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朝陽冉冉升起，帝女披荊斬棘

古渡口，森羅河。

天沐血，黃昏絕。

身前，是百萬雄兵，黑甲壓陣，殺意滔天。

身後，是滾滾浪濤，無盡森羅，螭鬼漓淵！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於人下！”

江燁猙獰一笑，將女帝凰冷鳶束縛在胸的繩索解開，將她抱在懷中，意欲投降。

凰冷鳶戰戰兢兢，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現在她唯一的作用，便是用這項上人頭，換忠心的侍從，平步青雲。

“公若不棄，燁願棄暗投明，將此獠親手誅殺，以洩天憤！”

果然，江燁動搖了。

凰冷鳶流著淚，麻木的躺在江燁的懷中，等候著死亡的來臨。

江燁抱著凰冷鳶，將她怒摔在滾滾浪濤之中，那幼小的身影，甚至還沒得及掀起波瀾，便被無盡的波濤淹沒席捲，不見蹤影！

“識時務者為俊傑，江燁，你既然願棄暗投明，親手瞭解這昏君，本王甚是欣慰。”

諸侯王女大笑一聲，玉手一揮，面色忽然狂妄猙獰。

“所以，請你去死吧。”

“放箭！”

黑色的封靈箭雨襲來，江燁靜立在渡口前，張開懷抱，一個背身信仰之躍，縱然落入滾滾浪濤之中！

“爾等欲殺我？”

“問過蒼天否？”

嘭。

江燁落入水中，大笑一聲質問著，爾後箭雨如影隨形！

刷！

箭雨密密麻麻，黑壓壓逼得天暗地沉！

萬箭齊發，森羅河上，箭雨淅淅瀝瀝，落入滾滾浪濤之中，無死角覆蓋下，河妖死絕，屍血漂湧！

“呵，大周女帝已被逆賊誅殺，吾等誅殺逆賊，勤王救駕有功，班師回朝！”

諸侯王女大笑一聲，秀手一揮，轉駕回宮！

帝女已死，這大周，便是她的天下了！

……

凰冷鳶只覺得被一股柔和的靈氣光暈團團包裹，避水不侵，沿著漂流的軌跡，向下遊飛湧而去。

“這是他的靈氣光暈……”

凰冷鳶心中瞭然，若不是被這團靈氣光暈守護，她早就淹死在森羅河中，屍骨無存！

“這是箭雨與血腥……”

身後傳來鼓點般，密密麻麻的箭雨聲，血色的腥味撲鼻而來，讓在河水中下潛漂流的凰冷鳶心下一急！

“他有危險了！”

凰冷鳶心中一急，可她只能呆在靈氣光暈裡隨波逐流，無助的失魂落魄，哭的心亂如麻。

這一世，她什麼都守護不了，一直誤解那忠心耿耿的貼身侍從，只會給他添麻煩，只會給他添傷口！

到最後，又害他身中萬箭，落入滾滾浪濤之中，血灑森羅，屍骨無存！

凰冷鳶無比的愧疚與自責，無論是這第一世還是證道女帝的那一世，江燁都是對她最好，最無私的那一人！

凰冷鳶的心亂了，這一世的她，還是個孩子，沒有絲毫的修為，根本派不上絲毫用場。

凰冷鳶前所未有的感到難受，淚流滿面下，那種失去依靠的愧疚與痛苦，讓她絕望的蜷縮在靈氣光暈裡，在冰冷陰暗的河水之中，無助的下潛漂流！

不知漂流了多久，凰冷鳶已經哭到顫抖。

忽然！

一道龐大的陰影覆蓋在靈氣光暈之上，四周的河水被血色暈染，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是河妖！

“竟然是周帝之女，承大周龍氣！”

“吃了她，本座定能化蛟騰龍，不再是這陰暗的河水中，那卑微的賴皮腐蛇！”

“桀桀桀！”

