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義此時正拿著箭有些緊張,與他比賽的張仁已經射進去五支箭了。
而他的箭筒中…卻還只有三支。
劉懷義此時心中無比的發慌,同時也湧現出了一些後悔,他這次不該受別人言語刺激,便拿出祖傳玉佩作為賭注的。
若是被自已親爹知道自已拿祖傳的玉佩作為彩頭,與人做投壺比賽,估計會暴跳如雷的吧!
更可怕的是,自已還快要輸了,若是自已真輸掉了這祖傳玉佩,回家會被打個半死,然後再被趕出家門。
劉懷義想起平日裡嚴肅的爹爹,以及時常教導自已要謙遜的母親。
不知為何手上的汗是越擦越多,心也越來越慌,前面的箭頭彷彿開始分裂出兩個三個的虛影。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會兒緊張情緒上來,他甚至感覺自已的腹部也出現了隱隱疼痛。
劉懷玉不由得狠狠的搖了搖頭,心裡想著冷靜點,冷靜點!然後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劉懷義,你行不行啊?你前面說的那麼厲害,我這次可是壓了你勝的。”
“懷義怎麼可能不行?他這次可是把祖傳的玉佩都壓上了,要是輸了,他回去不得被他爹打斷腿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劉懷義不由得閉上眼睛才能仔細穩住自已的心神,但是沒用,聽完了這些話的他心態已經崩了。
再次深呼吸一下,劉懷義強迫自已冷靜一點,箭脫手而出,劉懷義幾乎暫停了呼吸,可惜的是,箭頭慢慢的擦過箭筒的邊緣,落到地面上——沒中。
旁邊一個穿灰色衣服的男子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他抬手就推了劉懷義一把:“你今天怎麼回事?是你開頭放大話說自已今天一定會一直贏下去,我才買了你勝的。
結果你自已看看隔壁都五隻了。你這邊才三隻。”
顧萌才剛剛擠進來,便聽到了這些話,她不由得抬頭去看前方那低著頭的男子,男子長相清秀,額角已滿是汗水,他眼睛彷彿有些虛焦了的一般,望著地面,手也慢慢攥成了拳頭。
只見他彷彿下了什麼艱難決定一般,抬頭看向旁邊同樣手持箭簇的男子:“張公子……我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可否下次再比?”
張仁還未說什麼,旁邊圍觀的人卻都起了哄。
“不是吧?劉懷義看著要輸了,就說身體不適”
“倒也不必如此,輸不起直接認輸便是,說什麼改日再比”
“我們可都押了注的,你說改日再比那彩頭怎麼算?”
有貶低的,自然也有維護劉懷義的:“你們說什麼呢?劉懷義一手投壺練得出神入化,可從未輸過”
“而且今日他確實身體不適,沒看見他一直在冒汗嗎?”
不管旁邊其他人怎麼說,與他比試的張仁卻沒有貶低劉懷義,而是說道。
“諸位不必多說了,今日,就算是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我見懷義兄弟,手捂腹部,想必應是腹痛導致而今冷汗不止,還是找醫師看看吧!”
而後,將人面向其他人:“今日比賽就此作罷,大家各自將彩頭拿回去便是。”
眾人一片唏噓聲,其中也有還在貶低劉懷義的,更有甚者,直接抨擊張仁。
“你這樣做倒顯得自已多麼高尚一般,明明都快贏了,卻還裝作仁義一般的取消比賽,你有能耐直接認輸呀”
顧萌看著那個蹦噠的,挺歡快的寶藍色衣物男子,聽著他幾乎無理取鬧的話語,顧萌不由得感嘆:“這人好生沒道理,不知是哪家的?”
雖然顧萌聲音不大,但那人耳朵卻好使的很,只見他幾步就竄到顧萌眼前:“我乃互不是能張尚書之子張楚。
你這小姑娘,我倒是沒見過,不知是哪位小官之女,你可知官場上官大一級壓死人。
可別給自已的父親惹上禍事”
凌寧自然見不得顧萌被人這樣說,她往前一步,站在顧萌前方:“別以為你父親官很大的樣子,更何況你父親的榮譽關你什麼事?”
那男子不知是沒有贏到彩頭,心裡不爽還是怎的,語氣極其不善:“凌寧啊,你父親按照品階來說,可比我父親低半截,你與我說話還是客氣些吧”
“更何況你身後站著的那位,我見都沒見過,不知是哪位小武官之女,來湊湊熱鬧也就罷了,莫不是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那人似乎還想再逼逼什麼,可有人卻不給他說完的機會,邊上有人剛擠進來,便聽見他這番言論,抬起一腳便將他踹飛出去。
眾人惶然,有人想去扶那張楚,抬頭卻看見踹人的那位站在那裡沒動,眼神冷然,氣質肅殺,眾人皆低頭不動,沒人敢來觸這位黴頭。
地上的張楚冷不丁的被一腳踹飛,這會兒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想要硬氣一點爬起來,只見他嘴裡罵罵咧咧:“是誰?他媽的想死……”
抬頭卻看見那人依舊站在前方沒動,眼睛死死盯著他,張楚甚至覺得,從他眼裡看見了殺氣。
只見他唯唯諾諾的捂著肚子站起來,聲音都小了八個度:“二皇子殿下…您怎麼來?”
梁羽卻沒管他,疾步走到顧萌面前,扶上她腦袋:“怎麼樣?嚇到沒有?”
顧萌搖頭,她沒被嚇到,但她剛剛被梁羽給帥到了,她指了指旁邊冷汗津津的劉懷義:“我沒事,但如果再不找大夫的話,我覺得他應該會有點事。”
劉懷義現在確實有點事,他剛剛只覺得身上冷汗直冒,手心發軟,但這會兒眼前已經開始出現一大團一大團的黑霧,幾乎阻擋了他所有的視線。
他能聽見周圍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卻彷彿怎麼也聽不清楚一般,他往前走兩步,卻踉蹌的直接倒在地上,腹部的疼痛讓他直接蜷縮成一團。
見到如今這鬧劇,眾人趕緊四散開來找醫生的找醫生,找朋友的找朋友,很快這一片便都散開了,只有幾位妙齡女子依舊等在一旁。
最先回來的便是張仁,只見他先朝梁羽行個禮,而後便直接將帶來的醫生往劉懷義面前一帶。
想必那醫生應該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帶來的,醫術怎麼樣不好說,但他一把脈便眉頭一皺,而後不知說了什麼。
張仁將劉懷義打橫抱起,再衝梁羽一欠身:“二皇子殿下,劉懷義可能是中毒了,我先帶他去營地了”
梁羽點頭:“這不是小事,我隨後會排查水源和食物,若是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即刻叫太醫”
張仁一點頭:“那便多謝二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