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五個小時,正在搶救的燈終於滅了,餘南嫣趕緊起身走向醫生,醫生摘下口罩,表情有些凝重

“醫生,我奶奶怎麼樣了?”

醫生看向四人

“病人剛才是癲癇了,病人的阿茲海默症也導致腦功能退化很快,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病人會醒,但是病人很可能是癱瘓了....還有,病人已經檢測出了胃癌......惡性的,她的身體狀況已經經不起治療了,總之,三個月,最大期限了......”

聽完餘芳和餘南嫣差點昏過去,謝嶼川很冷靜地扶好餘南嫣,以後把她攬在懷裡,看向醫生

“謝謝,病人醒了嗎?”

醫生點頭,林詞安主動和醫生去辦理相關手續,餘南嫣看感覺自己的整個重心都不穩了,她目光些許呆滯,其實淚水早已流出。她總覺得這個世界對她好不公平,為什麼她要看著自己的親人們一個個離開自己。

餘南嫣走進病房,奶奶已經醒了,只是她好像動不了,她好像很不開心

“奶奶...”

奶奶握住餘南嫣的手,笑的還是像一個孩子,謝嶼川剛想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是宋智

“喂,川爺?你在哪呢!”

謝嶼川走到窗前點了一根菸,煙霧順著流暢的下顎線往上飄

“醫院。”

宋智頓時覺得無語住了,他火急火燎的喊

“你還有閒情在醫院呀,你爸把你媽所有的遺物都扔了,我本來想去你家來找你的,湊巧都看見了,連你媽生前最喜歡的舞蹈服裝都丟了!他媽的你這爹也真的是牛,我....”

還沒等宋智吐槽完,謝嶼川已經掛了電話,手指尖的襄陽被捏斷,他低罵了一句髒話,轉頭拉住餘南嫣

“嫣,我有事,馬上回來,乖乖等我。”

餘南嫣看出來謝嶼川好像有一絲絲失控,眼底的血絲開始密密麻麻的冒出來,剛才宋智講話太大聲,餘南嫣也已經聽了一個大概,她點了點頭,但是在謝嶼川準備走的時候拉住他的尾指,謝嶼川停住扭頭看著她

“你,別衝動打人,很危險。”

餘南嫣說話的聲音很小,像一隻貓,被她握著的尾指傳來一陣麻酥感,直至心臟的那種,他眼裡的怒火被溫柔佔了一半,他俯下身抱了抱餘南嫣

“知道了,你乖乖的。”

——(謝宅)

謝嶼川黑著臉,來的路上下起了雨,他兜上帽子,衣服溼了一大半,沒等保姆說話,他一腳踹開謝震南的書房門,謝震南正在書房批閱檔案,看到謝嶼川這張臭臉就感覺太陽穴突突突的跳

“你小子反了?基本禮數沒教你嗎?啊!”

謝嶼川低頭冷笑後槽牙死死的扣著,他頂了頂腮走上前

“媽的東西呢?我一句不想和你多廢話。禮數?禮數都是媽教的,你也配?”

謝震南把手上的檔案砸在謝嶼川的身上,氣得火冒三丈,正想破口大罵,謝嶼川看著他,那眼神活生生的 把謝震南的話 給憋回去了

“我再說一遍,媽的東西呢!”

謝震南哼了一聲,想繼續開口,外面的隨安見狀真的不對,謝嶼川的手已經握緊拳,指甲陷入肉裡低下獻血,她趕緊進去,擋在謝震南邊上

“小川啊,你媽媽的東西在門口垃圾桶裡我已經讓保姆阿姨拿回來了,你消消氣,你爸爸只是覺得那些東西擺著也沒用,而且...”

謝嶼川瞪向她,隨安自覺閉嘴,謝嶼川看著的女子手上的戒指還有自己那所謂的父親手上的戒指,冷笑了一聲,他扭頭對女子輕輕勾了勾嘴角

“是你們覺得擺著沒用吧,嫁進來了,我媽的東西你就看不上了?您未免也太小氣了?”

隨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不知道怎麼說,確實是她的意願,既然自己都過門,哪能容忍家裡全是自己未婚夫前妻的遺物?謝震南看著謝嶼川氣得說不出話

“隨安是你的媽媽,你怎麼說話的?”

看著保姆拿上來的東西,謝嶼川彎腰也不顧上面的髒東西背在肩上,扭頭撂下一句話

“我媽是許芷。”

走都門口謝嶼川仰起頭笑了一聲,留給後面的人一個側臉,但明顯可以感覺到是在看隨安

“隨安,小心你變成第二個我媽。”

“混賬!”

