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我想我們早就說的很清楚了,我過去是宮的太醫,這是我阿姊。”北慕昀道。

李南湘雙手環胸,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北慕昀。

這幾日她派人出去探查,但並沒有什麼收穫,只知道這兩人確實是從北方一路南下。

途中賣點藥材行醫。

再多的訊息便不知道了。

錦都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訊息嚴密的很,查不出什麼,好像是在找某個人。

不過這和李南湘沒什麼關係,她現在就想讓這李昀當她家的府醫。

李昀雖瘦弱,但確實是李南湘這些年來,少見的優越長相。

就連他的妹妹也是長得十分漂亮。

李南湘的父親是最有可能繼任李家家主之人,李南湘又是獨女,自然是千嬌百寵長大。

她的院子裡收下一眾俊郎男子,就像是陳列在展櫃的藝術品,李南湘愛好收集美男子。

但這李昀不一樣,按他所說,他曾是太醫,那麼面首他肯定是看不上的,那就是有府醫。

當了她家的府醫,她還怕沒機會拿下他嗎?

“她,真的是你阿姊?”李南湘伸出手指,指向江惟清問道。

“她當然是我阿姊。”北慕昀回答道。

“可我調查到的結果,是你們先前以夫妻關係示人。”李南湘道。

北慕昀低頭輕笑,大腦飛速運轉:

“一路上,我們住過驛站,也睡過大樹。睡大樹還好,不花錢,住驛站,可不便宜,若以姐弟身份居住,難免惹人非議,不如以夫妻身份來的方便。”

“你們,很缺錢?”李南湘問道。

“不瞞你說,我們現在就住在城中破廟。”北慕昀道。

李南湘:......難以想象的人間疾苦。

她抿唇思索,這似乎是個突破口。

“不如你再考慮考慮,來我家當府醫,我給你開這個數。”李南湘伸出五根手指。

“李小姐我想你......”北慕昀想要說什麼,但被江惟清打斷。

“五十兩?”江惟清有些不確定道。

李南湘翹嘴嗤笑:“我像是那麼寒磣的人嗎?”

“五百兩?”江惟清又道。

李南湘翻了個白眼,帶著些嘲弄道:“五千兩,你和你阿姊,我管吃管住,你只需要服務我一個,如何?”

“我不......”北慕昀想要拒絕,但江惟清一把捂住北慕昀的嘴,見錢眼開道:

“乾乾幹!我們幹!”

“那便這樣決定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啊?”李南湘心情大好道。

江惟清想說現在就可以,但北慕昀拉開江惟清,壓抑著眼底的暗流淡淡道:“過兩日給你回覆。”

李南湘看北慕昀這死樣子,暗含威脅道:“最好不要出爾反爾,不然,我可不管你們是誰,強龍可壓不過地頭蛇。”

李南湘帶著人走了。

北慕昀轉過頭,深深看了眼江惟清。

他轉頭就走,也不理會挽留的患者和心虛的江惟清。

江惟清見北慕昀邁著大步離開,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嘴。

“讓你見錢眼開,讓你見錢眼開!跟他睡幾次就飄了分不清大小王。”

江惟清吸口氣,趕緊追上去。

北慕昀是要氣炸了,但是以他的性格,若是江惟清不能把他哄好,他是絕對不會先去質問江惟清。

若是江惟清真的不來解釋,不來關心,北慕昀會在沉默中爆炸。

不開玩笑。

北慕昀走得快,步子大,江惟清雖然也不矮,但依然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她可憐兮兮拉著北慕昀的衣袖,卻被他一把扯了回去。

但江惟清主打一個厚臉皮加不放棄,她拉,他扯,沒個休止。

直到北慕昀悶頭往前,直到城牆邊上。

“這下,你沒地兒走了吧~”江惟清頗為得意道。

北慕昀轉頭往來時的方向走。

江惟清一看,這不行啊,這樣下去,天黑都走不完。

她跟上北慕昀,又雙叒叕拉住北慕昀的衣袖。

北慕昀又雙叒叕扯回衣袖。

“哎呦喂!摔死我啦!”江惟清嗓門中氣十足,深怕北慕昀聽不見。

好一齣苦肉計。

北慕昀一下識破,但忍不住跟從內心,下意識轉頭。

江惟清栽倒在地,趴在石板上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見北慕昀回頭,趕緊往前蠕動兩下,拉住北慕昀下襬,輕輕晃晃。

“好痛......”她展示出擦傷的手腕。

十幾條細長血痕刺痛北慕昀雙眼。

自責之情氣勢洶洶,壓的北慕昀差點喘不上氣。

他的彆扭,他的難受,他的氣悶一瞬間化成尖刀,狠狠紮在心口。

若是他不鬧脾氣,江惟清也不會用苦肉計。

不得不說,這苦肉計唱的十分成功。

北慕昀蹲下身來,輕輕撈起江惟清,再頂著江惟清直勾勾,委屈巴巴的眼神,為她檢查傷勢。

直到確認她沒有其他問題後,趕緊為她撣撣身上的灰。

“走。”北慕昀道。

“你不心疼我嗎?”江惟清見北慕昀還要走,急急問道。

聞言,北慕昀憋了半天。

好不容易,他才道:“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你果然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江惟笑眯眯仰望著北慕昀。

城牆邊上人少,還種了棵藍花楹。

美麗的藍色花瓣隨風飄蕩,一直盪到北慕昀眼前。

可他眼中分明只有,江惟清笑著的模樣。

好美啊。

藍楹花映襯在碧藍天空的美。

北慕昀眼含悲傷,他緩緩伸手撫上江惟清笑著的臉。

淚水毫無徵兆落下。

“你明明在意我是否在意你。”

“可你為什麼要推開我?”

“你明明知道李南湘對我是什麼想法。”

“為什麼?為什麼要同意?”

“你到底在意我,還是不在意,更或者,你更在意起金錢?”

字字泣血,哀婉悲痛。

一直以來,江惟清態度不明。

她對他很好,好到北慕昀以為她心裡有他時,又毫不在意他與其他女子搭話。

甚至親自教他如何討好其他女子。

北慕昀真的捉摸不透。

他在北國皇室受盡白眼,見識太多人性。

自以為練就了火眼金睛,卻無法看透江惟清。

“你別哭啊,我……我什麼也沒做啊。”江惟清慌了神。

明明她才是使用苦肉計的那個,怎麼北慕昀比她還要先哭?

那她這泫然欲泣,掛在眼眶上顯得楚楚可憐的淚水,到底是落下還是不落?

你讓我很尷尬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