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個對練的竹馬,也就是馬伯伯的兒子——馬青巖。

他以前是個又高又瘦的小混蛋,成年後是個身高八尺的帥小夥。

小時候沒有男女之分,出手不利索就容易捱揍。

我倆每次對打,都不遺餘力,放水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

馬青巖或許會因為人情世故,對我手下留情,喪屍卻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稍有不留神,我就會死無全屍。

我殺喪屍就是保護自己,自然會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馬虎。

陳瑜:“顏姐,我們去找個收音機吧?不知道學校裡有沒有這種老古董。”

末世人心難測,大家互相防備,見面話都說不上一句。稍微靠近一點兒,就會被對方警告。

收音機目前是接收外界訊息,最方便保險的工具。

說起這個,我也有點犯愁,在學校危險是小,但訊息過於閉塞。

假如某一天,我們不得不離開,學校這個舒適區,外出討生活。

一無所知的我們,對上校外飽經風雨的人,很容易吃虧。

末世小說裡國家會在每個城市,建立倖存者基地,派出士兵營救人民群眾。

我相信深愛的國家,也不會放棄自己的人民。

末世相關情況,國家掌握的訊息,必然比困在校園的學生多。

這才第二天,大家就警惕至此。看來氾濫的末世小說、影片,還是影響了不少人。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比末世前更加微薄脆弱。

“不知道,我沒在超市看見收音機,要不咱們去家屬區看看?”

“老教授家裡應該有,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每個條件好的家庭,都有三轉一響。老人最是念舊,他們應該都保留下來了。”

“不過那邊是人員密集場所,喪屍一定很多。”我心神一動,問她:“”對了,你會開鎖嗎?”

“不會,現在大家裝的都是防盜門。若是掛鎖,我還能用鐵絲、鋼夾試試,沒有專業的開鎖工具,防盜門我可打不開。”

她尷尬地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看我。

除了開鎖匠,其他人有這種技能,都不怎麼正常。

“……”我就知道,一點兒也不失望。

真會開防盜鎖,可不是開玩笑,而是可刑了。

我懊惱地敲頭:“怪我思慮不周,那邊有點危險,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還是別過去,為了個收音機送命不划算。”

“嗯嗯。”她無比贊同地附和我。

頭頂豔陽高照,空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腐臭味,燻得人頭暈目眩。

生活不易我嘆氣,可憐我們的鼻子,遭了老大罪。

我們加快速度趕回宿舍,想吸一口稍微清新點的空氣。

宿舍樓裡的喪屍,打死後就倒在地上,沒人出來清理,味道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到處是發爛發臭的喪屍,大家既不願意殺喪屍,也不願意做後勤清理屍體。

什麼好處都想佔盡,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打量我不知道,她們打什麼主意嗎?

如果我看不慣、受不了惡劣的環境,主動清理地上的腐屍、垃圾,以後就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了。

想想我就氣血上湧,這分明是個任勞任怨的大怨種。

我寧願眼睛受點苦,鼻子遭點罪,也不想讓人佔到我丁點便宜。

看著皺著小臉,頻繁乾嘔的陳瑜,我心中有一點點愧疚,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只要我心腸夠硬,外人就影響不到我,我絕不能當這個冤大頭!

我看了眼手錶,對她說:“時間還早,咱們待會兒就去拿藥物吧?多拿點口罩和防護物品,我宿舍什麼藥都缺。”

“下午天熱,咱們就不出門了。經過太陽暴曬,外面只會更臭,我有點怕發生瘟疫。”

“……”她面色慘白,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我眸光閃爍挪開眼,繼續說接下來的安排:“這幾天我們抓緊時間,把該拿的東西拿完。殺喪屍練膽,我覺得用宿舍樓裡的喪屍練習足矣,以後儘量減少出門次數。”

“聽你的,我沒意見。”她虛弱地回應,忽然想起什麼,臉上浮現出興奮神色,“我宿舍有空氣清淨機,我們可以一起用。”

“你留著自個兒用吧,我暫時不需要。”

我準備待會兒去其他宿舍找找看,我和琪琪買的淨化器壞掉了,因為犯懶一直沒拿去維修。

我沒有維修家電這項技能,無奈只能閒置。

不過樓裡的空氣清淨機,肯定不止陳瑜那一個,多找找總能找到。

擔心有人趁我不在,去找陳瑜的麻煩,到時候我鞭長莫及,不由發出邀請:“你想搬到我那裡住嗎?”

“可以嗎?”

