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萌安撫好李嬸子,見李嬸子暫時放棄了替她物色物件,然後兩人才大開啟門,開始正常交流。

李嬸子走到水桶邊,繼續理自己還沒有洗完的菜,轉頭看向旁邊幫忙的顧萌“小夢啊,你奶奶走了,現在就你一個人住,有什麼要幫忙的就直接過來叫我和你叔叔一聲就行,我們也是把你當小輩看待的,別不好意思”。

“我知道的,嬸子,但現在的事情我還可以處理,要是處理不來的到時候還要請你們多多幫忙才好呢”顧萌笑著說道。

就在顧萌幫李嬸子理完菜開始打掃院子的時候,院子外跑來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穿著一身耐髒的深色衣服,稚嫩的臉上有幾點泥土的痕跡,手上還拿著一根造型別致的木棍,小男孩一邊跑一邊喊著“娘,你快出來,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李嬸子聽到了自家小孩那熟悉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個笑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啊,又找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天天在外面跑,像皮猴子一般”

“娘,你看尚方寶劍”

李嬸子看了看自家小孩手上的木棍,隨口誇了他兩句,又轉頭指著還在掃地的顧萌說:“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知道叫人啊?快叫你顧姐姐”

小男孩高高興興的把玩著自己剛找到的“尚方寶劍”看到顧萌連忙跑過去“顧姐姐,你看我這個“尚方寶劍”是不是很厲害。”

顧萌已經清掃完剛理完的菜葉,雖然不明白這根木棍和尚方寶劍有什麼聯絡,也不太清楚小孩子對這種部分的熱愛源於哪裡,可還是非常捧場的對著小孩子說:“很棒哦,小柱子,這麼好的尚方寶劍都能找到,真的太厲害了”

看著小孩子被誇之後又高高興興的拿著自己的木棍出去找別的小朋友炫耀,顧萌的嘴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她還是很喜歡這種不是很鬧人的小朋友的。

小柱子就是當年顧奶奶幫李嬸子接生的那個孩子,當年這個孩子差點就保不住,就算是生下來也很是體弱,時常在生死一線中徘徊,李嬸子那些年掉的眼淚,比她這輩子都多,顧奶奶沒少幫他弄草藥,這兩年才好一點,所以顧萌對這個小男孩並不陌生。

等把一切事情做完,李叔也將顧萌的那兩塊田犁好了,小柱子也從別人家裡回來了,他們一起在桌上吃了頓飯,菜還是很豐富的,有肉有菜的。

桌上小柱子還想在玩自己的木棍,被李叔制止後差點掉金豆豆,還是李嬸子哄了他幾句,才讓他安心坐下來吃飯的。

飯桌上一向不善言辭的李叔也關心了一下顧萌,跟她說要是有什麼自己一個人有什麼弄不明白,或者是做不了的力氣活就可以直接找他,還關切的問她如果要修繕房屋或院子的話,也可以隨時去幫忙。

李嬸子也是說讓顧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找她,如果村裡有誰欺負他,還說會幫她撐腰,就連小小的小柱子坐在桌上也說“誰要是欺負顧姐姐,我就拿著尚方寶劍去打他,打的他再也不敢欺負顧姐姐”

他們四個人坐在桌上吃了一頓飯,幾個人嘮著家常,互相關心著對方,顧萌突然有種家的感覺,感覺他們好像是家人一樣,一家四口坐在桌前吃一頓很平常的飯。

很快時間就到了第五天,另一邊的男主四號梁逸清馬車也已經到了洛陽城外,馬車上,梁逸清漂亮的臉蛋還是沒有什麼改變,有改變的是躺在他對面的青年。

青年每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昏睡中度過,雖然有梁逸清為他尋來的各種保命藥材續著命,但還是清醒的時間較少,偶爾睜開眼醒過來,卻依舊沒什麼求生意志,因為他醒過來的時候,心裡湧上的都是無比的難過。

這會兒李清華的意識是清醒的,他淺棕色的眼睛無神的望著馬車頂部,馬車外傳來守城士兵的詢問還有過路人進出城的嘈雜聲音。

但這一切對他來說好像是沒有什麼吸引力的,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個簡陋的床鋪上,對活著好像也沒什麼期待,青年的眼神渙散,兩頰消瘦,比前幾天的狀態要差很多。

這些天他們在趕路,食物本就不豐盛,再加上李清華也不願開口吃飯,若不是梁逸清每天給他灌點水和食物下去,李清華不一定能撐到現在。

等到守門計程車兵例行檢查完成之後,放他們進城,李清華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旁邊坐著的梁逸清也只是坐在那裡看著李清華,並沒有開口。

直到他們到了城內最大的旅館,趕車的黑衣少年去訂房間之後,梁逸清才開口“李大哥,事情已經發生了,活著的人更要好好活著,我已經這樣說過無數次了,可你好像並不在乎,我拿你當兄弟,所以我會拼命的為你找神醫替你治傷的,你得活著才可以報仇”。

李清華已經這樣聽梁逸清勸了他一路了,可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親人,朋友,師兄,師弟 ,還有他最愛的小師妹,在他眼前死去。

他開口,但長時間的不說話使聲音嘶啞的難聽“報仇?那一天有那麼多人闖入,我甚至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幕後都有誰的手筆,是不是整個江湖都參加了這場謀殺?我一個人的力量,我殺幾個呢?”李清華說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流了下來也沒有去擦。

梁逸清看著這樣的李清華,有些著急,連忙伸手拿過一張雪白的手絹,替李清華將唇角的血跡擦乾說“李大哥,你先別激動,不是你一個人的力量。清風閣每個人都對我很好,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查清楚到底有哪些人參與了這場圍追堵截的謀殺,也會和你一起讓他們付出代價”

梁逸清伸手將李清華半扶起來,一隻手扶著李清華的手臂,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順勢坐在了簡陋的床鋪邊“李大哥,報仇的事情我們先不著急,當務之急是要治好你的傷,你一定得活下來才可以為他們報仇”

李清華聽完梁逸清的話,有些無奈的看向旁邊的少年“你不用和我一起報仇,敵人有多少,甚至屬於什麼門派都還不清楚,你沒有必要搭上你的性命來替我復仇”

“我會好好治傷,然後讓他們一個一個的付出代價,我活著也就這點念想了”

正好這時,黑衣少年回來說房間已經整理好了。梁逸清伸手將李清華從簡易床鋪上拉了起來,然後率先跳下馬車在下方接住李清華,等到將李清華送入房間看著李清華睡下才離開。

梁逸清一到房間便開始詢問手下“還沒有查到神醫的住所嗎?李大哥快要撐不住了”

黑衣少年單膝下跪,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抱歉,公子,我們的人至今還未查到神醫究竟住在哪裡”

梁逸清並未去扶黑衣少年,只是坐在桌前有些發狠的說“讓他們去查,要快,兩天之內我一定要收到訊息”

黑衣少年低頭答是,而後轉身退出房間,繼續去聯絡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