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去,張普生只是輕微好轉。
齊溫想到,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張普生已經進步許多,內力也應該提升了一大截。
自己的武功確實沒有多少長進。
如此壓制張普生的走火入魔,還未將那些糟亂不安的內息牽引回去,自己就耗盡了。
如今的辦法只有一個,她只能以一種輕柔的方式將內息流轉入張普生體內,想到這裡,齊溫臉上一陣泛紅。
可事情迫在眉睫,也沒有再好的辦法了。
她即刻起身,一掌手刀敲暈了痴傻的吳龍,回到張普生身旁。
望著一臉痛苦的張普生,齊溫再次來到他身後,褪去了張普生的上衣。
又抬手解開自己的衣釦。
夏日中下旬,水州地域本是烈陽高照,一片炎熱明亮顏色。
可這黑暗涼爽的地宮下,卻是需要燃起一支支蠟燭。
搖曳的燭光下,女子解下了上身的衣物,貼緊了赤裸腰背的少年。
肌膚接觸的一刻,齊溫只感到腦中一片空白,臉頰滾燙無比。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紅。
齊溫運轉內息,將它們從與張普生肌膚接觸的地方溫柔的傳導進其身體。
“咳。”張普生輕輕咳嗽一聲,神態緩和許多。
奏效了!齊溫感受到自己的內息進入張普生身體,正安撫著浮躁不安的雷流內息,並引導它們前往正確的脈路。
又是半晌過去。
張普生又輕哼幾聲,走火入魔的痛苦減輕許多。
幻境所制的淡藍湖水中,張普生停止了下墜,那些親近之人的責罵話語一瞬間煙消雲散。
張普生感覺很累很累,閉上了眼睛。
現實中,齊溫的額頭已經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張普生還是那般盤膝而坐,但是已經入睡。
可齊溫還是這般清醒。
她雙手有些無措的環住張普生胸背,少年火一般的體溫傳導至齊溫身前,少女無法使心情平靜。
她控制著自己不再去想身前的少年,穩了穩心神用心運轉著內息。
齊溫已經確定,自己沒有將張普生當做張啟,他們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她接近張普生是為了完成張啟交代的任務,想到這裡,齊溫不知為何從心底裡生出一絲愧疚。
她不想再去想這些,張啟對她有救命之恩,也是他的愛人,現如今張啟遇到性命危險,她怎能不管。
可心底裡的那一絲內疚是真的。
齊溫不想再去想,她也是有個疑惑,在張普生脊背上沒有看見那副天犄圖騰。
齊溫猜測一定是陳長安用什麼方式隱藏起來了。
張普生忽然動了一下,齊溫沒有察覺,長時間消耗真氣,使得她也很是疲倦。
張普生緩緩睜開眼,視野逐漸清晰,他才放下心來,原來剛才那些都是幻覺而已。
望著屋中逐漸熟悉的景象,他慢慢恢復神志,方才感受到有人從自己背後的脈路處注入內息。
張普生明白,一定是這股內息救了自己。
待到神志恢復到差不多,張普生的身體也恢復了感知。
他先是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臂環抱住自己。
隨即感受一陣溫暖柔軟的感覺自背後蔓延全身,張普生猛地一打激靈。
甚至完全恢復神志。
那是?!
張普生沒再往下想,身體卻是猛然一顫。
這一顫抖也驚醒了齊溫。
“啊!”齊溫驚喝一聲。
猛然離開張普生脊背,張普生也被驚呼聲嚇了一跳,向前踉蹌幾下猛地轉身。
目光自下而上,最終與齊溫雙雙對視,緊接著,兩人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齊溫的上半身被他一覽無餘,雪白的肌膚,分明的峰巒,在這地宮這般陰暗的地下,在張普生腦海中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
“你……”張普生剛要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齊溫連忙將椅子上的衣物扯來遮掩身體。
張普生頓了一下,旋即立即轉過身去。
他聽見女子迅速穿衣戴物的聲音。
“方才…我是走火入魔了麼。”張普生有些尷尬的問。
“嗯……”
“謝謝你……”
“我穿好了,你快也將衣物穿上……”齊溫梳理著頭髮小聲說道。
“好。”
張普生應了一聲,才注意到自己的上半身也赤裸著。
就當張普生剛將衣物穿好,就聽見屋外不遠處傳來黃醇風爽朗的大笑聲。
“陳師傅,黃老頭是是真沒想到我這廢了半輩子的丹田有一天也能重塑!心法神功啊!神功啊!”
