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舟到的時候,顧宸修已經在那兒了。

他正與玄影宗的人理論著:“我鼎蒼派的弟子向來循規蹈矩,從不輕易傷人,而且,我們派規森嚴,若是沒得允許,是不能隨便出派門的,不知,你們一口咬定傷了你們玄影宗的人是我們鼎蒼派的弟子,可有證據?”

玄影宗大弟子離夜站了出來,一把揪過受傷的弟子,推到了顧宸修的面前:“這人還沒死呢,他有嘴,他回來之後就跟我們說,是你們鼎蒼派的弟子傷了他。是,你們鼎蒼派派規森嚴,但你能保證你們派內弟子一個個都那麼聽話,沒有揹著你們偷偷溜出去嗎?”

說完,那個受傷的玄影宗的弟子就說道:“我敢發誓,傷我的就是你們鼎蒼派的人,你們不要仗著你們是煌莽大陸第一門派就可以拒口不認,這也是我命大,不然,我哪裡能活到現在來找你們算賬?”

玄影宗二弟子墨丞也站出來說道:“我們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你們麻煩,你們鼎蒼派是第一門派,我們肯定不會隨便跟你們做對,但是,你們也不能仗著你們第一門派就可以隨便欺負旁人,我們玄影宗雖然名氣不及你們,可也不是好欺負的,若是有人傷了我們宗門的人,我們肯定要為其討公道的。”

顧宸修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們:“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們鼎蒼派的弟子傷了你們的人,那你們倒是指出是我們哪個弟子傷了他?”

離夜聞言,便對那名弟子說道:“人家浩淼世尊都開口了,你還不趕緊去認一認,若是看到了打你的兇手,你不用怕,大膽指認出來就是。”

“是,大師兄。”玄影宗弟子點了頭,就朝鼎蒼派弟子走去。

楚懷舟和陸尚景走到了顧宸修的身邊,三人目光交流了一番後便齊齊看向那名玄影宗的弟子。

結果就見其走到了跟來圍觀的薛暮面前,他瞄了一圈,發現就薛暮長著一張好欺負的臉,於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指向他,說道:“大師兄,就是他,就是他傷的我。”

薛暮一頭霧水,一臉茫然,身軀一震,四肢無措。

他覺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他不過是跟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結果就被人給指認了。

他連對方是誰都不認識,更別說有什麼仇什麼怨了,怎麼可能出手打對方?

“你胡說什麼,我都不認識你。”薛暮極為無奈。

“你當然不認識我,你只知道我是玄影宗的人,就對我動手了,說是看不慣我們玄影宗的人。”

薛暮:“……”

離夜瞥了薛暮一眼後,便看向了楚懷舟:“玉卿仙尊也來了,那正好,你也看到了,我們已經找到了當日動手之人了,你說該怎麼辦吧?”

楚懷舟不疾不徐地回道:“那本尊倒想問問,他是何時何地被我們鼎蒼派的弟子所傷?”

離夜看了弟子一眼,弟子立馬回道:“就,就幾天前。”

“幾天前?說來,幾天前他倒是離開過鼎蒼派。”

弟子一聽,眼睛一亮,然後趕緊說道:“那就對了,他出去之後碰見了我,無端地就將我給打了一頓。”

“可是,幾天前,他離開鼎蒼派是為了和鼎蒼派其他弟子一起去臧岐山對付混虛獸,這件事兒不小,你們玄影宗應該也有所耳聞吧?”

弟子看著楚懷舟那看不出喜怒的臉,不由得嚥了咽口水,然後偷瞥了離夜一眼。

離夜幫忙說道:“這事兒我們自然是知道的,可當時那麼多弟子都去了,他有沒有偷偷溜走過,誰能知道?”

這時,蕭絮則和北辰洛初站了出來,抱拳道:“仙尊(師尊),我們可以保證,在去臧岐山對付混虛獸的來回路上,並無一人離隊過。”

“你們保證有什麼,都是自己人,你們想怎麼保證都行了,更何況,若是有人有心要逃,你們也難防。”離夜不以為然,一番話就將他們定義為包庇。

楚懷舟卻是反問一句:“那你們的人一口咬定就是我們鼎蒼派的弟子所為,本尊是否也可以提出懷疑?畢竟他是你們玄影宗的人,是你們自己人,你們想怎麼說都行了,更何況若是有人有心要胡謅,你們又豈會承認?”

楚懷舟用同樣的話反駁了離夜。

噎的離夜半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墨丞道:“我們沒必要胡謅來汙衊你們。”

對面的陸尚景搖著摺扇,勾唇哼笑了一聲:“那我們也沒必要為了包庇自己而不承認。”

墨丞也瞬間啞言。

玄影宗弟子看向離夜,只見離夜給他使了個眼色,隨即就見他直接撲向了薛暮:“就是你打的我,我不會認錯的,你不承認也沒用,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今天我要找你算賬,你也別說我報復你,我會和你公平對決,憑本事贏了你!你敢不敢應戰?”

薛暮愣了一下,回道:“不應戰。”

玄影宗弟子一噎,然後譏諷道:“怎麼,難道你怕了不成?我還以為鼎蒼派的人有多厲害,便會連我這個小小弟子的邀戰都不敢應,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薛暮卻道:“這可不是我怕你,也不是我們鼎蒼派的人比你差,而是我若因此應戰了,那豈不是變相地告訴大家我就是打傷你的兇手麼?可我壓根就沒見過你,更別提對你動手了,那我如何能揹負兇手的臭名?如果你只是想與我比試,一較高低,那我自然奉陪,鼎蒼派弟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薛暮的一番話,讓鼎蒼派之人紛紛點頭稱讚。

也讓玄影宗的人面上一臊。

玄影宗的這位弟子估計也沒想到,他只是瞧著薛暮看上去很好欺負,想來本事也不怎麼樣,所以才一口咬定了他。

卻沒想到薛暮這看著軟弱好欺的樣子,實際上也是個硬茬子。

離夜哼笑一聲:“鼎蒼派的人果然一個個都是好口才。既然我玄影宗的弟子一口咬定是鼎蒼派的人所為,而鼎蒼派的人又堅稱不是,可這件事兒總得有個解決,那不如咱們比試一場,若是你們贏了,這件事兒就算我們錯了,若是我們贏了,那這事兒就是你們不對了,你們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