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臣昀開車走了。

連自家妹妹都給忘了。

褚倩寧和顧顏雨出來時居然見沈桑光腳站在道邊,手上提著一邊的高跟鞋,另一邊的直挺挺地插在下水道的縫隙中。

“……”

優雅中帶了分狼狽。

顧顏雨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急忙跑去,“桑桑你沒事吧?”

“我哥他欺負你了??”

沈桑搖了搖頭,柔順的烏髮從肩上滑落,微卷的髮絲貼在臉頰兩側,將瑰麗的臉襯得更為動人,“都是漂亮惹的禍。”

本來能留顧臣昀講幾句話的,結果直接被攪黃了。

褚倩寧和顧顏雨默默交換過,心生不妙,“桑桑,你是喝多了嗎?”

刺激太過的話,是不是該送醫院稍微檢查一下?

*

反正和顧臣昀已經有了近距離接觸,沈桑便在家躺平享受了兩天。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甭提多自在。

不過她也發現了,滿沈家上下似乎就自己一個大閒人。

其他人不是出差就是加班,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真是全家奮鬥養她一個美麗的花瓶。

過分巴適。

穿到書中世界的第四天,沈桑可算見到了親人,正無聊的站在前院擺弄花時,突然被頎長的陰影遮住身子。

溫潤的聲音好聽得像落入水中的碧玉,“天這麼熱,不曬嗎桑桑?”

沈桑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發現身側站了個著淺色上衣的男人,眼睛同自己的有幾分相似。

只是眼尾弧度稍斂,多了點溫柔。

她一下就認了出來,驚喜地站起身抱住對方,“帥哥!!”

搞錯了。

“二哥!!”

沈宜年見今天的妹妹格外熱情,眉眼間都似有淺光在跳躍,輕握的左手鬆開,一條blingbling的項鍊落下。

“這麼久沒回來,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沈桑點點頭,“要是二哥把自己送我,就更喜歡了。”

沈宜年只當是玩笑話,摸摸她的腦袋。

不知怎麼,雖然沒有聲音,沈桑就是很真切的感應到了系統的無語。

【統兒?】

【在呢宿主。】

【要不你跟上級商量一下,把我的攻略物件換成沈宜年,然後再揪過來個大冤種修復劇情?】

【宿主!】系統都恨不得長出兩條腿跺幾下,【你之前還說顧臣昀是你天菜的!!】

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大冤種很難找的好吧。

沈桑對它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雖然我看小說喜歡霸總,但現實中還是喜歡溫柔這掛的男人。】

【顧臣昀對老婆也很溫柔的!!】

【而且你選擇沈宜年,是會被稽核的!!】

沈桑撇了下嘴,前晚他還開車先走,把自己和高跟鞋扔在了下水道旁。

溫柔個屁屁。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你,開個玩笑還急了。】

系統:合著還是它玩不起了?

廚師為自家少爺小姐準備好下午糕點,倆人剛在客廳裡坐下,沈桑就忽覺得胸口一痛。

然後止不住的發悶,連呼吸都很是困難,半晌才緩過勁來。

她忙灌了半杯冷水,算算時間快超過三天了。

沒想到這麼厲害。

沈宜年從手邊抽出張紙巾遞給沈桑,見她小臉慘白,額頭滲出層薄密的汗,不禁擔心,“哪裡不舒服嗎,桑桑?”

沈桑搖搖頭,連嫣紅的唇都褪下幾分血色,“想顧臣昀想的。”

不明所以的沈宜年:。

戀愛腦還隨年齡一起長的嗎。

“桑桑你——”

見沈宜年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桑率先開口,“沒事,哥,我回屋休息一下就好。”

“在夢裡就能遇見他了。”

拖著虛弱的步子晃悠悠地回了樓上。

然後轉身又順房間的陽臺滑了下去,身手那叫一個利落,看得女傭小茹一個呆滯。

【宿主,你這又是出去幹嘛?】

【撩顧臣昀,再不去就死了,我的命也是命啊!!】

【不過我演技還行吧,只要讓沈家上下都知道我超級超級愛顧臣昀,肯定願意讓我砸錢換上門女婿的。】

聽她這胸有成竹的一番話,系統險些感動痛哭,宿主終於肯認真攻略顧臣昀了。

那天去酒吧嗨皮時穿的太過招搖,又好死不死被當場捉住,沈桑準備收斂一些刷刷好感度。

挽回一下形象。

她打車到了黎市中心最大的商業圈,寸土寸金的地段高樓疊起,顧氏和沈氏集團也全在此處。

沈桑今天妝容精緻,烏黑的長卷發散在身後,穿了件雪白的一字肩長裙,項鍊落在漂亮的鎖骨間,襯得人極有氣質。

邁入顧氏集團的一瞬,門口的保安看得連對講機都掉在了地上。

她踩著低跟的細帶鞋走到前臺,玉白無暇的手臂搭在其上,“請問阿昀在嗎?”

對方頭都懶得抬,“哪個阿雲?”

沒待回答,旁邊不知從哪冒出來個男人,西裝革履的,前臺一下就挺直了脊背。

“不好意思,沈小姐,她是新來的員工。顧總在辦公室,隨我來吧。”

注視著宋特助恭敬地為女人引路,前臺臉都白了大半,該不會是沈家才回國的大小姐吧。

自己不會就業即失業吧?

宋凱是顧臣昀大學時的同窗好友,倆人關係尤好,自然清楚其同沈桑的事。

顧臣昀至今也未曾交過女友,肯定同她離不了干係,如今沈桑回國,宋凱自然是想幫兄弟一把。

“沈小姐,請。”

沈桑淑女地向宋凱頷首示意,安靜的辦公室內忽而響起腳步聲。

顧臣昀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檔案,以為是哪個員工、面露不悅,“怎麼不敲門。”

結果抬眼就見沈桑穿著緊身白裙站在面前,玲瓏的曲線勾勒有致,臉上帶著分抱歉,“對不起阿昀。”

顧臣昀漆黑的眼裡忽而掠過道淺光,那天衝動後半路又折返回酒吧,卻發現人卻已不在原地,獨留了一隻高跟鞋,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她。

片段式的記憶浮現在腦海,目光又寂寂沉了幾分,低沉的嗓音中泛著點冷:“你還來做什麼。”

“來跟你坦白。”

沈桑輕抿住唇,似有些難說出口,“阿昀,我患了很嚴重的病,剩的時間不多了。”

她的語速偏緩,讓人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顧臣昀慣於波瀾不驚的深眸中終於不再平靜,“什麼?”

“我得了一種病,一種沒你就會死的病。”

“……”

空氣靜得彷彿能聽見烏鴉飛過的聲音。

顧臣昀闔上眼睛、平復了片刻心情,最終還是沒忍住被氣笑,“沈桑,耍我很有意思麼?”

“剛聲淚俱下的說愛我,轉身就去酒吧點男模。”

“既然四年前拋棄了我,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莫名其妙替原主捱了頓說的沈桑:可是她說的確實是真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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