她聽到我的話,頓時一展笑顏,就連蒼白的臉,都變得生動起來。

“當然可以,我不去你那裡,只是不想遇見你那群舍友。”不是她們宿舍的人,我住她們宿舍名不正言不順,腰桿直不起來。

“她們如果回宿舍收拾東西看見我,趕我走我都沒法理直氣壯的說NO。”

我還沒有完全被末世同化,成為道德淪喪、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看她們不順眼就殺人滅口。

不怪她吃驚,其實我也驚訝,我自己的想法轉變這麼快。

原本還想再觀察觀察的,可和她接觸越多,我就越喜歡她,相信我們住在一起會很愉快。

“那我把東西送你那兒去?”

她擔心我反悔,想趕緊定下來,試探一問。

“嗯。”

我可有可無地點頭,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人和喪屍。

她雙眼奇亮,裡面滿是對我們共同生活期待,“那我把我們宿舍的水、盆都拿到你宿舍接水。”

“可以。”我時不時回應一聲,沒有打斷她的美好憧憬。

“外面喪屍多嗎?”

一個拿著晾衣杆的女生,衝出來攔下我們,弱弱地詢問。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出來,她們把路堵住,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看她們想做什麼。

“多,我勸你們晚一點下去。”

察覺到她們視線從我們鼓鼓的包、袋上掠過,我的交談慾望瞬間淡了不少。

我只當沒發現她們隱晦的小心思,以為渴望的盯著包,我就會不好意思,分一點給她們?

想什麼美事?我臉皮沒那麼薄,給是不可能給的。

我辛辛苦苦收集的物資,憑什麼白給?

“啊……”女生們對上我瞭然的目光,心虛地收回視線,忙問:“為什麼這麼說?”

我說:“生活區人多,吸引了許多喪屍過來。你們可以先下去看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出門。”

“啊~”她心下一急,又問:“那你們回來時,遇到危險沒?”

“小心點沒大礙,你們一直沒出門蒐集物資?”我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們,一個個精神飽滿、面色紅潤,不像殺過喪屍的樣子。

殺過喪屍的人,大多像陳瑜現在這副樣子。

晚上睡不好覺,白天眼下青黑,精神十分萎靡。

“嗯嗯,宿舍還有食物。”她被身後的室友推了一下,反應過來面色微白,擔心引起我的覬覦,忙解釋:“東西不多了,所以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

“學校食堂被某些人霸佔,他們鎖住門不給外人開,你們蒐集物資,最好避開那裡。星星超市剛爆發過喪屍潮,你們可以晚些去看看。”

我心下覺得好笑,倒也沒在意她那漏洞百出的解釋。

有點警惕心但不多,假如我有一點壞心,這宿舍的人都得遭殃。

一看就沒遭受過末世毒打,不知道人心隔肚皮。

末世單純容易扣上單蠢的帽子,只要影響不到我,我是很樂意和這樣簡單的人打交道。

我真心實意地給她們提建議:“你們有蒐集物資的想法,最好在這幾天付出行動,以後喪屍只會更多,到那時你們更應付不了。”

“學校大部分倖存者,宿舍內的食物,都只夠吃幾天。”

“等大家吃完能吃的東西,你們出去蒐集食物,他們也要蒐羅物資。”

“到那個時候,你們不僅要面臨喪屍的圍攻,還要和其他倖存者,爭奪有限的物資,你們早作打算不會出錯。”

“……”她們全都被我的大實話,嚇得面色如土。

沉默良久,她們盯著我們手裡的東西,羨慕地發出感嘆,“外面這麼危險,還能帶回來這麼多物資,你們可真厲害。”

“你們應該是整棟樓,最先出去蒐集物資的人。”

“我們就慘了,沒勇氣殺喪屍。宿舍也沒人像你們一樣勇敢,敢帶大家出去拼一拼。”

這算盤珠子都蹦臉上了,陳瑜很懂我憐香惜玉的心。

因為她就是這麼賴上我的,一見情況不對,似是很理解她們的處境,嘆了一聲氣。

“……”我兩眼茫然地看向她,嘆什麼氣?

“她是很厲害,打人也很厲害。”她沒理會我,擔心我心軟,故意誇大其詞:“剛還把一個不要臉的男人腿打斷了,也不知道方才喪屍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吃掉。就算沒被吃掉,一個拖後腿的,應該也被隊友放棄了吧?”

我:“……”

她走近我,指了指我手中的球棍,“你看她這球棒夠酷吧?上面還有血,喪屍的、人的,她就是用這根球棒打的。”

咻咻咻~

幾道目光落在我的球棍上,看著表面覆了一層黑血的球棍,大家面色發白一動不動。

“……”

我差點沒忍住笑場,廢了老大力忍下來,沉默地看著她胡說八道。

陳瑜這護食樣,未免也太可愛了,可愛想捏臉。

“謝謝告知。”

幾個女生又驚又怕,見我沒有分享食物的打算,遺憾地收回目光,沒再繼續糾纏,回宿舍商量接下來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