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將軍的白月光7

“就是一支木簪，上面雕了海棠，鑲了珍珠！若是找不到，不用回來了！”一向穩重的蕭景珩此刻語氣焦急，不似平日沉穩算定。

蕭景珩坐回床上，眼神空洞。回想起再次見到程綰的模樣——

邊關告捷，蕭景珩回到營帳，想著不日回朝就能見到宇文清這個兄弟，和曾經記掛過的程綰。心中思緒萬千。

“將軍，末將打探到了。聖上的回詔中，所提到京城中所辦的喜事，乃是丞相府千金不日大婚。”蕭景珩聽聞程綰將要大婚之事，心中一緊。但也祝福宇文清與程綰。畢競兩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蕭景珩想在程綰大婚之日吃杯酒，給兩位新人道句賀，算是結束自己年幼無知時的萌芽。

蕭景珩快馬加鞭，只想一定要趕上，總不能次次慢人一步。誰知趕到京城時，才得知程綰要嫁與之人不是宇文清，乃是端王宇文璟。蕭景珩心中疑惑，但也以為是這些年自己不在京城，大抵端王與程綰日久生情罷了。

隨後儀式上，端王府小廝來報側妃墜馬，宇文璟毫無留戀的轉頭跟小廝離去。獨留程綰一人獨守空房。蕭景珩心中百感交集，當夜約了宇文清到酒樓吃酒。一番攀談中宇文清也說出實情。宇文清知道自己爭不過皇叔宇文璟，如若說出兩人之間的私情，可能會使程綰遭人非議，自己也有可能因為程綰之事，導致在聖上眼中自己魯莽，會無緣繼承大統。

聽後蕭景珩百感交集，只願程綰日後過的順心便好。

程綰與宇文璟大婚後，蕭景珩本想進宮面聖稟告軍情，而後啟奏自己將鎮守邊關，暫不回京。路過花園時，卻見程綰身著一身粉紫色海棠裙在湖邊。蕭景珩心想，大婚後程綰並未穿著王妃規格的服飾，仍舊穿著從前在丞相府未出閣時的衣裙，應當是不想嫁入端王府。就在這時一名女子似是與程綰爭吵，一把將程綰推入湖中，蕭景珩想也沒想，一下衝過去跳入湖中，本想把程綰救起後再處置那名女子，算是替程綰出口氣。誰知自己救起來的程綰竟是與自己印象裡的程綰大相徑庭。程綰甚至都沒有轉頭謝過自己，徑直朝那名推他入水的女子走去。蕭景珩想著程綰這是委屈極了，要問問那名女子何故這樣對自己。誰知程綰二話不說，一巴掌打在那名女子臉上，蕭景珩心中也覺得程綰不是那個與人為善、任人蹂躪的程綰了。或許人與人真正的羈絆，一眼就註定了。

蕭景珩見程綰身著海棠花的衣裙，以為程綰心中苦戀不得，心中愁苦，便暗自記下了。想親手雕刻一支海棠花的髮簪，有朝一日有機會送給程綰，也寓意自己可以親手結束程綰的苦戀。

蕭景珩知道，從前的程綰像溫室裡的花朵，自己無法帶給程綰安定的生活，願意放手。而眼前這個程綰，並不是印象裡的程綰，她敢於對面不公。但蕭景珩怕，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怕自己好不容易滅掉的萌芽又開花結果。

直到再一次在端王府遇見程綰，宇文璟的側妃說程綰下毒謀害她的性命。

蕭景珩心想，程綰能在宮中有仇當場就報，應當不是這種陰險毒辣之人。想著想著，眼見程綰伸手就要吃那盤糕點，蕭景珩明白了，程綰絕不是心機如此深沉之人。蕭景珩決定賭一把，不論有毒與否，必不能讓程綰涉險。

蕭景珩拿起那碟糕點，吃了個乾淨，沒等全部嚥下，身體裡的巨痛席捲全身。蕭景珩閉氣強忍。

直至出了端王府大門，蕭景珩繞到石獅子後，一口鮮血吐出到地上，常年行軍的蕭景珩明白，這毒的劑量下的不輕。蕭景珩一邊忍受身體的巨痛，一邊慶幸還好是自己吃下了這碟糕點，若是程綰吃下，怕是受不住。

這時蕭景珩似乎聽到程綰的聲音，慌忙抬腳踢了幾撮地上的土，把血跡遮蓋住。自己並不想因為此事讓程綰心存愧疚。只能故作無事輕鬆的回應程綰。

蕭景珩回到自己府中後思考此事，分明是要將程綰置於死地。蕭景珩叫來貼身暗衛延風，命延風暗中守護程綰，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向自己回稟。

蕭景珩更加確信，程綰是那個可以與自己並肩攜手的人，只是程綰似乎並不曾對自己有情。

一日延風突然來報，程綰並未與端王同行，獨自套車往城門方向去了。蕭景珩想著程綰大概想去城外散心，便照例去軍營巡兵了。誰知沒多久，本該保護程綰的另一暗衛急慌慌來報，城郊發現叛軍。一瞬間，蕭景珩血液凝滯，第一反應就是程綰也去了城郊。蕭景珩想也沒想，叫了一隊人騎上馬就向城郊奔去。馳騁沙場的蕭景珩，只信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從不信天的人，趕去城郊的這一路上不斷祈求上天保佑程綰平安無事。

直到在山林間，看到程綰滿手是血，赤腳跑在泥路上，和程綰身後即將追上她的叛軍，蕭景珩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衝上去恨不得把叛軍全部撕碎。解決完叛軍回頭看向程綰時，蕭景珩心都碎了。那麼嬌小的一個姑娘，遇到這種事，沒有像京城其他千金一樣，沒有流淚，沒有埋怨，沒有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別人身上。沉著冷靜，自謀生路。

這一刻，蕭景珩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但他也明白，程綰心裡大抵是惦記著七皇子宇文清的。只是，蕭景珩怕自己如果這次再不將自己的心意全盤托出，萬一有朝一日戰死沙場，程綰就再也不知道自己堅定的選擇過她了。

“將軍，您看是這個嗎？”延風將木簪拿給蕭景珩。

“延風，幫我去請端王妃來一趟吧。不要驚動任何人，不要告訴端王妃我受傷的事。只說有事急事商議即可，明白嗎。”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