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終究還是沒忍住,掀開了車簾子,對著宋桁的背影喊道:

“哥,你一定要來找我,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宋桁的背影一頓,他轉身看向宋栩,眼中流露出不捨,“放心吧,我也只有你一個弟弟了,以後我會帶著知知去找你的。”

分別往往都是痛苦的,特別是和唯一的親人分別。

葉陽驍進到馬車的時候,宋栩的雖然沒有掉眼淚,但眼眶還是紅紅的。

他坐到宋栩的身邊,伸手將宋栩攬入懷中,“阿栩。”

宋栩將頭埋入他的懷中,良久之後,他悶悶的聲音才傳來:

“葉陽驍,以後我只有你了。”

葉陽驍被宋栩的話弄得心尖一顫,他將宋栩的手握住,附身在宋栩的耳邊道:

“阿栩,我也一樣。”

宋栩沒有說話,只是反手抓緊了葉陽驍的手。

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良久之後,宋栩平緩的呼吸聲從他的懷中傳來。

宋栩睡著了。

葉陽驍得知這個資訊之後便也沒有在動了,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天邊逐漸翻白,他們終於上了官道,三人準備先稍作休息,畢竟林二也趕了一晚上的車了。

休息完之後,葉陽驍讓林二進馬車休息,他帶著宋栩在外面趕車。

此時的官道兩旁都是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難民。

葉陽驍為了宋栩的安全著想,將宋栩的整個臉和頭都找布擋住了。

今日的太陽並沒有出來,一直躲在雲層中,天空看著霧濛濛的。

傍晚的時候,一隻信鴿飛來,最終停在了林二的肩膀上,林二將鴿子腳上綁的紙條拿了下來。

看完之後,只見他臉色一變,接著叫道:“先停下!”

葉陽驍聽到這話,立即將馬嘞停,接著看向林二。

“一個不好的訊息。”林二面色凝重的說:“前面出漁陽的官道被堵了,是朝廷的意思,你們只能繞小路了。”

葉陽驍聽完,面上也變得有些嚴肅,接著他沉思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林二口中的‘你們’,便立馬問道:

“你不和我們一起?”

只見林二面色嚴肅,眼中有些許焦急的,從自己身上掏出一裝滿錢的荷包,還有一塊玉佩塞給葉陽驍。

“這是路費,你到了京城就拿這個玉佩去京裡最大的錢莊,到時候會有人引薦你見公子。”

說完之後,就下了馬車,接著將馬車一分為二,他騎上馬,又道:

“那邊出事了,我需得趕緊趕回去,你們重新再買一匹馬。”

說完,就騎著馬跑了。

葉陽驍看著手裡的東西,心裡有些無語,這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轉頭看向一旁還有些懵懵的宋栩,嘆了一口氣,“走吧,我們要換一條路了。”

不過現在還要先去買東西,從這裡回去又要走兩個時辰。

葉陽驍再次嘆出一口氣,心想最近這段日子真是沒一件事是順心的,還有就是封延淮太不可靠了。

宋栩看著葉陽驍心情不好的模樣,抿了抿唇,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便抱住了葉陽驍。

葉陽驍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隨即耳邊傳來宋栩溫和的聲音:

“葉陽驍,別垂頭喪氣的。”

他反手抱住宋栩,將頭埋進他的肩頸處,使勁的吸了一大口,“我的好阿栩,我好愛你啊。”

說話的熱氣噴灑在了宋栩的耳朵上,只見宋栩的耳朵又開始了變色之路。

一小會兒之後,葉陽驍將頭從宋栩的頸間抬起,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我們出發吧!”

宋栩見葉陽驍恢復了以前那副活力的狀態,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好。”

兩人就開始原路返回,天逐漸黑了,葉陽驍不打算帶著宋栩在走了。

他正準備找個地方隨便休息一晚的時候,忽然前方緩緩駛來一輛馬車,他護著宋栩往一邊靠,好讓那輛馬車過去。

只是看清那馬車上的人之後,葉陽驍心裡就浮現出了一句話,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見那趕車之人居然是肖沉。

同時肖沉也看見了他們。

只見肖沉在他們面前停下馬車,眼裡也浮現了出了一絲驚喜。

“葉陽驍?還以為你.....”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葉陽驍就打斷了他,“我沒事兒,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肖沉搖了搖頭,“我們村子沒有很嚴重,但是......”說到這裡他臉上有些凝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算了,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你們先上來。”肖沉對著他們說完這句之後,便又往馬車裡面喊道:“小禾兒,你出來。”

接著宋栩和葉陽驍就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哥兒出來了。

葉陽驍也是第一次看見羅禾的真面目,接著幾人相互介紹了一番。

隨後,宋栩和羅禾就進了馬車,葉陽驍則是和肖沉在外面趕車。

“沉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葉陽驍開口問。

肖沉想了一下,接著就將所有事情和葉陽驍說了。

原來那次地震,他剛好去找羅禾,兩人逃過一劫,但是他為了保護羅禾背部還是砸到了。

兩人後來就去了醫館,為了方便治療,便在城中租了一間房子。

一開始城中還好好的,所有人都在修建坍塌的房屋,可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城中漸漸有人開始生病。

最初的時間,引起了一陣恐慌,畢竟自古天災伴隨著疫病,但後來縣令出來說話了,他說這只是普通的熱病,並不是疫病。

同時一開始生病的那些人也在喝了兩副藥之後便好了,人們也就不在意了。

他當時也放下心來,後來他好了,為了照顧羅禾,便買了一輛馬車準備回家。

兩人在回家的路上時,羅禾想喝水,但他們忘記帶水了。

肖沉想到之前那條路上附近有一個山泉,便讓羅禾在原地等他,他去找水。

誰知道,剛走進山林,就聽見了隱隱約約有什麼人在說話。

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接著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了一群裹得嚴嚴實實的官兵正拉著一輛滿是屍體的車。

最上面的那具屍體他見過,就是城中第一個生病的人。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全部的事情。

他臉上冷汗直冒,第一個想法就是帶著羅禾走。

他也沒有帶著羅禾回去,而是獨自一個人回了趟城裡,買了好些路上要用的東西。

他們今早來的時候,往常早早就開門的城門依舊還是緊閉著的,似乎有點封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