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縣的戰火終於落下了帷幕,所期待的光明終於到來,但這一切都是站在犧牲和廢墟的基礎上的。
之後的日子裡,我看著黑縣慢慢恢復,眾人也都漸漸從沉重裡走出來。
大街上也能聽到孩童間的打鬧聲了,我以為除了那些逝去的,可以回到從前。
“最近總覺得有人在身後看著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被驚醒,看到血淋淋的臉,一眨眼就又不見了。”
“是啊,是啊,真是怪事情,我也和你一樣,有時候能看到孩兒他爸回家,我還尋思是幻覺呢!”
一點聲音引起了迴響,並迅速傳遍了黑縣,一時間人心惶惶。
在進入我耳朵之前,我也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我整日酗酒,喝多了就能看到阿樺的身影,我愈發不節制起來,最後聽人家說黑縣最近鬧鬼,我才恍然驚醒。
這不是幻覺,那時候其實京都那邊就已經有這方面的推論了,人死後有可能會化作靈體或行屍!
當時心裡有判斷,但也沒太多在意,直到開始鬧出人命。
第一個死去的人是守墓人,死狀極慘,整個身子都扭曲成麻花樣,眼球突出,面容驚恐,死前絕對受到了極度驚嚇。
像是生前就被人擰成麻花一樣,迅速擰了三四圈之後,痛苦而死。
值得一提的是,守墓人是能力者,能力是光的一種,可以剋制邪祟。
之後接二連三開始以墓地為始,往外擴散,比瘟疫還要可怕,那裡漸漸成了絕地。
我也終於開始相信,那個人的話。
“喂?”
“是軒轅子傑嗎?”
“嗯,開始死人了?”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像是醫生生硬的判斷。
“對,您能處理嗎?”
“可以,等我兩天過去的時間。”
我下意識語氣重了些:“兩天?現在已經開始每天死好幾個人了,能不能快一點。”
“當初可以一個人不用死的。”他依舊冷漠,把我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就這樣。”
電話結束通話後,門外敲門聲響起來,是現任縣長。
“唐安啊,最近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咱們商量一下啊?”
我將門開啟,縣長滿頭是汗的進來,我倒了杯水遞給他,沉悶道:“縣長,是墓地那些烈士們異變了,咱們當初應該火化的。”
縣長嘆了口氣:“可他們是烈士,即使當初知道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咱們也不忍心啊,但現下有辦法彌補嗎?”
“我已經請人來了,兩天的時間才到,就是不知道這兩天會不會再死很多人。”
“請人來麼?你在外面還有朋友?”縣長很是意外。
我點點頭,村長這才放下心來離開了,走之前,村長還說村裡的幾個道士今天要做法事,晚上請我去看看,以防萬一,畢竟我是村子裡唯一一個冬境的能力者。
我答應下來。
黑縣往常都是溫度適宜,從來不會很冷也不會很熱,可那天我記得深刻,溫度極高,太陽落山都不能有所降低。
我站在最外圍看著那幾個道士做法,心裡還在想著阿樺。
自從她走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只有夢裡見到她的時候,才會...
突然,眼前一道倩影閃過,阿樺站在了我面前,她臉色白的離譜,也沒有我記憶裡的笑容,只是看著我。
我惶恐,因為她眼睛裡唯有眼白。
我呼吸沉重起來,伸手觸控而去,剛一接觸,灼燒感傳來,右手血汙一片,下意識地我往後退去。
阿樺緊跟而來,四周人也注意到了阿樺以及四周源源不斷飄來的魂體。
“鬼啊!”
“快跑啊。”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鬨而散,各種魂體穿梭在人群中,他們張嘴吸食著人們養分,最終倒地乾癟而死。
我抽出劍,揮劍斬去,附著我的靈的劍將一個魂體斬為兩半,消失在空氣中。
那是最低階的魂體。
阿樺向我飄來,她速度飛快,雙手馬上就要觸碰到我,我舉劍格擋。
嘭的一聲,阿樺竟將我震飛出去。
我的虎口發麻,不覺間眼淚掉了下來,我瘋狂打著周圍魂體,沒再理會阿樺。
一邊救著人往安全到地方跑,一邊殺著這些烈士的魂體。
那一夜墓地所有魂體傾巢出動,數都數不清的魂體吸食著殘留僅存著的人們。
第二天天亮,魂體散去,黑縣陷入了比戰爭更大的悲拗中,夜晚的慘狀依舊,火光沖天煙火蔓延。
到處都是絕望的呼喊聲。
用盡全部力氣的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躺在地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似的。
“還活著吧?沒死啊,怎麼不動了。”一道聲音響起,我猛然看去,是軒轅子傑。
“不是說,兩,兩天才能到?”我撐起身子問。
他哼了一聲,罕見地露出笑容,只不過是嘲諷的笑:“我要是明天來,黑縣就絕戶了,這裡路不好走,車開得太慢,我騎快馬來的。”
我不可否認他話的真實性,嘆了口氣:“謝謝,全都是我的...”
我還沒說完,他就捂住了我的嘴:“誰的錯也不是,人之常情罷了,還有力氣嗎?帶我去墓地。”
......
自從開始鬧鬼,墓地這邊就蓋上了迷霧,陰森可怖,走進來打算掘墓的人進來就再也沒出去過,然後就成了禁地。
我帶著軒轅子傑看著厚重的霧,他眉頭緊鎖起來,只見他取出一張金色卡牌,幾滴鮮血撒上去,一個龐然大物竟出現在我們眼前。
一頭巨大的龍,至少在我看來極其像。
碩大的身軀上長著一雙翅膀。
軒轅子傑一躍而上,這頭龍飛起來時,用爪子將我抓了起來,失重感傳來,我忍著驚恐,沒喊出聲。
畢竟會很丟臉。
飛龍飛到一定高度後,向下吐出一口氣,下面的霧氣瞬間四散開,竟眨眼消失乾淨。
然後帶著我們落到了山頂,最後飛龍重新回到了卡牌裡。
“這是什麼能力,看著像是後天的。”我嚥了口吐沫問道。
可子傑斜著看了我一眼:“你別想了,這是先天能力,你學不來的。”隨後又說道:“這裡墓地太多,他們都已經成為鬼了,火化已經不作效了。”
“啊...那怎麼辦?”我問。
他嘆了口氣:“很麻煩,我要將整片墓地封印到地下最深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網把他們全部罩住,然後留下一角出口,只將這一處封印。”
他看向我:“你要做這一處封印的守護者,否則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破封,絕對是毀滅級。”
我的心臟砰砰跳起來,堅定說道:“我會守著它,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