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娶媳婦了？

隨著李半山的江蘇，十多年前的場景也在幾人眼前一幕幕的閃過。

原來老蕭頭出現在鎮上的時候身受重傷，身邊還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這樣的一對組合，讓人我見猶憐。

當時鎮上的百姓擔心老蕭頭會將仇人引到鎮上，都不同於收留兩人，也就是老鎮長心善，最後讓其留下養好傷後在離開，見老蕭頭著實傷勢養重，最後也就同意了。

沒過幾天，老蕭頭的傷勢好轉大半，然後也非常信守承諾的要離開鎮子，就在這時，有獵虎進山打獵，被毒蛇咬傷，那時候鎮上也沒有醫師，大家用盡了祖傳的各種辦法，也沒能讓那人有所好轉。

正好前來辭行的老蕭頭看到此情形，二話不說，就動手將那人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百姓們一看這老蕭頭有一身的醫術，倒是有了別樣的心思。

經過大家商議，百姓就讓老蕭頭留了下來，然後就有了如今的岐黃藥廬，十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李懷爾聽完，陰惻惻道：“指不定是江洋大盜，才會被人追殺至此的，表哥，說不定就是你們通緝捉拿的犯人，要是抓住這兩人歸案，說不定是大功一件呢。”

李半山瞪了李懷爾一眼，繼續說道：“這蕭先生雖然很少與人交往，但是隻要求醫上門都很和善，不僅不收診金，還會送醫送藥，我覺得不像是壞人。”

陸林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心中對於這對來歷神秘的師徒，更是增加了幾分疑慮，如果真是什麼江洋大盜，萬一在殿下入山的過程中跳出來，那就是自己的失職。

“我吃好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陸林輕聲說了一聲，起身決定還是儘快的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如果這兩人身份真的可疑，就要及時將情況彙報上去才行。

見陸林要出門，李懷爾急忙補充道：“表哥，我說的是真的，那兩人身上一定有秘密，你可不要放任他們逍遙法外。”

李半山一拍桌子，怒道：“逆子，你是不是昏了頭了，你表哥做事，需要你教嗎？”

李懷爾被李半山一頓喝罵，囁嚅道：“爹，你也不想想，要不是發生了孫家客棧的血案，誰會知道咱們鎮上藏著四大鬼王這樣的惡人呢，那師徒來歷不明，說不定就和這些人一樣，我這也是為咱家著想，也為鎮上剷除隱患，有什麼錯。”

對於李懷爾要借自己之手報復蘇毅的想法，陸林豈會不知，但兩家畢竟關係匪淺，要是真如李懷爾所言，趁機除掉二人，也算是給李家一個人情。

但是對於李懷爾這種不計後果的挑撥，陸林還是皺了皺眉，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不過並未發作，只是輕聲道：“放心，如果那二人可疑，我自然不會放過。”

看陸林消失在夜幕中，李半山氣呼呼的說道：“這些日子你做的事難道還不長記性嗎，我只求你能夠消停一點，然後儘快離開龍池鎮。”

李懷爾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兩句，李半山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岐黃藥廬中，師徒兩人大快朵頤的對付著一鍋兔肉，擼胳膊挽袖子，吃的是酣暢淋漓。

“師傅，你不要總和我搶行不行。”

老蕭頭也不顧燙嘴，將一塊兔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難道就不能讓著師傅。”

蘇毅也忙不迭的將一塊兔肉夾起往嘴裡送。

“師傅，吃飯呢，能不能不要屎呀尿呀的，太粗俗了。”

老蕭頭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蘇毅的指教，然後又頻頻點頭讚歎起來，簡直像是一個餓死鬼投胎一樣。

“難道我說錯了，不過你小子這手藝當真是沒話說，把為師的嘴都養叼了。”

說著又灌了一口酒，一臉的陶醉，蘇毅對於老蕭頭這樣的表現，早已經習以為常了，看著這樣的老蕭頭，心中卻是莫名的有種溫暖。

要是沒有眼前這個人，就不可能有如今的自己，而且自從恢復神智後，老蕭頭可謂是盡心盡力，傾囊相授，雖不是親人，這種付出，早已經超越了血緣關係。

以前蘇毅殺馬賊，不就是不想讓人破壞這種氛圍，讓自己能夠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嘛，如今龍池鎮的情況，倒是這種想法要泡湯了。

