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健的婚禮把一個死氣沉沉的劉家寨搞得喧鬧起來,男人們敞開喉嚨坐在屋頂上划拳,孩子們扯開喉嚨在院子裡尖叫,女兒們也跟男人們貼在一起呵呵地樂,偶爾還抿上一口酒,瞬間又拉得張著嘴,用手不停地扇氣。
劉春雷也讓人給村裡每個防控卡點上送了一些飯菜和酒水,疫情防控點上執勤人員,在閒暇之時,也偷著享樂一下,雖然劉有福要求他們在值班時不準喝酒,但在這冰天雪地裡站崗,他們偷偷地抿上一口酒,劉有福也是裝作沒有看到,但過量的飲酒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疫情防控卡點剛設立之時,一些村民對突然封村感到不適應,時不時的有人想到外面轉一圈,而隨著疫情防控卡點設立時間漸漸地增長,並透過多方面宣傳教育,村民也都漸漸意識到疫情的嚴重性,在沒有特殊事情,大家都開始自覺地待在家中,做自我防護,也沒有人再要求到外面隨意走動了,疫情防控卡點上的執勤人員也變得都比以前輕鬆了許多。
各疫情防控卡點上執勤人員也都歡快地享用著劉春雷給送來的酒菜,而韓笑他們的防控卡點上,她還是要求所有的值班人員,白天一律不準飲酒。
韓笑懲罰劉夢喬一個人值一天班,她雖然在房間裡電腦熒屏上一直看著他,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早飯過後沒有多久,她就穿上羽絨襖出來陪夢喬一起值班。
韓笑出來跟他一起值班,劉夢喬自然高興地不亦樂乎,韓笑懲罰他值班,劉夢喬心中感覺,這哪裡是懲罰,這分明是一個美差,雖然他們在一起值班的過程中話語不多,但韓笑的一瞥一笑,都會讓劉夢喬心花怒放。
“哎!笑笑,現在反正沒有什麼過往的人,咱們兩個說會話唄!”劉夢喬突然微笑著跟她搭起訕。
韓笑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還是規規矩矩地坐立著,劉夢喬呆傻地盯著她的臉,瞬間她的臉上開始紅潤起來,但她還是保持著自立坐姿,默默地坐著根本不跟劉夢喬說話。
劉夢喬再次重複一遍他的話。
韓笑突然用手指指一下攝像頭,小聲對他說:“他們幾個都在樓上看著。”
劉夢喬瞬間明白了韓笑的心思,他猛地一把把韓笑拉進帳篷裡的一個死角里,直接把韓笑攬到懷中。
韓笑猛地一愣,趕緊掙扎著,小聲呵斥道:“你想幹嗎?”她看上去有些膽怯,她雖然在劉夢喬懷中不停地掙扎,但她始終沒有離開劉夢喬的懷抱,微微掙扎兩下,直接就放棄了反抗,膽怯地雙眼望著他,眼看著劉夢喬的嘴唇慢慢地向她靠近,她也忍不住地慢慢閉上了眼睛,當他們兩人的嘴唇將要撞擊在一起的時候,韓笑突然睜開眼睛,趕緊伸出手擋住了劉夢喬的嘴。
韓笑趕緊把他的嘴推開一點距離,用一種膽怯地目光看著他再次詢問:“你想幹什麼?”
