

現在想見一面,確實挺難的,喪屍、距離就能隔斷一切。

她攤了攤手,做無奈狀:“嗯,可能吧,反正我沒怎麼見著。”

我笑了笑,嘆了一口氣,又問:“你不是回家了嗎?你家人呢?”

她神色黯然,傷懷道:“回家了,我們是第一批被營救的倖存者。可惜我爸和小侄子,在末世來臨的瞬間,就變成了喪屍救不回來。”

“媽媽和哥嫂還在身邊,我也不算是孤家寡人。”

“抱歉。”我有點內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以後再也不隨便問朋友的家庭情況了!

“沒事,我早放下了。”

末世容不得人,一直沉湎過去。

她端詳著我,高興地說:“看來你過的還不錯。”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從臉色上就能看出,過得好的人,精神氣兒都不一樣。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壓了壓唇角的弧度,儘量不刺激人:“一般般,現在和一個朋友住一起,她廚藝精湛,堪比酒店大廚。”

“我倆互相扶持,全家老小就我一個,只用顧著自己吃喝。沒什麼家庭負擔,過的自然比一般人好些。”

“……”她沉默了一下,見我沒難過,語氣輕鬆了許多:“聽聽你這話說得有多欠揍,出去絕對會被人套麻袋。”

“我會還手還會跑,他們打不著我。”我笑的十分得意。

“你啊你。”她無語,接著說起她的工作:“我在服務大廳做事,目前上的是夜班,你有事可以去12號服務視窗找我。”

我點點頭,對此評價:“這工作不錯,累是累了一點,但福利待遇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