蘇毅要是孤身一人，就算面臨任何事情都無所謂，只是老蕭頭要是遭遇危險，蘇毅是不願意看到的，雖然蘇毅一直懷疑老蕭頭深藏不露，不過老蕭頭也說了，自己的修為如同漏壺滴水，點滴不剩了。

要是真的這樣，一旦龍池鎮因為寶藏的事情發生大亂，老蕭頭豈不是就會被殃及池魚，蘇毅想到這裡，覺得離開龍池鎮的提議，還是要提上日程為好，至少要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師傅，幾塊兔肉你就滿足了？要不咱們離開這裡，只要去了外面，什麼山珍海味，我都能給你做出來，到時候都能饞哭你。”

老蕭頭輕哼了一下，自然也清楚蘇毅心裡的想法，不過他自己也有打算，蘇毅在沒有能力自保的情況下，他不希望蘇毅走出這裡，不過如今的局勢，確實不得不考慮離開的事情了，因此並未表示反對，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怎麼總是想著離開呢！”

蘇毅輕嘆了一聲，想起這些日子鎮上發生的事情，有些憂心的說道：“前幾天孫家客棧的血案，那場面，讓人看得頭皮發麻，我總覺得鎮上有些不安生。”

對於這件血案，蘇毅知道也瞞不住老蕭頭，但是關於自己也被捲入的事情，隻字未提。

“這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難道你還知道些什麼，外面的世界比這還危險，你小孩子家懂什麼呀，我覺得這裡就挺好。”

“呵呵！”蘇毅敷衍的笑了一聲。“好什麼呀，窮的叮噹響，難道讓我打一輩子光棍嗎？”

老蕭頭又好笑又好氣的看了蘇毅一眼，眼神中充滿寵溺，眼前的少年確實長大了。

“想娶媳婦了？不過也是，今年也十五了，我覺得小月姑娘就挺好。”

蘇毅長出了一口氣，用筷子打掉了老蕭頭在盆中夾起的一塊肉。

“老蕭頭，你可別瞎說，我一直把小月當妹妹的，不是那麼回事。”

老蕭頭很識趣的點點頭道：“好好好，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那我不說了行吧，我吃肉……”

蘇毅猶豫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身世，老蕭頭總是諱莫如深，如今結合葉紅綢的言語，心中多少有了一些猜想，於是試探性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師傅，您與上清宮是什麼關係？”

老蕭頭看著蘇毅，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雖然是稍縱即逝，但是蘇毅還是察覺到了老蕭頭的神情變化。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蘇毅怔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將自己捲入血案的事情，告訴老蕭頭，不然說不定又要被責備一頓，還會讓老蕭頭擔心。

“我偶然聽說聖光術是上清宮的不傳之秘，你怎麼會有的，所以好奇，那我的身世是不是與上清宮有關？”

老蕭頭的眉頭一點點的舒緩了下來。

“道聽途說，不足為信，你天天是不是很閒呀，明天多采點藥回來，省的你胡思亂想的。這種狗屁問題，你少來問我，打擾我吃飯的心情。”

蘇毅無奈嘆氣，看來看老蕭頭還是沒打算告訴自己身世，不過對於自己是上清宮弟子的後裔的猜想，倒是可以排除了。

因為剛才老蕭頭的神情不似作偽，當蘇毅提到自己是否與上清宮有關的時候，老蕭頭甚至沒有半分猶豫，就表示出了否定的神色。

如今看來，只要老蕭頭不開口，蘇毅覺得自己估計很難找到線索了，就在這時，門口的風鈴卻猛然響了起來。

老蕭頭神色如常，自顧自的夾起一塊肉往嘴裡送，一邊衝蘇毅使了一個眼色。

“去開門！”

蘇毅放下碗筷，起身開門，心裡卻是泛起了嘀咕，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是誰，難道是有人得了急症嗎？不然這時候可是沒人會上門的。

門開啟後，蘇毅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心中也是大為不悅，因為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陸林。

