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煩人

新年結束後，一切又恢復到了節前井然有序的狀態。

顧瑤和沈晟遠則繼續著他們各自的生意。沈晟遠在塑膠廠之外開辦了一家五金廠，生意也是一樣的好。沈晟遠很有遠見，即使會影響到收入，沈晟遠還是堅持使用環保的材料，汙水也從來都是認真地處理在排放。他知道過不了多久當地政府就會狠抓環保問題，再說了，保護環境也本來就是他的廠子該做的。

顧瑤新開張的滷味店也很受歡迎，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多數人都在填飽肚子之餘追求新鮮的美食。顧瑤的滷味店則是打出了南省風味的旗號，多數人抱著嚐鮮的心理過來買了吃，沒想到味道很好。一傳十十傳百，滷味店的生意很快就紅火起來。

算上服裝大賣場，加上兩家快餐店，現在又加上滷味店。顧瑤手頭已經開了四家店鋪，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顧瑤早就有準備。為了應付這種局面，加上顧瑤又不肯侷限於此——她以後可還要開更多的店呢！

顧瑤慢慢地把記賬還有進貨之類的事務交給了房鈺。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顧瑤看出來房鈺是個老實肯幹的姑娘，把服裝大賣場交給她，顧瑤也放心。貝桃走後，顧瑤又僱了兩個年輕姑娘，在服裝大賣場打打下手。

這樣，顧瑤就能空出來一些時間，一邊打理店鋪，一邊儘自己可能地多陪著兩個孩子。

兩個娃娃每天一起去上學。誠誠的成績一直很好，有一天誠誠高高興興地從學校回來，對顧瑤說，他在學校裡遇到了大丫姐姐。

“大丫姐姐是剛來我們學校的！”誠誠對顧瑤說，“我帶她參觀了很多地方，大丫姐姐還說，以後學習上有困難的時候就來問我！”

“好呀，你要好好地教大丫姐姐。”聽說大丫上學去了，顧瑤也高興，“誠誠要當小老師了呢。”

大丫的學業已經耽誤了太多，這麼大了，還是不識幾個字，跟上一年級的課程都很費勁。沈秀芹又忙，在縫紉廠裡的工作往往要到很晚的時候才能結束。停停平時交給王桂香照顧，所以沈秀芹會在上班之前把停停送過來，大丫放學之後則把停停帶回去。

“大丫，今天留在舅媽家裡吃飯吧！”每次顧瑤都這麼招呼大丫。

大丫上了一天的學，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加上顧瑤做的飯又香又好吃。但是大丫每次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然後推著停停的小嬰兒車一溜煙地跑了。

不用問，顧瑤也知道。一定是沈秀芹叮囑過大丫，讓她別在這邊吃飯，麻煩顧瑤。

於是顧瑤就想了個辦法——大丫的功課一直不好，顧瑤就叫誠誠帶著大丫一起寫作業，有不會的題就去問誠誠。等兩個孩子寫完作業，天色也不早了。顧瑤就打電話把沈秀芹也叫過來，一大家子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幾天。這天，顧瑤照舊做了一大桌子菜。她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雜誌，躺到搖椅上，安靜地等著幾個孩子回來。這把搖椅還是從之前鄉下的老家帶來的，顧瑤很喜歡躺在上面歇息。

“娘，諾諾回來了。”諾諾一邊叫著娘，一邊蹦蹦跳跳地從門口跑過來。她一口氣踢掉鞋脫掉外套，就要爬上顧瑤的搖椅。

顧瑤伸手摟住諾諾，一邊伸長了脖子看向玄關。

玄關處只有誠誠在換拖鞋，不見大丫的身影。

“你大丫姐姐呢？”顧瑤奇怪地問。

“她沒和我們一起走。”誠誠說。

“大丫為啥子不和你們一起走？”顧瑤追問。這三個孩子一直玩得挺好的，難道是鬧矛盾了？

誠誠什麼都沒說，抱著自己的小書包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宣佈道：“我要寫作業了！”然後就不再說話了——這是顧瑤給他定下的規矩，寫作業的時候不能說話。

沒過多久，門又被敲響了。大丫縮著脖子走進來，叫了聲“舅媽”，然後就一聲不吭地把停停帶回去了。不管顧瑤怎麼挽留，她都只是搖搖頭，怎麼也不願意留下來吃飯。

顧瑤愈加確信——一定是誠誠和大丫鬧矛盾了！

“諾諾，你大丫姐姐為啥不跟你們一起回來？”吃過晚飯，顧瑤抱著諾諾在搖椅上看連環畫，她趁機問諾諾。

“大丫姐姐是大傻妞。”諾諾的回答有些詞不達意。

“什麼大傻妞？”顧瑤愣住了。她追問諾諾，“是誰跟你說大丫姐姐是大傻妞的？”

諾諾雖然才上幼兒園，思維卻是清晰得很。她扳著手指頭，告訴顧瑤：“哥哥——這麼叫她。還有一年級的哥哥姐姐。”

“你哥哥？”顧瑤的眉頭皺起來了。在她的印象裡，誠誠一直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應該不會幹出笑話別的孩子這種事才對。

諾諾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別的大哥哥大姐姐，先這麼叫的！哥哥，就帶著我走了。大傻妞，衣服破，羞羞羞！還說是——哥哥不讓我說。”

諾諾的話有些顛三倒四的，顧瑤沒有弄明白這些事情的聯絡。不過諾諾並沒有在誠誠和大丫的學校裡上學，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是正常的。

加上諾諾那句“哥哥不讓我說”，顧瑤知道，誠誠這小子一定是囑咐妹妹要瞞著娘什麼事——這小子！

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和誠誠聊一聊。

屋子裡的誠誠似乎也寫完作業了，開始收拾書包。顧瑤走到誠誠的房間前，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誠誠說。

顧瑤和兩個孩子都約好了，進別人的屋子之前要先敲門。兩個孩子一直都很懂規矩，顧瑤也很尊重兩個孩子的隱私。

“學校裡有發生什麼事嗎？”顧瑤走進誠誠的房間，一邊看著誠誠收拾東西，一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

“……沒有。”誠誠猶豫了一下，說。

“你大丫姐姐那邊呢？也沒有什麼事嗎？”

“都說了沒有了！”誠誠的語氣有些衝，大概是因為顧瑤提到了大丫的原因，“娘，你有點煩人。”

誠誠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顧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