一頭蛇皮腐爛的滔天巨蟒攪動風雲，漩渦霎時間凝聚，將凰冷鳶蜷縮的靈氣團吸附在漩渦中心，暴露在那猙獰蛇口之下！

一股恐怖的威壓與惡臭的氣息撲襲，凰冷鳶被巨大的陰影覆蓋，只覺得危字襲，死到臨頭！

她要死了嗎……

這一世，註定要辜負那男人的心意，讓他的血，白流嗎？

凰冷鳶心生絕望，在逆流漩渦之中，無助的等死，連掙扎，都沒有資格！

“休傷吾主！”

一聲怒喝，震破了漩渦逆流，嚇退了龍捲腥風！

一尊黯淡的金甲戰神逆流而上，手持斷刃長槍，在陰月之下，刺向百丈巨蟒！

“呵，雖是拜相真君，可卻強弩之末，瞞不過本座的一雙蛇瞳！”

賴皮蛇已是干將境巔峰，只差一絲便可騰躍龍門，封侯化蛟！

此刻，那雙蛇瞳陰冷刺目，巨大的蛇口猙獰，蛇信吹動著腥風龍捲，一口驟然吞下，勢必要將拜相與帝女通通吞下！

腐蟒吞龍！

“帝女必死，你這送上門來的拜相真君，也一同化為本座騰龍的養料！”

巨大的腐蟒攪動著森羅長河，滔天雷雲，驟雨如注，龍捲襲來，漩渦逆流！

江燁足點雨幕，飛騰至天際，將漩渦中心的凰冷鳶迅速抱起，剎那間化作一股金色流光，刺向巨蟒的七寸咽喉！

“不好！”

“這拜相真君，竟然要燃魂自爆！”

巨蟒怒喝一聲，蟒尾掀起滔天巨浪，立刻蜷縮護住蟒首與七寸，抵禦著江燁的拼死一擊！

嗤！

暗夜黎明之光，抵不過這金槍一擊！

滔天水幕被剎那洞穿，一股腥色的血浸染飛射，染紅了黎明將至的暗夜蒼天！

“嗚！！！”

一聲痛苦的悲鳴，震散了雨幕雷雲！

腐蟒不甘的望向在天邊飛落的血影，帶著最後的氣力，將死之際，蟒首猙獰飛躍，搏命吞噬！

只要吞噬了帝女龍氣，它便可在死前化蛟，逆轉絕境！

燃魂一線，血色的腥風撲來，江燁的法相破滅，化作真身，已經油盡燈枯，陷入絕境。

他在空中無法受身，只能將女帝死死的護在懷中，緊握右拳，用盡最後的氣力，捶向那撲襲而來的猩紅蛇口！

江燁面色決然，信念堅定。

女帝凰冷鳶在絕望之中，耳畔腥風呼嘯，死亡撲面而來。

可她，卻忽然感到安心。

卻見江燁目眥欲裂，這一拳，拜相之境，稱王之氣！

一股霸道，轟然震懾雲霄！

水波倒卷逆流，蒼雲亂如雨驟！

“唔！！！”

巨蟒吞噬而下，江燁的身影，被吞沒在猙獰巨口，那百丈蟒身撲在長河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嗤！

蛇首破裂，轟然化作肉屑！

江燁抱著女帝，踩在即將沉沒的蛇身之上，右手已然蒸發成血氣，那肩口處，猙獰的血骨驚心刺目。

“愛卿……你的……你的手……”

凰冷鳶身上的繩索已經斷裂，她抱著江燁，忽然發現他的右臂悄然不見，那被血色浸染的衣袍，又多了一道嫣紅色的血！

俏臉上已是淚如雨下，她心痛的輕撫著江楪蒼白的臉頰，在他的懷中不敢動彈，心亂如麻。

“陛下，看日出。”

江燁望向河海交匯，那滄海一現，渲染如血的朝陽日出。

“朝陽冉冉升起，帝女披荊斬棘。”

“屬於陛下的黎明，多麼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