“我說過了，那件事和我沒關係，你這人怎麼沒完了呢。”

蘇毅的語氣不善，老蕭頭此時也好奇的向門口望來，問道：“誰呀，怎麼不讓人進門呢？”

蘇毅閃開了身，直接將陸林晾在了門外，默默的坐回了小桌旁，嘟囔道：“不認識……”

陸林對蘇毅師徒身份產生了懷疑，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決定親自會一會這對師徒，他相信以自己的觀察力，二人身上有疑點，必然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打擾了二位。”

陸林大步進門，衝著老蕭頭微微抱拳，說是打擾，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反而是一臉的盛氣凌人。

“這位官爺，不知道深夜登門，有何指教呀。”

老蕭頭頭都沒有抬一下，專心致志的對付鍋裡的肉，聲音淡然的開口發問。

陸林的臉皮明顯動了動，可能是沒有想到面前的老人，開口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因此感到震驚。

“老先生果然不是凡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是公門中人，佩服，那麼二位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蘇毅輕笑一聲道：“這位官爺，看出你的身份並不難，一來你身上有一股鐵血氣息，顯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與那些江湖人並不相同，二來就是你腰間的那個腰牌，只要不瞎，都能猜得到。”

陸林神情有些尷尬，笑意中有些冷意。

“都說你是個傻子，看來鎮上的人都被你騙了，你們二人處心積慮的隱藏身份 ，留在這龍池鎮，究竟居心何在。”

這話蘇毅聽得非常的刺耳，自己從未得罪過此人，卻被無端的懷疑，而且在對方眼中，自己二人好像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一般。

“我說這位官爺，你說這話就有些不地道了吧，就算你是李懷爾請來的幫手，也不能無端的誣陷我師徒二人吧，而且我與師傅在鎮上十多年，向來與人為善，又何談居心不良。”

“我已經做過調查，你二人當年落難到此，這些年確實安分守己，也很難說明你兩人身份清白，今天就拿你好好調查一下。”

話音未落，陸林毫無徵兆向著蘇毅抓來，蘇毅身子往後一撤，巧妙的躲開了陸林的手。

“好身手，果然是在隱藏身份，看來果如李懷爾所言，那件事就是你做的！”

看陸林步步緊逼，還想要再次出手，蘇毅心中也是火大，冷笑一聲，眼前這人比洛英更加的不講道理，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就給自己扣上了一個大帽子。

“大人，無憑無據就想要誣賴好人嗎？怎麼和靖安司一個德行，難道你也是靖安司的差役。”

陸林一怔，臉色更加的狠厲了起來，厲聲道：“你居說我就是靖安司的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沒想到你還真是靖安司的人，怪不得和那個洛掌刑一個脾氣，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拿人，難道你們靖安司就是這樣做事的嗎？”

陸林聽到蘇毅提起洛掌刑，臉色更加的陰沉，洛英可是京都來人，他一個小小的暗樁自然是無緣得見，但是也聽說過。

只是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會和洛英相識，而且看起來兩人相處的並不愉快，不過陸林很好奇，為何在洛英面前，這二人竟然會安然無事呢。

難道是洛英沒有察覺到這兩人的身份可疑，還是說被這小子矇混過關了呢，不管怎樣，自己就不能太過冒失才是。

只是如今的情勢是騎虎難下，要是就這樣因為對方認識洛英而放任不管，心裡難免有些不安心，二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堂堂靖安司暗諜，竟然公報私仇，斷然也沒有好果子吃。

陸林想到這裡，心中發狠，倒不如趁此機會，徹底了結此二人，來一個一了百了。

“我靖安司辦案，只要對任務有威脅之人，可以無須審問，就地處決。”

蘇毅挑了挑眉毛，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意。

“明白，無非就是殺人後隨意安一個罪名了事唄，我只是不明白，你和李懷爾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他授意你假公濟私，藉機剷除我的嗎？”

這句話讓陸林臉色大變，蘇毅每句話都直中要害，以自己的身份，弄死幾個人根本無人在意，就算有人查問，自會有一套合理的說辭，這次前來，確實也存了此心。

只是被少年這麼一語道破心思，還是讓陸林心中有些忌憚了起來，莫不是這二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