劉夢喬微微衝她笑一下,“不幹什麼,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韓笑有些失望地猛地掙扎一下,可劉夢喬猛地一用力,兩人的唇角再次要靠在一起,她突然停止了掙扎,而且也沒有了要躲避的意思,輕輕地再次閉上眼睛,兩人唇角的距離越來越近,彼此間都能感受到對方從鼻孔裡撥出的氣體的溫度,緊貼在一起的兩個小心臟,也都同時加速跳動起來。
“笛...”突然一聲汽車鳴笛聲,把他們兩人驚嚇得魂不附體,韓笑羞澀地趕緊從劉夢喬懷裡掙脫出來,快速整理一下衣服,並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這才羞澀地走出帳篷。
劉夢喬對突如其來的汽車鳴笛聲感到非常的憤怒,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這才把憤怒的火氣壓了下去,微微調整一下情緒這才慢慢地保持平靜下來,畢竟韓笑還沒有完全接受他,他還不能因外部因素驚擾,讓他憤怒的情感流露出來。
一輛小商務車停在疫情防控卡點不遠處馬路上,從車裡下來四個人,有一個人還用手機不停地拍照,當他們要逾越防控卡點隔護欄時,鐳射報警器發出嘀嘀的報警聲,把走在最前面的人驚嚇了一大跳,趕緊後退了兩步,並詫異地四處瞅了一下。
韓笑趕緊跟他們揮手示意,“同志,你們是幹什麼的?現在劉家寨已經封村,實行疫情居家隔離管控,沒有什麼事情,請你們抓緊時間離開。”
“我們是來檢視疫情防控情況的,讓我們過去一下。”一直在用手機拍照的人,首先發話了。
韓笑趕緊跟他們解說:“我知道你們是領導,但我也不能放你們進來,我們這裡有規定,非本村人員及車輛不得任何理由進出,如有必須入村者必須出示清河鄉疫情防控指揮部的健康證明,入村後還得自行隔離14天才能離開,你們是檢查疫情工作的領導,如果你們想了解什麼情況,我可以跟你們介紹,我是這個村裡駐村扶貧工作隊第一書記,我叫韓笑,這個村裡的基本情況我都瞭解,可以跟你們做一個詳細介紹,但你們必須在我們的防控隔離區以外進行,謝謝領導們的配合,對不住了領導們,在這非常時期我們無法對你們熱情招待。”
一位年齡較大的老者,走向前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個村裡幹什麼?看起來挺熱鬧的。”他說著突然身體又觸到了鐳射感應器,報警聲再次嘀嘀發出,老者趕緊後退兩步,並對這個報警器也好奇地詢問:“你們安裝這個報警器不錯呀!你們這個村裡所有疫情防控卡點上都安裝了沒有?”
韓笑趕緊微笑著跟他介紹說:“這個報警器並沒有所有的卡點都安裝了,我們這個卡點上報警器是一位疫情防控志願者捐贈的,他是一位光電專家,看到我們在這裡夜晚執勤太辛苦,就給我設計了這個報警器,人闖進來它不僅可以報警,還可以在終端看到影像,並且還可以實施遠端對話。”
“田甜,給領導演示一下咱們鐳射報警器的功能。”
“好的姐。”
“領導,你們好。”
老者對著攝像頭跟田甜打個招呼,“你們辛苦啦!”
“謝謝領導的關心,我們不辛苦,領導你們更辛苦。”
老者伸出大拇指誇讚,“不錯,真的不錯。”
韓笑把劉夢喬推到前面給他介紹,“領導,這位就是我說的光電專家。”
老者微笑著對劉夢喬誇讚,“沒有想到這位光電專家這麼年輕,你們這裡真是藏龍臥虎呀!”
劉夢喬趕緊微笑著說:“謝謝領導誇讚,我算不上什麼專家,我就是搞這方面研究的。”
劉夢喬沒有想到自己在韓笑心目中還有這麼高的地位,居然把自己稱為了專家,還向領導推薦自己,這下他心裡樂開了花,領導對他認可如何,劉夢喬並不太關心,但韓笑心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這才是對他來說最美的一樁事。
“姑娘,今天村裡這麼熱鬧是怎麼回事?”老者再次詢問韓笑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韓笑趕緊微笑著繼續跟他解釋:“這是村裡有一家孩子結婚,這疫情防控期間不能聚餐,他們就把酒菜分給了各家,村民們都把飯菜端到了各家屋頂上去吃了。”
“呵呵,這裡的村民還會自作自樂呢!”
這時,劉愛國匆匆地駕車趕來,還沒有來得及把氣喘均勻,就對韓笑呵斥道:“笑笑,你在搞什麼?你怎麼把領導們都擋在外面,你知道這幾位領導是誰嗎?”
韓笑疑惑地搖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是領導。”
“你知道是領導也不讓進村。”
韓笑委屈地辯解說:“領導也不能搞特殊化呀!”
“這位是……”劉愛國剛要跟韓笑介紹老者是誰,卻被老者直接招手攔住了。
劉愛國趕緊微笑著跟他握手問好,“郭書記,您好,我是清河鄉的鄉長劉愛國,請您原諒我們對您的怠慢,請您諒解。”
“劉鄉長,你言重了,這位小韓書記說得對,領導也不能搞特殊化嗎?”
這時韓笑突然說道:“郭書記,現在你可以進來啦!”她說著就跟他們移開護欄。
郭書記不解微笑著問道:“小韓書記,你不是說你們這裡有規定嗎?一切外來人員一律不能進內嗎?”
