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謝嶼川把奶奶安頓好,正想和餘南嫣一起在家看一場電影,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餘南嫣從沙發上彈起準備去開門,在洗碗的謝嶼川扭過頭瞟了一眼餘南嫣聲音不輕不響的傳給餘南嫣
“餘南嫣,穿鞋。”
餘南嫣一個急剎車,一般謝嶼川這個語氣的時候就是有點不開心了,她趕緊回頭噠噠的踮著腳跳回來穿鞋,謝嶼川勾了勾嘴角回頭繼續洗完。
餘南嫣開啟門是方碩宋智和鍾婷婷,餘南嫣的眼睛裡都冒起了光,鍾婷婷衝上前抱住餘南嫣
“南南,好不容易週末了,終於可以見到你倆了。”
餘南嫣笑了笑帶著三人進來,她彎腰準備拿幾雙客拖,謝嶼川這次頭都沒回
“方碩宋智你倆手斷了?要餘南嫣伺候你們?”
方碩驚掉了下巴,老老實實的的自己拿了三雙拖鞋,宋智笑著走向謝嶼川,嘴裡還咬著個棒棒糖
“呦,堂堂謝大少爺洗碗呢?少見少見。”
謝嶼川沒回話,把最後一個碗放進了碗櫃,擦了擦手扭頭走向餘南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下一次,再赤腳給你腿打斷!”
方碩幾個沒眼看的扭過身去沙發上坐著,鍾婷婷湊近兩人放低聲音
“謝嶼川這老狗談個戀愛就和成魔了一樣,沒眼看,當真沒眼看...”
方碩和宋智覺得很有道理的點了點頭,謝嶼川帶著餘南嫣坐到沙發上的另一邊,翹著個二郎腿散漫的坐在沙發上
“你三來幹什麼。”
宋智咬了一口草莓,看向謝嶼川
“川哥過兩天你們不是就要去A大報到了嗎,想著明天假期咱幾個出去玩玩?”
謝嶼川扭頭看著餘南嫣像是在詢問餘南嫣的想法,餘南嫣當然是開心的點了點頭,謝嶼川也就沒說什麼的點了頭,鍾婷婷起身拉過餘南嫣的手
“南南你和我去一趟樓上,我給你帶了一個好東西!”
餘南嫣點頭和鍾婷婷上樓,方碩宋智立馬湊近謝嶼川,謝嶼川防備的看著兩個人滿臉嫌棄的看著兩人
“川哥,能不能帶我們打把遊戲啊,我們這段時間沒你都上不了星....”
謝嶼川翻白眼,點了一根菸,單手掏出手機,抬了抬下吧示意兩人上號,
“還得是爸爸!”
——
鍾婷婷帶著餘南嫣在床邊上坐好,掏出一個紫色的盒子,餘南嫣看了看鐘婷婷又看了一眼盒子,小心翼翼的開啟。
開啟後餘南嫣看到了一個紫色的簫,上面的花紋很久了,刻滿了玫瑰,破碎又精美,像是古董神秘又典雅,她總感覺上面的花紋和媽媽用的好像,熟悉到心裡某一處一瞬間就軟了,還在找那份熟悉時鐘婷婷開口
“這是你媽媽夏阿姨生前的簫。”
!!
餘南嫣震驚的看向鍾婷婷,她顫抖著手撫摸著這支簫,嘴裡吐出的字也止不住的顫抖
“媽媽...的簫不是已經...在車禍那天就不見了嗎....”
鍾婷婷抱了抱餘南嫣,她知道餘南嫣不敢相信有一天媽媽的簫還會回來
“沒有丟,你媽媽最後可能出事的瞬間把她丟出去了,後來被人撿走了,然後因為做工精美,就被當古董賣了,前幾天,許赤揚哥在拍賣會上認出來了就拍賣下來,讓我轉交給你她理應在你這裡。”
餘南嫣不敢相信的捂著嘴巴,這是媽媽的簫,媽媽最愛的一支簫,她記得媽媽和她說過,這支簫就像她們家族的傳家寶,有一百年的歷史了,但是音質還是特別的好
餘南嫣緊緊的把它握在手上,眼前彷彿就是那天,媽媽孤獨的站在陽臺邊,摸著她的頭笑的美麗溫柔,她和自己說
“嫣,你要一直吹簫,把媽媽的那份熱愛也傳下去。”
媽媽雖然走了,但是她好像一直沒走,她在用許多不同的形式出現在餘南嫣的生活裡,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媽媽一直在看著自己,看著自己慢慢變好時,她也慢慢的放心離去,其實餘南嫣也在慢慢放下吧....
