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之戰，三百年前？
這可真的是觸及到了陸離的知識盲點了，今天的莫太清似乎也聊得開心了，逐漸開啟了話匣子。
“你可知道，修武一途，頂點在哪裡？”
這個陸離還是知道的：“稱尊境。武尊便是修武者的最強點了，也是很多武者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到達的地點。”
“那你可知道武尊之上？又是什麼？”
陸離不禁語塞起來。
莫太清的眼神中有些悠長：“人一生，六十歲踏入成靈境便可稱為人皇了，一百二十歲踏足涅槃便可稱之為人中龍鳳了。兩百歲之前能夠稱尊，那便是真正的世界的頂點了。”
陸離靈機一動說道：“世上可有三百歲的老怪物啊。”
莫太清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道：“有的。”
他彷彿在回憶著什麼：“我記不得是在哪一本古籍之上看到的這段故事了——”
這可能是真實發生的歷史，也可能是古人編纂的故事。
但是無論是真是假，莫太清每一次想到其中的內容，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號稱古武之戰，但是實際上這可能是關乎著人類的生存之戰。
那本古籍上的內容並不多，甚至連人類方對戰的是誰都沒有講清楚。
莫太清只是從隻言片語中知曉了，那一場大戰打得灰天黑地，人類方隕落了十幾位武尊強者，將整整一個界打成了荒蕪之地。
輸掉的一方，也迎來了近乎是滅族之災。
而最值得讓人在意的一點，就是在這場古武之戰之中出現了腹部長著大嘴的人形怪物。而且更驚悚的就是，這些人形怪物似乎真的就是真人變化而來的。
越強大的武者被變化成怪物之後，也同樣的更強大。
“今天見到之後，似乎這些怪物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就變化得啊。”
“只是我比較好奇，這些人轉化的條件是什麼。那天看了你兄長之後，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那把刀，血紅色的刀，似乎不太尋常。”
陸離想到了陸風寫得信說道：“我二哥說，他接觸了什麼力量，然後體內似乎一直有另個人人格。”
“另一個人格？”莫太清似乎不是很能夠理解這些現代詞語。
“就是，精神分裂！”陸離想解釋得更清晰一點，但是看莫太清的表情似乎更疑惑了，便腦筋一轉說道：“就是靈魂分裂，一個身體裡面有個兩個不一樣的靈魂，然後兩個靈魂不停地吵架，打架，因為他們兩個意見不同嘛，就，就，就這樣。”
莫太清了然地點點頭，陸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懂了。陸離想了想說：“之前，我二哥就說有一點分裂，那麼怪物的身份也可能就是早就潛伏在他的體內了啊。”
莫太清也沒有插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陸離摸了摸下巴，然後接著說：“是不是跟力量有關係啊？如果說這麼猜測的話，倒還是有一點可能，因為當時二哥已經跟村長大戰了很久了，如果是真的因為力量不足，所以才壓制不住心中的另一個自我？”
莫太清擺擺手說道：“算了，如果說你真的想調查的話，那麼以後調查明白之後，自然也就清楚了。”
“我當然想調查，我一定要調查明白，我二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講到了這裡，陸離的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我一定要調查明白，將我弄得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究竟是什麼東西？”
莫太清張了張嘴吧，然後將原本想說的話嚥了下去，轉口說道：“古武之戰的地方在漠北界。”
“漠北界？”陸離有些茫然，他似乎偶然聽見過這個地方，而且還離自己所在的地方挺遠的。
“漠北界原本可不叫漠北界，那裡原本是個挺繁華的地界，就是因為那一場古武之戰，將整個漠北界打成了荒蕪之地。”
陸離不禁長大了嘴巴：“將一整個界都打廢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去古戰場遺址去看一看。”莫太清說道：“只是，那處地方非常人能夠進去的，似乎有一個門派為了守護此地而專門成立。”
陸離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竟然莫名的想到了自己以後是不是會有機會到那個地方去。
“不行，我一定要去。”陸離搖了搖頭，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莫太清看了看自己撿來的便宜徒弟，原本他是挺看不上的，但是後來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過，對於這個便宜徒弟的看法，不知不覺的已經發生了改變。
陸離沒有選擇回到家裡，而是在陸風的小屋裡呆了一夜。
躺在陸風的床上，陸離感覺到的只有心安，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陸風還活著，依舊還在自己身邊。
天矇矇亮的時候，陸離張開了眼睛，看看自己流的口水痕跡，然後擦了擦乾燥的嘴角，推門走了出去。
朝陽稍微有些刺眼，陸離將手遮在眼前，嘆了口氣，還是要回到家裡去，去面對那些陸離不想面對的事情。
半路上，陸離遇到了似乎早就在等待他的妙然。
“你怎麼在這裡？現在村子裡還說不上是安全不安全呢。”陸離皺眉責怪了一句。
妙然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她拿出一封信給陸離說：“昨天晚上我去找你，但是你不在，清水哥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陸離接過來，直接拆開來看：
小寒：
昨夜聽到了你的想法，想想，這些事情終究我還是不想讓你參與進去。家中的事宜，我已經全數交給村長處理了，而且我還拜託他送你到大哥那裡去。我想，大哥雖然是一屆學生，但是還是能夠照顧你的。你將你需要的東西帶好，就安心的跟村長走吧，去找大哥。
清水留。
陸離無悲無喜的將信揉成團，用氣力將其化成灰，似乎在發呆。
“小寒哥——”妙然輕輕叫了一聲。
陸離回過神，然後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你先回家吧。”
“你呢？”
“我還有事情要辦，果園已經要被分走了，我想再去看看。”陸離說道：“畢竟是我二哥的產業。”
“我跟你一起去。”妙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般。
陸離故作輕鬆的推了推妙然說道：“都說了現在外面還不安全，你趕緊回家去吧。”
妙然被陸離推著走了兩步，然後說：“小陸哥，如果你不想去城裡的話，就到我家，我爸爸一定會收留你的！”
“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了。”陸離笑著，朝著妙然擺了擺手。
然後看著妙然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之後，逐漸失去了笑容。
“要走了？”莫太清一眼就能夠猜出陸離在想的是什麼。
陸離點點頭。
“不帶些東西？”
陸離搖搖頭，陸風留給他的納戒中還是有一筆錢的，剩下的，也不需要再從家裡拿些什麼了。畢竟，那個家，已經不能算是家了。
陸離扭頭走向通往城鎮的路，背影中是說不出的堅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