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此恨綿綿

“嗯。”

曲清寒閉著眼睛，只是應了一聲。

而後身上光芒大作，聖光護體，消散之時體型不再嬌小，從一米五幾直接竄到一米七左右，平平無奇的身軀也變得玲瓏有致。

於是她起身，手中提劍，寒光攝人，房間溫度直降數分。

“姜誅宰，當年落難為何不來尋我，讓我苦等數十年。”

“啊？”，曲無憂見情況不對，下意識擋在姜塵面前。

但聽曲清寒之言，已經是頭腦風暴了。

“咳咳，這不是怕連累曲家嘛。”姜塵笑道，實際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

大部分情況是，他以為曲清寒與自己並不算過於熟悉，甚至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所以曲清寒應當是恨他的，無法保證是否落井下石。

“當年知道你死的訊息，我很難過，因為你只能我親自斬殺。那些人殺了你，所以我殺他們。”

曲清寒說著，周圍溫度之下，房內瞬間結上厚厚的冰層。

“呵呵，是嗎？如今我就在這裡，任由你處置。”姜塵一聽，果然如此，面上毫無懼色，隨時準備催動靈符。

曲清寒一聽，不再猶豫，引劍直刺姜塵面門。

“溫婉家老，等等等一下。”思路還沒有轉過來的曲無憂連忙出聲制止，但曲清寒的劍絲毫沒有停下。

只是劍尖停在姜塵面前零點零一毫米，她冷聲道：“為什麼不躲？”

“沒有殺氣。”

曲清寒收回長劍，四周寒氣褪去。

“你施展的防禦手段不摻雜靈蠱氣息，看來你並不是得到你母親的傳承。”

姜塵聽的一頭霧水，這又和家母什麼關係，便靜待曲清寒繼續解釋。

曲清寒有沒有賣關子，接著說道：“當年虛空一處廢墟現世，據說是洞虛王境的遺蹟，最高允許元嬰境界進入，許多天驕與老怪聞訊前來爭奪機緣。

你的母親千秋憐正是其中之一，正是來自蠱靈域千秋宮的聖女。

但是那一次，不知誰觸動了陷阱，數百隻化神境界的巨大異形黑甲蟲出來獵殺我等。

最終，遺蹟自毀，我等各憑藉本事逃脫。

我捨棄肉身，引導陰神轉世成本身，由於限制，五十歲方能覺醒。

如今醒來，才知道你的母親正是那千秋憐，也許她身受無法逆轉的傷勢，才想著在此方微塵世界，結婚生子，度過餘生吧。

我也惋惜她這樣的天驕死於凡人之手。

你的氣質之所以能吸引當年的我，是因為你的母親千秋憐在你體內培養的一隻‘痴情蠱’。

那是她的本命蠱蟲‘道心紅塵’的逆轉，本身也是及其稀有，應該是想讓你過上衣食無憂、風流不羈的生活，卻也不曾想姜氏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說著，曲清寒看著姜塵，眼神複雜。

“痴情蠱雖然稀有，但進階前上限極低，只能針對凡人靈魂，在她們體內種下情種。

而後隨著時間，思念與愛意增長、催動情種，生出情根。

再任由發展，生出情絲萬縷，魂牽夢繞，念念不忘。”

曲清寒沒說的是，此時如果那人及時成為修士，靈魂小小的昇華，也許可以將情種淨化。

可惜曲清寒不能，她只是元神分出的陰神，如果選擇重生，只能等到五十歲知天命時知曉自己的身世。

三十多年，任由思念蔓延，情根早已長出。

其實回到元嬰境界靈魂昇華成神魂時，可以嘗試斬斷情根，但那一刻她猶豫了。

從此想要再斬情根，難如登天，一個不慎就會為情所困，墮入邪道。

好在，她及時參悟了在遺蹟獲得的一份機緣，凍結情根，防止情絲蔓延。

這也是為何她能不表露愛意與姜塵對話的緣故。

但情根的影響無法消除，雖然知道當年被吸引是姜塵有痴情蠱的全方面加持，但是她也只會覺得這就是她命中的紅塵劫難。

但這也是她的想法，化神境可將神魂化元神、陽神、陰神三位，一齊修煉悟道，而後合而為一，成就合體。

所以，她不確定等到了雪靈域其她兩魂怎麼說，尤其是為主的元神。

也許她們會想殺姜塵，她也只能趁身處微塵世界，隔絕干擾，勸誡姜塵成長前不要前往雪靈域。

至於情根，她相信自己有辦法根除。

姜塵聽聞這些，一時間也是思緒萬千，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今見你，知你未死，也算了了曾經我的希望，此後，我便動身前往雪靈域了。

但，沒有實力之前，你最好不要前往那裡，除非你願意被我斬殺。

今日不殺，為斷舊情，他日相見，不若不見。”

看著姜塵波瀾不驚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愛意，曲清寒的心在作痛。

只能怨自己不幸，中了那千秋憐對她孩子的母愛吧。

姜塵告辭，走的決絕，甚至如釋重負，他是以為曲清寒身為元嬰境界，能與自己說這些，自然是能解決問題的。

自己再不走，就憑那個三階靈符，根本保護不了他啊。

看著姜塵的背影，曲無憂情緒零碎，不解問道：“那我？”

曲清寒搖了搖頭，道：“他體內不再有蠱蟲氣息，你只是單純的被吸引了。”

曲無憂一聽，莫名有些高興，但看著曲清寒冰寒的面容，硬生生給壓了下去。

雖然但是，以普遍倫理而言……

也不對啊，溫婉家老已經放棄了，可她之前明明經常口中掛著姜塵呢？

嗯？

還是說，溫婉家老知道我的心思，打算忍痛割愛。

曲清寒不知道曲無憂所想，只是在疑惑為什麼姜塵的骨齡依舊是十七歲？

她如今只是看著年輕，但實際骨齡就是五十多歲，咳咳，不必在意自家那兩隻化神境界的老怪物元神與陽神。

看來姜塵得到的傳承並不簡單吶，讓肉體逆溯時間，手段恐怖如斯。

也許他日再見，自己也無法擊殺姜塵，也不知是喜是憂。

姜塵不愛自己，自己卻愛著姜塵，而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當年姜塵醉酒就是自己謀劃的，也只是過於嫉妒他身邊鶯歌燕舞，打算以此手段嫁給他。

情種本只需接吻就能種下，自己這樣一做，反而加速情種生長。

得到姜塵死後訊息便變得瘋瘋癲癲，被父親禁錮深院，直到五十歲知天命。

她不否認覺醒前的自己的行為，所以也慶幸姜塵活著，否則帶著無窮無盡的遺恨，說不定以後未斬情根，便入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