謝震南瘋狂的砸著東西,謝嶼川無視發瘋的父親,腳步散漫的走下樓,保姆拿起傘替他撐著

“阿姨,奶奶出院了嗎”

保姆笑了笑

“夫人還得過段時間出院”

謝嶼川點點頭

“到時候通知我,奶奶我接走。”

保姆的笑容僵了僵還是應了一聲好。謝嶼川沒有接過傘自己一個人帶著母親的東西走進淅淅瀝瀝的雨裡,背影不是狼狽,而是少年獨有的孤傲。

回去的路上餘南嫣打了一個電話

“喂”

謝嶼川的聲音是想不到的沒有情緒,餘南嫣的心頭一緊

“你在哪呀。”

謝嶼川丟了煙

“在我自己家,你怎麼樣。”

餘南嫣停了一會答非所問

“我能來找你嗎。”

謝嶼川看了看窗外的烏雲和淅淅瀝瀝的雨簾應了一聲好。

——

餘南嫣到了門口,才意識到好冷,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劉阿姨已經在門口等她了,劉阿姨接過餘南嫣的雨傘,把人帶到樓上,餘南嫣把頭探進去,謝嶼川站在陽臺抽菸,看的出謝嶼川淋雨了,發尖溼漉漉的,深色的衣服被淋的溼透了,第一次居然在謝嶼川的背影裡看到了落魄,她拎起自己穿得拖鞋,點著好看的腳走到他的身後,雙手緩緩的環住他的腰,謝嶼川低頭看著那雙嬌嫩的小手,和背後那股溫熱和柔軟。

意識到自己身上溼,他掐了煙轉身,就看到餘南嫣沒穿鞋,他嘆了一口氣彎下腰拿過餘南嫣手上的鞋子,接著單膝跪著小心翼翼的給她穿上鞋

“脫什麼鞋,笨”

餘南嫣不還意思的挖了挖鼻子

“想給你驚喜的感覺呀。”

謝嶼川邊給她穿鞋,邊露出一個不深不淺的笑容

“傻,你怎麼樣對我來說都是驚喜。”

穿好鞋餘南嫣在沙發上等謝嶼川洗一個澡她在房間裡轉著,發現謝嶼川的房間真的很簡單暗灰色的色系,簡約又陰沉,在一道轉角他看到了謝嶼川拿進來的那些媽媽的遺物,她蹲下身子看到了好多的獎牌,舞蹈服裝,還有八音盒,最下面還有一個相簿她好奇的拿起來,啪的一聲掉出來一隻錄音筆。

餘南嫣放下相簿撿起錄音筆,按下開關

“嶼川,是媽媽,媽媽沒什麼能留給你,除了自己的資產還有公司的股份什麼都沒了....媽媽知道,你討厭媽媽老是放縱你的爸爸,但是媽媽真的很愛你的爸爸,而且呀他的是要是被公開你的一聲也會在罵聲中度過你知道嗎?你的爸爸背叛了我們,媽媽懂你恨他對我的打罵,我知道你恨你爸割了我的腳筋讓我再也不能在舞臺上閃閃發光,你知道嗎你爸爸生病了心裡變得扭曲了才會這樣,我雖然恨他但是媽媽更愛你,小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充滿熱血和佔有慾,而且你還控制不好自己,媽媽在決定離開人世界之前最最擔心的就是你,媽媽不希望你重蹈你爸爸的覆轍,你要好好愛你愛的人...對不起嶼川,媽媽再也不能給你做早餐,在也不能在你的床邊看著你給你講故事,在也不能給你熨你的校服,媽媽不能看著你考大學,你結婚,你當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不知道我走以後你的爸爸會怎麼對你,對不起媽媽自私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愛你我的寶貝”

餘南嫣有點失神,她不知道謝嶼川的媽媽已經去世了,也不知道謝嶼川的爸爸有心理病,他不知道謝嶼川在自己面前吊兒郎當一副什麼事情都信手拈來,勝券在握的樣子的背後是這樣的。

她突然好心疼謝嶼川,雖然他們認識不久但是謝嶼川在這短短的幾個月給足她安全感和心動,就好像所有事情有他在都會是好的結局,即使他霸道偏執,餘南嫣還是安心....聽到浴室的動靜餘南嫣趕緊放下錄音筆把東西放在原味,浴室門一開啟謝嶼川就下半身裹著一條浴巾,腹肌和發尖上還沾著水珠,喉結也在滾動著,好看的眉眼看著手機,應該在看訊息整個人性感無比。

餘南嫣害羞的侷促不安,慌張的回過身,假意得的拿起一本書再看。謝嶼川看見餘南嫣的害羞樣,靠在門框上直勾勾的看著餘南嫣小小的背影,或許是腳麻了,餘南嫣小心地回頭,誰知道謝嶼川站在了自己身後,她嚇了一大跳,謝嶼川伸手抓住差點摔倒的餘南嫣,這一抓餘南嫣直接倒進謝嶼川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