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這麼快就出來,珍珍從選片的地方接過來我手裡的衣服,問我:“這麼快就補完妝了呀,一一姐,一會還有一組拍攝,這一組拍完,基本上今天就結束了。”
我勉強笑了笑,對珍珍說:“你先去收拾一下我們的東西吧,我去跟姜總打個招呼,我們跟鮮顆的合作,可能有些變動。”
珍珍一驚,趕緊拉著我前後左右仔細檢查了一下,焦急地問:“是不是那個莫宇對你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對你動手動腳了,他在哪,你放心一一姐我一定去給你報仇。”
我眼眶微紅的拉住跳腳的珍珍,抱了抱她。
“不是他珍珍,他沒有對我動手動腳,是我不好,對不起,我可能又要讓你和丹姐失望了。”
珍珍見我狀態不對,也顧不上別的了,急忙安慰我。
我深吸了幾口氣,整理好情緒,讓珍珍先去收拾東西了,我去找了姜堰。
我找到姜堰的時候,她正在寫營銷方案,見到我來,溫柔的拉過來一張椅子,請我坐下。
“許小姐,你來找我是在拍攝的時候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我搖頭,有些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姜總,我現在過來是想跟你說我們今天的拍攝可能要先到此為止了,我剛才跟莫總已經談過了,可能你們鮮顆會重新考慮更合適的候選人,很抱歉耽誤你和大家的時間跟心血,替我跟他們也傳達一下歉意,今天我就先走了,具體變動的情況你可以問莫總,如果後續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可以隨時聯絡我,我就不打擾,先走了。”
姜堰對我說的話一頭霧水,不是已經確定好合作的人選,合同已經簽了嗎?怎麼現在會有這樣的變動,見我已經收拾東西離開,她一臉不解的去找莫宇。
她找到莫宇的時候,莫宇還在剛才的地方呆坐著,低著頭擺弄的手裡的手機。
不知道在給誰發什麼東西,打了又寫,寫了又刪,姜堰已經走到他身邊了,他還絲毫都沒發現。
“莫總”姜堰叫了他一聲,他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手機差點扔出去。
看見是姜堰,他虛驚一場的摸了摸心口。
“是你呀,嚇死我了,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呀。”
“莫總,剛才許小姐找到說我們今天的拍攝先結束了,還說我們會換代言人的人選,現在我們營銷方案都要出來,為什麼突然要換人,我希望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莫宇嚥了咽口水,這下可好,送走一個祖宗,來了一個閻王。
“不是,我沒說要換代言人,是許一,許一知道她拿到鮮顆的代言是因為周覺民,生氣了,說讓我考慮換個代言人,說我們不信任她,反正總而言之就是她不想靠裙帶關係,不是你數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呀,這不好嗎,再說了,老周又喜歡她,幫她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她現在不知道傲嬌個什麼勁,老周還讓我保密,我不是想著幫他們兩個一把,這才跟她說了真相的,誰知道她直接撂挑子不搞了,我還不知道怎麼跟老周交代呢。”
姜堰聽完一個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到嘴邊想要脫口而出“蠢貨”這兩個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嚥下去。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知道自己當年是瞎了什麼狗眼,怎麼會選跟著這樣的老闆,每天就知道圍著那些鶯鶯燕燕就算了,關鍵時候還拖自己後腿,真是個廢物!
見姜堰臉色鐵青的死死瞪著自己,莫宇有些害怕,沒什麼底氣的弱弱問了一句:“你……你也覺得我做錯了?”
姜堰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莫宇說:“給我走”
莫宇不明所以的問:“走?去哪……”
“給我回你的辦公室!抱著你的鶯鶯燕燕愛去哪去哪!以後不要出現在拍攝場地!不要讓我在我的工作區域再看見你!”
本來就拿不穩的手機,被姜堰這麼一吼直接掉地上了。
莫宇撿起來手機一溜煙的消失在拍攝場地。
出來以後他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嘴裡唸叨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一起共事這麼久,這是第一次他看見姜堰這麼生氣,敢直接對自己發火。
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闖禍了,好像真的不該對許一說那些話。
但是現在怎麼辦,還沒敢給老周說這件事,許一又走了,姜堰也生氣把自己趕出來了。
他現在哪是個老闆呀,簡直就是個受氣包呀。
姜堰把莫宇趕走之後,坐在沙發上直嘆氣。
其實作為女人,她完全能理解許一,而且她大概能猜到,其實許一對周覺民應該現在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兩個人雖然之前認識,但是許一應該沒有拜託周覺民幫自己,反而一直以為代言是靠自己的實力拿下來的,現在突然之間知道真相,一時間不能接受是肯定的,但是誰知道莫宇這個蠢貨又沒有又說些不該說的。
姜堰煩躁的撓自己的頭髮,本來精緻幹練的髮型,瞬間成了雞窩頭。
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這樣的事情,現在只能寄託在合同上了,畢竟合同約束了雙方的違約責任,如果鮮顆堅持不換人,許一要違約的話要支付數倍的違約金,現在她的能力應該還不足以支撐這麼大數額的違約金。
希望許一是個理智的人,能接受殘酷的社會現實。
人呀,就是這樣,沒有誰是能一直昂著頭生活的。
每一次慢慢長大,慢慢成熟,都是在伏低做小,備受打擊中吸取經驗,含著血淚再往前走。
還有,人每一次的成功也不都是有跡可循。
上天不會眷顧不努力的人,但也不一定會就會眷顧一直努力的人。
蕭伯納曾經說:人生有兩出悲劇,一是萬念俱灰,另一是躊躇滿志。
但是反過來想躊躇滿志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萬念俱灰。
姜堰其實贊同許一的做法,但是又不得不勸解許一妥協,這就是社會的規則,也是現實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