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次入水,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我猜測下面肯定有異常兇險的東西在等著我,但是我現在別無它法。

我除了觸鬚和抓眼睛的豬油網以外,還特地背上了‘誅刈’,我雖然知道它在水裡用途不大,但是背上它我心裡踏實。

入水前,我提前把天眼開啟,對著岸上的凌心兒比了個手勢之後,我便一個頭扎進了水裡。

沉到水底之後,我把立直的觸鬚插在淤泥中,它筆直的像一根定海神針一樣立在水底。

不過,我用天眼看它的時候,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它變成了一根黑色的棒子,時不時地有黑色的圓圈從它身上盪漾出來,這些黑色的圓圈就像訊號源一樣,彷彿在吸引什麼東西。

這時我也已經調節好了自身的氣息,讓全身的代謝都慢了下來,我經將身形慢慢地隱沒在淤泥裡,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在水底,時間過得很慢,原本入水時攪動的渾濁,漸漸恢復了清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過了將近十分鐘。

我心裡不停地犯嘀咕,難道是方法使用得不對嗎?

不過就在我對書法產生懷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前方好像有微弱的亮光閃過。

我定眼一看,嚇我一激靈,只看見兩隻眼睛,並排慢慢地向觸須游過來。

我發誓從沒看見過如此詭異的眼睛。

它們之間好像有一根若隱若無的虛線給連著,這幅畫面就像動畫片裡某些誇張的情節,現如今卻活生生地展現在我面前。

我想不明白,它們為什麼像有意識一樣,而且看樣子還很警惕,這非常的不符合常理!

就在我偷偷地想從兜裡掏出豬油網的時候,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措手不及。

只看見突然游過來一條半米長的大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咕嚕’就把這對眼睛當成食物,給吞嚥了下去。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這不是白玩了嗎?

我正想暴起追趕大魚,而接下來發生的情景,看得我毛骨茸然。

吞下雙眼後的大魚,轉身正準備遊走的時候,突然身體出現了異樣。

只看見大魚的肚皮像氣球一樣,慢慢地鼓起,接著鼓得越來越大,最後‘砰’一聲在水中炸開了,然後我看見那兩隻眼睛正在貪婪地吸食著這些血水。

“臥槽!”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可惜,我忘了現在是在水中,水一下‘咕嚕咕嚕’灌進我的嘴裡。

而連串冒出來氣泡,也被這兩隻眼睛看見了。

看見我之後,它們轉身就跑。

我急忙暴起追趕,我必須要儘快抓住它們,因為我的換氣時間快到了。

這一對眼睛就像一條狡猾的魚,它們瘋狂地在水底逃竄,幸好我用觸鬚已經緊緊地鎖住了它們的氣息。

逃到最後,這對眼睛感覺逃跑無望,在逃到一隻大河蚌面前時,直接‘嗖’一聲鑽進了河蚌裡。

我急忙游過去,用帶著油陣法的豬網油把整個河蚌給包住,然後雙腳一蹬,浮出了水面。

等我游到岸邊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而我手裡的河蚌殼,裡面不停地傳出敲打的聲音,看來它們心有不甘。

我知道河蚌沒有炸開,很大功勞在於凌心兒布的那個陣法。

這個女孩我看不透,無緣無故地來幫我,她說對我起了一卦,因此和我扯上了因果,這個說法有點牽強,但是我沒有點破。

看到我上來和手裡拿著的河蚌之後,凌心兒微微一笑說道:“找到眼睛了?”

我對她點了點頭。

凌心兒主動開口說道:“你對我的到來是不是感覺到很疑惑?為什麼我會無緣無故地來幫你?”

我愣住了,看了她一會,然後才點了點頭。

我剛生出這個想法,她就主動對我說出我心中的疑惑,我嚴重懷疑面前的凌心兒到底是不是會讀心術?

“我爺爺多年前給我搖過一卦,說我二十四歲那一年,會經歷一場生死大劫,

而要解開這個劫,得到鹽城來!解我劫的人在鹽城!”凌心兒緩緩地道來。

我驚詫地說道:“這個人不會是我吧?”

這次輪到凌心兒點了點頭。

她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也認為不太可能會是你,但是直到昨天我畫出那幅畫像的時候,我才確定。

我爺爺說我來鹽城是一場豪賭,要是賭對了,我不但能活下來,凌家也會一飛沖天,要是賭輸了,那就沒有然後了……”

我苦笑地說道:“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自從我踏入鹽城開始,就步步陷入別人精心佈置好的圈套,我覺得自己就一顆棋子,我無法左右自己,就比如現在這尋找眼睛的事,莫名其妙地就攤上了!”

凌心兒:“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總之你要知道我絕對不會害你就可以了!剩下的事你全力以赴即可,當然我也會全力以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直到現在,我才對凌心兒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我說:“好,不過,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先把這眼睛給那鬼母送回去,我可不想再跟它產生任何瓜葛了!”

這時候,凌心兒望著我的後背悠悠說道:“看來我們已經不用送了!”

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它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