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陪葬品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唯一被動過的,也是陸暖暖想要檢查的,就是顧晚舟的屍骨。

沒了,還被人替換了。

想來,那人查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就會把顧晚舟墳墓裡的無名白骨,給轉移走。

是誰和她一樣,想要確認顧晚舟可能在活著呢?

——

青山縣下某一小山村,毗鄰官道。

也正是因著一地理位置,使得這個村子比周圍的幾個村子,都要過的好一些。

陸和興下鄉查的案子,也是在這裡。

歷時三天,案子終於審理結束,只待在縣衙建檔。

事情真相大白,陸和興就和村民們告別。

“陸大人,可真是咱們青山村的青天啊!”

“陸大人一家都是好人。陸夫人的義診,以往村裡會有不少孩子因為風寒而喪命,現在換季風寒多發季節,陸夫人就派藥堂的義診,就連風寒藥還比平日裡便宜,夫人真是大好人。”

“陸大人,草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有幸見到了咱們青山縣的陸青天。草民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爹,你說什麼呢,當著大人的面。能見到大人這不是大好事一樁嗎?還說什麼死不死的。”老人的兒子在一旁勸說著,還把自己的老爹爹往擁擠的人群外面拉。

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年輕呀,這麼多人,要是踩到了他,他這把老骨頭能直接咯嘣碎的。

不省心的老爹爹。

“你這小子,別拉別拉你爹我....”

兩人鬥法,周圍嬉笑聲一片。

陸和興笑著,朝百姓們揮手,身前左右是衙役護著,保證陸和興的安危。

陸和興惜命的很,出行必帶衙役的,若不是欽差巡視快到這裡了。

這樁案子,早就交予師爺調查,最後他坐在高堂上審理 了,才不會事必躬親。

還在這村裡住了三天,整整三天啊,他都食不知味。

從京城被家族發配到小縣城後,他也就在趕路上吃了些苦,還從未吃過這種苦。

陸府裡現在的廚子,也是從京城帶過來的,手藝自然不用說。

陸和興這三日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感覺自己都瘦了三斤。

不過,已經走到了這裡,不能功虧一簣。

他笑著,為官的威嚴與愛民如子的仁善並存。

“鄉親們,都回去吧,別送了。”

“本官也只是做了本官的本分,就得鄉親們如此的愛戴,本官深受感動,於此同時也反思著自己也有許多不足,今後會更加努力,為百姓們謀福祉,建設更好的青山。”

“鄉親們都快回去吧,人多擁擠,大家都小心,相互讓讓,別踩到了。”

“是。”

“是。”

“是,我們聽大人的。老人小孩,先散開,年輕人多等等。”

在衙役的維持秩序下,人群很快疏散,至於鄉親們送來的東西,也悉數被返回了各自的手中。

陸和興是從來不收鄉親們送來的東西的。

都是便宜貨,不是青菜,就是蘿蔔的,要不就是些雞蛋,有一次還有鄉親送活雞的,直接拉了陸和興一身。

要不是在人前,陸和興能撅過去。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滿是辛酸淚。

陸和興坐上馬車,這才與衙役們駛離山村。

一騎毛髮打理的白馬帶著人,飛快掠過陸和興的馬車,而後逼停了陸和興的馬車。

還不待衙役上前驅趕,就聽到那白馬上的人出聲道。

“陸大人,好不風光吶!”

在青山縣區域,還從未有人敢這樣挑釁陸大人的官威。

衙役手腳慌亂的拉馬停車,一邊厲聲呵斥道:“來者何人?陸大人的馬車都敢攔?”

“放肆,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行為是多麼的危險?若是我們兩個誰的反應慢,現在就是人仰馬翻了。”

“你這刁民,就該拉你去蹲兩天班房,吃兩天牢飯。”

拉馬韁繩的衙役,手都繃的生疼,比起小命來說,手疼就算不了什麼了。

但事不是這個事兒,要是人人都跟他這樣學,他們總有一天得車毀人亡。

來人並未出聲,驅馬上前,鞭子應空甩來,落在那衙役的腳邊。

“啊。”

“啪。”

衙役的尖叫聲與鞭子的擊打聲同時響起。

陸和興在馬車裡摔的滾了一圈,調整好自己,探出頭,就看到了那白馬上的人是誰!

京城陸家的人,怪不得如此的——囂張了。

他微垂了眸子,很快恢復如常。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

等他家的女兒,誕下了那人的嫡長子,未來陸家是誰做主還不好說?

且讓他再囂張幾年。

“前面是驛站,連續辦案三日,大家跟著我也辛苦了。先去驛站休整一番,再趕往縣城。”

“是,大人仁善。只是這人....”一個衙役出聲提醒,這個刁民,一定得治治他。

衙役背在身後的手抖了抖,好疼。

想來大人在馬車裡也摔的不輕,他都聽見馬車裡的聲音了。

陸和興揮揮手:“無妨,這是我的舊識。”

沒一會兒,就到了驛站,陸和興掏出幾粒碎銀子,給了幾個衙役。

就和白馬上的男人,進了驛站的房間。

“陸青天,奴聽聞他們都是這樣叫的。要是大少爺知道了興少爺在青山縣乾的這麼好,想來會後悔沒有早些把興少爺派來呢。”

陸衛國屈指敲了敲桌子,臉上是浮於表面的恭敬,眼神裡卻滿是倨傲。

緊接著他的話風就是一轉。

“陸青天倒是在青山經營有方,就是大少爺交代興少爺辦的事,自宗老爺死後,就毫無進展了。”

“大少爺很不滿意。”

“對了,大少爺要奴提醒一句,這次巡視的欽差與錢大將軍有故交。”

“是當年的邱家後人。”

陸和興垂在袖子裡的手,捏的泛紅。

這老奴才,在他面前還擺譜!

等他翻了身,定要先弄死這狗仗人勢的老奴才。

不過,他的面上卻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是。我家的女兒,已經嫁了過去,想來會有大的突破。”

陸和興說道。“至於邱家,當年先皇后孃家一案,不也有邱家下井落石踩一腳?”

若不然,也不會那麼快的就定了錢家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