或許是媽媽的記憶,餘南嫣拿起簫輕輕的放在嘴邊,修長纖細的手仔細的放在簫上,她閉起眼吹響曲子,是她記事起媽媽在她面前吹得第一首曲子《聲聲慢》
——
青磚伴瓦漆
白馬塔青泥
山花蕉葉暮色叢
染紅巾
屋簷灑雨滴
炊煙裊裊起
蹉跎轉轉宛如你
在哪裡
尋尋覓覓
冷冷清清
月落烏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
點點滴滴
夢裡有花夢裡青草地
......
媽媽,嫣兒一直都沒有忘記你的囑咐,也一直沒有忘記你,一首《聲聲慢》是我在想你,也是媽媽在想我,你放心去,嫣兒會照顧好自己,從前是現在也是,倘若你想我了孤單了,就如這歌詞一般,夢裡有花有青草地,我們在那相逢也不是不好.......
謝嶼川在樓下打遊戲聽見了樓上的簫聲,他挑了挑眉,直接丟了手機往樓上走,方碩宋智被謝嶼川這一波賣隊友的操作嚇得站了起來,手上還在不停地垂死掙扎
“爸爸!你怎麼把我們賣了!不能啊你!”
謝嶼川被吵的耳朵疼,路過一個抱枕甩了過去
“安靜點...”
說話他插著兜往樓上走,離那簫聲越來越近,他靠在門框上溫柔的盯著餘南嫣乖巧的背影,鍾婷婷看到謝嶼川,得意的笑了笑起身就走了,餘南嫣睜開眼時身邊已經不是鍾婷婷了,突然變成了謝嶼川,她嚇得一激靈,謝嶼川被他可愛到,彎腰摸了摸她的頭頂
“怎麼吹這首歌。”
餘南嫣搖搖頭,看著這支簫笑的留戀
“可能媽媽叫我吹得吧,這首歌我就吹個兩次。這是第二次”
謝嶼川坐在餘南嫣的邊上,雙手撐在身後閉起眼
“第一次,是十一屆樂器大賽對吧。”
餘南嫣扭頭看向謝嶼川,眨了眨眼,謝嶼川知道她要問什麼,他睜開眼看著餘南嫣
“那天我在,我在門口。那天我媽自殺了。”
那天天氣也不作美,下著暴雨,謝嶼川發了瘋似的跑到軍事大樓,耳邊是刺耳的警車鈴和救護車鈴,周圍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還有一堆記者,他踉踉蹌蹌的擠過人群。
媽媽穿著軍裝倒在血泊中,她死不瞑目,眼裡到最後一刻也是那般的絕望和不捨,謝嶼川跪下發了瘋的衝向媽媽,卻被警察拉出警戒線外,一瞬間人群淹沒了他,他看到記者在拍照,他發瘋似的推開所有人,脫下衣服蓋在媽媽的身上,發尖滴著雨水,臉龐划著淚水,他扭頭惡狠狠地盯著所有人,平淡但冷漠
“都滾,滾。”
他媽媽不是壞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母親,最好的妻子,不是人們最終的“賣國賊”!
媽媽被帶走後謝嶼川漫無目的走著,走到了一個劇院門口,他聽到了那首餘南嫣吹得《聲聲慢》
溫柔到極致的歌曲也內含著無盡的淒涼和思念,他的腦海裡全是媽媽對自己好的日子,一幕一幕如刺一般扎進心裡拔不掉又刺痛刺痛,他發洩似的哭出了聲,倒在雨泊中,聽著簫聲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