“郭書記,我是說過這話,剛才你們確實不能進去,但現在可以了,因為我們的指揮長在這裡,他准許你們進去,你們就可以進去。”
劉愛國狠狠地瞪了韓笑一眼,心中暗自罵道,這個死妮子,咋一點眼力勁兒沒有,怎麼能在市領導面前瞎胡說,當著領導面還跟我槓上了,看我回頭不好好修修你。突然他又暗中祈禱,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要是再胡說我就讓你害慘啦!
他趕緊賠笑著對郭書記說:“郭書記,要不咱們再到別的村看看。”
“也好,劉鄉長,你們這個小韓書記做到非常對,在疫情防控面前就要做到一視同仁,領導也是肉體凡胎,病毒也會入侵的,身上也會攜帶病毒。”
劉愛國跟韓笑眨眨眼,“笑笑,郭書記誇讚你做的好呢!你還不快點謝謝郭書記。”
韓笑趕緊微笑著致謝。
郭書記微笑著揮揮手跟他們道別,劉愛國恭敬地趕緊給他送行,送走郭書記,劉愛國又沉著臉折返了回來。
韓笑趕緊低著頭想到帳篷裡躲閃,劉愛國突然對她呵斥道:“你給我站住。”
韓笑趕緊傻笑衝他撒嬌說:“愛國哥,你叫我還有什麼事?”
“你給我嚴肅點。”
韓笑這才趕緊收住笑臉。
“韓笑呀!韓笑,我不知道該咋說你好,你把領導攔擋在外面就算了,你還當著領導的面瞎咧咧什麼?”
韓笑委屈地狡辯說:“我不是實話實說嗎?我哪裡有錯,而你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說我。”
劉愛國頓時被她氣得直搖手,“韓笑呀!韓笑,我說你什麼好,你明明知道是前來檢查的領導,你還他們阻攔在外面,從疫情防控的角度上,你做得非常對,沒有一點毛病,但領導畢竟是領導,還好你遇見的郭書記還算一個開明的領導,你要是真的遇見一個混領導,你還這樣做,那你的前程不就毀了嗎?”
韓笑這時也意識到自己錯了,低著頭小聲跟劉愛國道歉,“愛國哥,我錯啦!我又跟你惹禍了。”她說著還流出了眼淚。
劉愛國見她流淚了,瞬間話語也變得溫柔起來,他用手幫她擦一下臉上的淚,“哎哎!咋還哭了,我並沒有怪罪你,再說你也沒有闖禍,好啦,好啦,別哭啦!”
劉愛國和韓笑並非是單單的上下級關係,劉有福跟韓笑爸爸是結拜兄弟,在韓笑很小的時候,她爸爸就犯人命案,雖然沒有被槍斃,但他也被判了一個無期,劉有福為了照顧她們母子倆,經常把韓笑接到他家來住,愛國和韓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雖不是親兄妹也勝過親兄妹,韓笑也是他最疼愛的小妹妹,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韓笑也不再在他們家居住,後來他們都漸漸地長大成人,他們的來往也少了,再後來劉愛國上班結婚,韓笑也上了大學,他們幾乎就沒有來往。
韓笑委屈地突然趴到了劉愛國的懷裡,劉愛國趕緊扶起她,繼續安慰她,“好啦!我又沒有說你什麼,你咋還真哭起來了。”
韓笑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態,擦一下眼淚,轉身就跑回院子裡。
韓笑跟劉愛國擁抱的舉動正巧被樓上的李冬梅看見,此刻,她更加堅信韓笑就是劉愛國的情人。
“哎!人啊!人不可貌相,這男人當官得靠錢扛,女人想當官還真得憑長相。”她輕輕撩一下自己的大腿,還自戀地喃喃自語說:“我要是想當官,一定比韓笑當得大,看我這身材,這腰段,哪一項不比她強。哎!就我對那些官不感興趣,還是我的小富帥實在。”她扭動一下屁股,又開始賣弄起風騷。
“哎!李冬梅,你在這裡發什麼浪?”田甜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嘲笑她。
李冬梅被嚇了一大跳,“啊!田甜,你想嚇死我呀!你進來也沒有一點聲音。”
田甜陰陽怪氣地對她說:“你心裡沒有鬼,你害怕什麼?你這發浪的小屁,是不是受過專業訓練?”
“我懶得搭理你,你才是受過專業訓練為男人服務呢!”她起身就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