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耳光

對於沈秀芹的處境，彩玉和顧瑤都心照不宣的。

顧瑤沒怎麼見過沈秀芹的孃家人，但是從孫福文這個人的品性來看，孫家人的素質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時間到了七月份，彩玉來上工的時候說沈秀芹去鎮醫院了，大概是快要生了。

顧瑤當即把店鋪託付給彩玉：“今天少做點菜，你能忙過來就行。營業額我跟你三七分！”說完急匆匆地收拾了一包東西騎上腳踏車馬不停蹄地趕往鎮醫院。

她料想到沈秀芹可能不會捨得花錢給自己買那些紅糖、薄毯子之類的東西，孫福文也夠嗆能準備這些，又擔心沈秀芹太瘦了沒有奶水所以還帶上了一大桶奶粉。腳踏車筐都快塞不下顧瑤裝東西的大布包了，顧瑤沒辦法，找了根繩子把東西緊緊地捆在了腳踏車的大梁上。

趕到鎮醫院，顧瑤從前臺護士那裡問到沈秀芹所在的房間號，急匆匆地趕上樓。

上一次她們兩個同時出現在這裡還是顧瑤手上的時候，現在卻輪到顧瑤來看望沈秀芹了。

“秀芹姐！”顧瑤拉開病房門，大口地穿著粗氣。

“弟妹？你怎麼來了？”沈秀芹正半躺在病床上，臉上全是汗。

果不其然，沈秀芹的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孫福文壓根不見蹤影。沈秀芹只帶了一隻水杯，還有一個裝衣物的包。夏天天氣熱，加上一陣一陣的腹痛，沈秀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溼了。

“我要是不來，你難道要自己一個人呆在這把孩子生下來嗎？”顧瑤又生氣又心疼的，她放下手裡的包，找出溼毛巾，走過去輕輕擦著沈秀芹臉上的汗珠。

顧瑤雖然現在真的很想把孫福文痛罵一陣，但是礙於沈秀芹現在特殊情況，顧瑤不想讓她難受，也就忍著沒開口。

“我都生了兩個娃娃了，遇到什麼事也能自己解決，不要緊的。”沈秀芹勉強地笑了笑，“再說了，生孩子這種事，男人就算過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是不是……”

“好了好了，別說了。秀芹姐，你攢著點力氣吧。”顧瑤從包裡翻出扇子，給沈秀芹扇著風。

顧瑤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沈秀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能順利降生，不要再讓沈秀芹受更多的苦了。

可能這個寶寶並沒有回應顧瑤的期待。沈秀芹的肚子反反覆覆地疼了好幾次，孩子依舊沒有要降生的意思。

下午的時候孫福文來了一趟，兩手空空，甚至都沒想到要給沈秀芹帶晚飯。

“還沒生啊？”病房裡滿是汗味，孫福文一進門就皺起了眉毛，一臉的嫌棄。

“哪有那麼容易！”顧瑤憋著一肚子火，奈何沈秀芹還在這裡受著苦，她沒辦法發作。

孫福文揹著手到處看了看，翻了翻顧瑤帶來的東西，見顧瑤臉上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這才訕訕地停手。

“那什麼，沒啥事的話我就走了哈。”孫福文撣了撣衣角上的灰，說，“生孩子的事我又不懂，幫不上什麼忙，就不在這裡礙事了。”

說完，抬腳就出了病房。

顧瑤氣得幾乎要吐血了，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

“秀芹姐，我去給你買點小米粥。”顧瑤說完，就拔腿跟了出去。

“站住！”追到醫院門口，顧瑤喊住孫福文。

“啊？什麼事？”看見顧瑤，孫福文一臉驚詫。

“什麼事？你還有臉問我什麼事？”顧瑤攥緊了拳頭，“你老婆在醫院裡生孩子，你就這麼走了？”

“我不都說了嗎，我又不明白生孩子的事，反正……”

孫福文一臉地蠻不在乎，直到顧瑤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他臉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你打我幹什麼？”孫福文一臉難以置信地捂住那半邊臉。

又是清脆的一聲，顧瑤狠狠地扇向了孫福文的另半張臉。

“我打的就是你！你這個自私自利眼盲心瞎的臭男人！我姐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嫁進你們老孫家！”

怕引起太大的騷亂被病房裡的沈秀芹聽到，顧瑤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剛好也夠旁邊的人聽到。

“我看秀芹姐平時就是給你的面子太多了，真把自己當少爺了是不是？”顧瑤聲色俱厲地怒瞪著孫福文，“秀芹姐肚子裡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生孩子是很危險的事？那可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你就這麼把你媳婦一個人扔在醫院，你這乾的是人事嗎？”

路過的醫生病人們聽見顧瑤的話，紛紛指指點點地竊竊私語起來。

孫福文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每邊臉上各帶著五道紅紅的指頭印子，看起來非常狼狽。

顧瑤這才覺得自己的手在扇孫福文耳光的時候太過用力，掌心都有些腫痛。

這時候顧瑤才後知後覺，她居然扇了這個家暴男兩個耳光。

“你，你居然……”孫福文結結巴巴的，又羞愧又生氣。

要是打架的話顧瑤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孫福文在家裡打老婆孩子也是習慣的，抬手就打的程度。但是孫福文顧忌沈晟遠，自然不會對顧瑤動手。

顧瑤也不害怕：“我說的有一句錯？之前你打老婆孩子，喝酒賭博，現在好不容易改好了一點，我還以為什麼的，原來本質上還是這副死樣子！”

聽著自己乾的事被顧瑤一件件的抖摟出來，孫福文覺得丟臉，趕忙說：“行行行，你說的都對，我這不是回去叫我娘來看著秀芹嗎，別說了，別說了。”

“現在知道丟臉了？自己幹這些事的時候不覺得丟臉？”顧瑤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顧瑤去醫院餐廳裡買了些小米粥，端著回了病房。

看見顧瑤，沈秀芹臉上莫名地帶了些笑意：“弟妹，天快黑了，你趕緊回家去吧。剛才福文託人過來說，他叫我婆婆來照顧我……他心裡畢竟還是有我的。”

沒想到沈秀芹還是個大戀愛腦。顧瑤默默地想著。

沈秀芹催了又催，顧瑤才騎著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