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柳言沒有去上早朝,沈逸也因為生病的原因沒有去學堂聽學,儘管他已經有三日沒去學堂了,可卻無人敢來找他。

先不說沈逸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病秧子,生病曠課也是常有的事,夫子們自然不會說什麼。

再者,也不看看前兩日去給他請假的人是誰,那可是冥王府裡的人,沈逸不去學堂,多半是那位的意思,誰敢說半句。

雖說今日去學堂給他請假的人換成了丞相府的下人,但是那些夫子一想到上次紀然的事,心裡就一陣發涼。

之後也不管原由,凡是沈逸請假,這些夫子竟然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幾個夫子還會關心的問幾句,儼然一個關心學生的師者形象。

沈逸這邊沒人問,柳言卻因為沒去早朝門檻都快被那些大臣們踏破了。

那些大臣們三五成群,手裡全都拿著禮品,他們今日上朝,沒看到他們一向從不缺席早朝的丞相大人。

下朝之後,這些人便著急想知道原由,這不,才剛一下朝,屁股都沒坐熱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丞相府。

這些人其實也想著低調,可才到丞相府的門口,一抬眼,全都是平常朝堂上的老熟人,一時間,氣氛微妙。

來的人太多,導致一路上過來惹得不少人圍觀,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他說親來的。

連朝中那位都驚動了。

這邊長生和和管家看著這一屋子吵鬧不休的人,頭都大了,他們來得這樣快,怕是上朝的時候沒見著他家大人,一下早朝便急著趕過來了。

管家從容不迫,“各位大人的心意老奴會轉告給我家大人的,大人因為昨日染了風寒,不便見客,各位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那幫大臣聽了,不僅沒離開,還都各自找了凳子坐下,說是既然來都來了,喝杯茶再走,關鍵還不只是一個人如此。

管家給一旁的長生遞眼神,長生見狀忙往後院去。

管家在相府做事,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場面沒經歷過,哪裡不知道這些大臣在想些什麼。

這些人怕是不信他家大人只是病了,不親眼見到人怕是不會走了。

……

此時的晨院裡,沈逸正在給柳言包紮手上的傷口,氣氛有些微妙,不知道為何,沈逸總覺得柳言在看他,可當他抬頭時,柳言便會看向別處。

他被看得不自在,便抬頭,說他,“你…幹什麼一直看我?”

柳言心虛的別開眼神,沒想到偷看人還被發現了,被沈逸握著的手指燙得厲害,耳朵也微微泛著紅。

沈逸見他又看向了別處,氣急,湊上去,“我都看到了,還躲。”

柳言明知故問,“什麼?”

沈逸見他這樣,有點好笑,一時忘記了心裡那點不自在,“你偷看我,我發現了。”

柳言回過頭來,猝不及防對上少年燦爛的笑容,一時看呆了去,少年一雙杏眸微彎,眼裡像是盛了一汪清水,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此時的模樣 ……

他的眼神微變,慌忙看向遠處,沈逸見他紅了耳根,便沒再為難他,繼續給他的手上藥。

“下次別再那麼不小心了。”

他小聲的抱怨,柳言輕輕的嗯了一聲。

因為柳言生病的原因,沈逸來了便沒再離開,說是要照顧柳言,不過沈逸哪裡是會照顧人的人,長月起初還想讓他回去休息,自己照顧柳言就好,可沈逸怎麼說都不回去,為此,她還試圖求助柳言,可一抬頭,才發現他家大人的眼睛像是粘在沈逸的身上一樣,那眼神寵溺得不像話。

她沒再說什麼,把熬好了的藥給了沈逸,

可沈逸是真的不會照顧人,給柳言喂藥吹都不吹,燙得柳言直皺眉頭,好不容易知道要吹一下,一不小心給藥吹飛了,全灑在柳言的被子上。

柳言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模樣,笑他,“給我吧。”

沈逸漲紅著臉,雙手放在身前,耷拉著腦袋,懊惱的站在一旁看長月給他換被子。

柳言看了過去,沈逸便心虛的看向別處,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是早上他自己捆的,柳言說要給他捆,他拒絕了,原因是,柳言現在是個病人。

那些頭髮亂七八糟的飛著,風一吹便都往他臉上跑,柳言對著他道:“過來。”

沈逸聽話的走過去,不好意思看他,柳言讓他轉過身去,要給他重新捆一遍頭髮,他疑惑看他,“已經捆過了。”

“早上我說給你捆,你嫌棄我是個病人,非要自己捆,捆得那麼松,風一吹都散了。”

“那我讓長月姐姐給我捆就好了,你應該好好休息。”

“轉身。”

沈逸聽話的轉過去,柳言把他的頭繩輕輕扯下,給他又梳了一遍頭髮,然後才把頭繩捆了上去。

捆好之後剛想說可以了,餘光又瞥到沈逸頸間惹眼的痕跡,當即心臟一痛,眼神黯淡許多。

就在這時,長生推門走了進來,神色慌張,“大人,都來了,那些大臣見您沒去早朝,提著禮就來了”

柳言來不及多想,眉頭皺緊,“打發他們離開就是。”

“管家說了,但是他們見不到您,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說要喝杯茶才走,誰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想要見大人您嗎?”

別看長生年紀小,對那些人卻是看得透透的。

柳言不說話,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沈逸拉他的手,“可不可以不去?”

柳言看他,“怎麼了?”

“你都生病了。”

看到沈逸眼裡的擔憂,柳言心裡一暖,無奈道:“可那些大臣見不到我是不會走的,去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們是來打探訊息的,管家應該已經告訴他們你生病了的事情,他們坐在那裡,沒人理他們,他們自然就會離開了。”

聽完沈逸的話,房間裡的幾人同時一愣,覺得沈逸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柳言笑看著他,“真是個小機靈鬼。”

“不過你怎麼就肯定他們見不到人會離開?”

沈逸輕哼一聲,似乎是不滿,他氣憤道,“還不是他們每次和你下棋下輸了,都會趁著你不在來相府找我下棋求安慰。”

一想到這個沈逸就氣,那些個大臣下棋下不過柳言,便會找他下棋,說是他能下贏柳言,他們贏了他便是間接的贏了柳言。

如此反覆,沈逸之後一聽到是找自己下棋的人,便都不搭理那些人,也不讓其他人給那些人說話,甚至不給他們水喝,時間久了,那些大臣便都不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