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平安同司空強就已經收拾好,準備離開了。
大叔一家都出來相送。
“平安,你一個人帶著妹妹一定要好好的。”大叔拍了拍平安肩膀說道。
平安點頭:“放心吧叔,我們會好好活著,你們也是。”
隨後將目光看向嚮明,摸摸他的頭:“以後你要和阿紫阿黃照顧好大叔知道嗎?”
嚮明有些不捨,但也沒說什麼,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走啦,別煽情了。”司空強一步跨到馬上,拿起韁繩,一副準備好了的樣子。
平安也躍身騎到了馬背上,從小在山裡就沒少策馬狂奔,當時司空強告訴他騎馬趕路的時候,他輕鬆地說沒問題,司空強還被震驚到了。
總比走路強,大叔還說要把車給他們,但被他們拒絕了。
大叔已經夠窮的了,還領養著三個孩子。
“走了,有什麼事情要聯絡我啊,別不好意思。”平安憨笑道,話罷一甩韁繩,駿馬疾馳而去。
“哎,你等等我,你認識路嗎你。”司空強也著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屋子裡,華樺在暗處看著大叔,淡漠的神情中竟生出了一絲含情脈脈。
......
日頭漸暗,五輛卡車正在加速趕路中,周圍山上野狼在此起彼伏地嚎叫著。
前方頭車上,副駕駛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抽著煙有些害怕地說道:“貓哥,這條路聽說有條境界不俗的妖狼,可千萬別碰上了,不出意外咱明天晚上就能到默城,我可不想出什麼事。”
啪!
年輕人被正開車的貓哥呼了一巴掌。
“放你孃的屁,別咒咱行麼,這一路啥都不會碰到的,你再亂說話,就把你丟出去,用你去獻祭。”
年輕人撓撓頭,靠了回去,委屈巴巴地抽著煙。
就在他們的車斗上,一聲聲啜泣傳來,全都是些女人,這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是年輕貌美,而此時她們都被五花大綁起來。
這五車全都是如此。
夜幕緩緩降臨,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圓,圓的有些完美。
一處山頂上,一個揹著四四方方東西的人,影子被月亮拉的極長,他瞅見下面車隊,嘴角上揚,蓄力躍起。
在天際劃過一個漂亮的圓弧。
正行駛的頭車緊急剎車,後面有些昏睡的司機一個個都打了個激靈。
“我靠,這是什麼鬼啊,他從山上跳下來了。”年輕人震驚到了。
“不簡單,你去問問他,要做什麼,買路錢的話,多少都能談。”貓哥沉聲吩咐道。
年輕人點點頭,開啟車門跳了下去,邊走邊喊道:“喂,什麼來路啊,我們老大說什麼要求都可以談,沒必要攔路啊兄弟。”
那人沒說話,將背後揹著的東西解了下來,他竟然虛空坐下,手法嫻熟地將東西放到了腿上。
四四方方的東西就那樣被放了個四平八穩,那人雙手都沒觸碰,卻能好好地不掉下去。
“談?把你們命留下,這就是我的談法。”
語氣淡淡的,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力。
年輕人愣了愣,他哪見過這種談法的,可又不敢太叫囂,這人一看就有些本事:“你等著奧,這要求有點太恨了,我和你談不了。”
“那就找個可以談的,反正今天時間久的很,不著急。”
藉著月光,年輕人看到面前之人竟然在下棋,之前那四四方方的東西是個棋盤?真是個怪人。
他轉身回到車上:“貓哥,他說要咱所有人的命。”
貓哥沒答話,只是仔細地打量那人,過了會兒問:“他在幹什麼呢?”
“下棋。”
“下棋?”
貓哥皺著眉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棋門...盤算來看,只有棋家元字輩的棋元三下山歷練了,沒錯了。”
“真服了,怎麼那麼倒黴呢,碰上硬茬子了。”貓哥錘了車把一拳,悶聲道。
年輕人有些懵,聽了貓哥的話也有些慌:“怎麼回事啊貓哥?”
貓哥沒理會,開了車門就下車走了過去。
“您是,棋元三吧?”貓哥語氣非常客氣。
正在下棋的傢伙抬起眼眸,笑著說道:“嘖,你認識我?”
貓哥作揖說道:“我是朗華山車隊隊長,您的名頭自然聽過,棋家新生一輩就只有你下山歷練了。”
“看來我家家訓不少人都知道啊,算一算,我下山也小半年了,處理完這裡,也將近半數好事了。”棋元三一邊下棋一邊回道。
貓哥心道不好,皺著眉頭問:“可否饒了我們幾位兄弟性命,車上的女人我們都可以放掉,這年頭活著都挺不容易的。”
棋元三停止下棋,抬眼看向貓哥,眼神清澈,瀑布般黑色長髮散漫地落及腰間,片刻後,略微清冷的聲音說道:“活著挺不容易?我看你們容易得很啊!你們犯了錯,且不可饒恕,車上的那些女人,他們家人都被你們殺了七七八八,若不是你們留下了幾個活口,我都不知道世界上竟還有你們這樣罪大惡極的人,屬實是罪無可恕。”
空氣一瞬間冰冷下來,貓哥的眼睛化作豎瞳,手指指甲瞬間長出,腳底生風快速衝向棋元三,他要先發制人。
而棋元三依舊保持坐著的姿勢,腿上的棋盤卻在一瞬間光芒大漲。
細微絲線般的靈從地面迅速四散,根根錯落,相交在一起,以棋元三為中點的巨大棋盤顯現出來,這是他的領域顯現。
棋元三的手虛空一捏,一枚棋子被捏在兩指之間,棋子極快地勾連領域內的規則,正要碰到棋元三脖子的貓哥在那一剎那停住,棋元三伸手拂開貓哥的手。
隨後棋子落在棋盤上,清脆的聲響傳出,貓哥腦子嗡的一聲,隨後他徹底呆愣住了。
“雖同為秋境,你可比我垃圾多了,哎,既然你是他們老大,那你就自己解決了他們吧,省得髒我的手。”
棋元三頭也沒抬,一顆顆棋子被從虛空中拿出來,黑子白子絲毫不差順序地擺到了棋盤上。
五輛卡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了八九個男人,清一色眼神渾濁,目中無物。
貓哥一步步走向他們...
而他身後的棋元三,只是下一步棋,就思量半天,然後再走一步,偶爾還要嗤笑幾下。
各種切割血肉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下,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