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章 敵對
全員團滅後,鹹魚師妹怒修天道! 安眠君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一種詭異的安靜在三人周身蔓延開來。
此時此刻,遲鳶覺得自己的大腦宕機了。
幼年版的竹遙就站在她面前,還沒有修煉,也沒有後期毀天滅地的能力。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為了一己私慾,輕巧的斷絕了所有人的未來。
想起當了替死鬼無辜的同門師兄師姐們,遲鳶只覺得眼底火辣辣的疼,越看竹遙越不順眼,她惡狠狠地咬牙,拳頭硬了。
她推開了旁邊尷尬得充當木頭人的江懸,又在江懸不可思議的注視中,朝竹遙撲了過去。
攥緊的拳頭落在竹遙那張嫩生生的臉上。
一拳又一拳,帶著滔天的恨意。
竹遙似乎還在茫然,感受到痛意,她捂住臉頰,呆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似是不解。
她是真打。
遲鳶垂了眼簾,細碎的髮絲被她別在耳後,那雙青色的眼睛閃閃發亮,是掩藏不住的厭惡。
竹遙偏頭看著遲鳶,沒有絲毫想躲的意味,好像嚇傻了一般。
此時的遲鳶像一隻野生的小狼崽,那眼神活活要將竹遙撕裂。
江懸完全被自家師妹的突然發作驚呆了,在事態變得嚴重之前,他回過了神。
“遲鳶,給我停手!”
江懸氣得臉色鐵青,拎著遲鳶的後領起來,原本俊朗的面孔也變得極為扭曲。
在那雙手即將抓住遲鳶的時候,遲鳶報復地咬了竹遙的耳朵一口,同時還不忘再補上一拳。
竹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皺著眉,耳朵傳來溫熱的觸感。
遲鳶掙扎著發出氣音:“叛徒!”
哪怕聽見了這個詞,竹遙神情依舊未變,她眼底染上一層淡淡的疑惑,似真似假。
倒是江懸用力的皺著眉,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將遲鳶拽到身後,“遲鳶,停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將竹遙拉了起來,“抱歉,是我們風鳴宗待客不周…”
話被打斷。
“師兄!我不允許你給她道歉!”
遲鳶氣憤道,試圖用袖子堵住他的嘴,卻被江懸以為又在使小性子。
“閉嘴!”這一聲如同平地驚雷。遲鳶猛然抬頭,顫著眼眸盯著江懸。
江懸側過臉,故意不去看遲鳶,他的語調平淡:“從小到大你惹的禍還不算少嗎?已經夠了。”
說罷,他面無表情鬆開了遲鳶的手。
“…”
遲鳶頹然的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江懸。如同被潑了一盆水,她的腦子瞬間就冷靜下來。
遲鳶從小就是很機靈的孩子,哪怕不能修煉,也從來沒有被這樣的眼神注視過。
何況是跟她年齡最相近的,最能包容她的江懸。
江懸回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轉了頭。他控制住指尖無端的顫抖,眼睛裡滿是失望,裡面浸漫了冬日的雪水。
他帶著竹遙走出去了,兩人的背影被朝陽拉得很長,遲鳶怔然。
“…又衝動了。”
遲鳶心煩的低頭,指甲掐入手心。
她多想揭穿竹遙的真面目,告知師兄,竹遙就是未來的大魔頭,再將她一劍絞殺。
可是不行。
遲鳶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灰塵,方才藏起來的森森芝芝花花也跟著出來,大氣不敢出一聲。
她冷笑了一聲,反正不打白不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正欲關門,卻發現漸行漸遠的竹遙突然回了頭。
只是這一眼,遲鳶涼透的骨血又沸騰起來。
她又看見了,在空氣中排列整齊的【彈幕】。
*
實際上,在竹遙回頭的時候,他這邊的彈幕也幾乎要炸了。
【我趣,女主怎麼一上來就這麼瘋啊?還好小殿下人沒事。】
【嚇我一跳,不是說這個話本的女主很活潑很可愛嗎???】
【她說的那句叛徒是什麼意思?】
【對...對視上了!我怎麼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回想起剛才的眼神殺,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是真的很帥,斯哈斯哈。】
【怎麼哪都有狗。】
【那個,我有疑問,這真的是紙片人能擁有的眼神嗎…】
此言一出,原本刷得很快的彈幕忽然凝滯。
竹遙幾乎不看彈幕,資訊量又多又雜,除了消遣,毫無用處。
江懸將人帶到了風鳴宗的醫廬。
竹遙的臉腫得很厲害,大片大片的淤青從眼角蔓延到臉頰,好在無損她的容貌。
江懸看的有些牙疼,看得出來,他這小師妹是下死手了。男孩還好,可這是小女孩,修真界的女修誰不愛惜自己的臉蛋?
而且這還是風鳴宗的友宗——青鸞宗長老新收的小弟子,鬧不好可能翻臉。
無奈事情已經發生了,作為師兄他還得妥善善後。
他訕訕的將丹藥奉上:“這是我們宗特研的回春丹,磨成水敷上臉會好得很快,保證不會留一點兒痕跡。”
竹遙收下了。
江懸看她情緒很穩定,小心翼翼的道歉:“剛才是我小師妹太魯莽,你看你想要賠償…”
竹遙搖了搖頭,她慢慢張嘴,在江懸緩緩震驚的眼神裡說出那句話:“我很喜歡遲鳶,這點傷,不礙事。”
“至於長老那裡,我自有交代。”竹遙成熟得簡直不像小孩,她又補充了一句:“下次我還能跟遲鳶一起玩嗎?”
聽著像是請求,江懸艱難的運轉著大腦,擠出幾個字:“再說吧。”
再來幾次,他可怕師妹把人家打成殘廢。
竹遙暫時還不能離開醫廬,江懸吩咐了幾個醫修看著她,留下一堆補償,心情複雜的離開了。
但竹遙只說自己要休息,把那些醫修都拒之門外。
她躺在床上,安靜的回想。
沉寂已久的彈幕忽然開始複製貼上起來,甚至擋住了竹遙的視線。
她皺眉。
【小殿下,你的耳朵真的沒事嗎?】
【包紮一下吧。】
竹遙匆匆掃了一眼,都是一樣的內容。
她本想置若罔聞,手卻不由自主地觸碰到了脆弱的耳垂。
流血了。
回想剛才的情景,與遲鳶面對面,那種危機感重現心間。
竹遙的心驟然極速跳動起來,她嘆息,卻彷彿似乎是在惋惜,“可惜了。”
此時的竹遙根本不像一個受了傷的脆弱小女修,她臉色瀰漫上潮潤的紅,那雙清冷的眸子炯炯有神,看上去詭異極了。
可惜什麼?
彈幕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