聲音已經到門外。
“哈哈哈,黃舵主勿要心急,好生修養幾天,再將精純內息回流至丹田,重新凝聚內力。”
陳長安的聲音剛剛落下,一隻便是推開了門。
“少主!我成功了,多虧了你師傅啊!”話音剛落,黃醇風便是看到齊溫神態扭捏的站在屋內。
再看張普生,也是一臉尷尬的不與黃醇風對視。
這時,陳長安也來到屋內,看見二人如此,又望了一眼暈倒在床上的吳龍。
“既然陳伯伯來了,我便先退下了。”齊溫將臉轉向張普生,抬眼望了一眼他又迅速移去。
齊溫快步朝著門口走去,來到陳長安二人身旁時朝著他們倆頷首做禮便是匆匆離去了。
陳長安看見了齊溫臉上的緋紅。
“走火入魔了……”張普生望著陳長安表情複雜地說道。
隨後,張普生將前因後果與二人講述了一番。
話至深處,張普生扭捏著不知如何開口,那時他確實是墮入走火入魔的幻境之中,而後又沉睡了一段時間。
齊溫的功力與如今的張普生已經有了一段距離。
陳長安與黃醇風不用想就知道齊溫單憑掌心作引,是不能有效的壓制張普生浮躁不安的雷流內息,她定是用了某種溫柔的方式。
“坐下。”
聽到師傅發話,張普生乖巧的坐下。
陳長安來到張普生後背,旋即抬手聚力於掌心,朝著張普生後背一掌拍下。
張普生身體猛地向前一震。
隨著陳長安的雷流內息通入張普生脈絡,那些因急於修煉運息之法滯留堵塞在其筋脈、穴位處的內息,如同溪流遇見洪水一般,不是被衝散就是被吞噬殆盡。
陳長安調控內息,仔細的沿著張普生脈絡遊走一遍,直到半炷香過後,陳長安才散了氣。
“呼。”張普生沉重的吐出一口渾濁內息。
他扭動著身子骨,一陣噼裡啪啦作響後感覺全身舒暢無比,前些日的疲憊負擔感不見蹤影。
張普生揉搓著關節站起身來道:“多謝師師傅!”
“哎呦!”張普生吃痛的捂著腦袋。
陳長安也將手放下,嚴肅道:“你如此這般練功,連脈絡處被內息堵塞都沒有察覺,怎能不走火入魔?”
“我……”
“做任何事都要講度量,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嗯,師傅我明白了。”張普生點點頭認真道。
“嘶——”
這時吳龍也搖搖晃晃的坐起身來,他擠了擠眼睛,望向一行人。
幾人也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吳龍身上。
“你們是……?”吳龍發出他這個年齡段本該有的聲音。
“嘶!”吳龍痛苦的閉上眼睛,他雖然因走火入魔患了失心瘋,但每次入魔和痴傻時的記憶他都還記得,只是需要回想。
“吳公子?”陳長安向前一步試探的問著。
吳龍想起了些失心瘋時發生的事。
“您是?”他顫抖著開口,旋即又望向一旁的黃醇風開口道。
“黃叔。”
“太好了,我去將吳舵主攙扶過來!”黃醇風激動道。
“我隨你一起去,普生,你在此照看吳公子。”陳長安也開口說道。
“是。”張普生說罷,陳長安二人就朝著屋外走去。
只留二人獨處在這間屋子裡。
“少俠。”吳龍頭沒有那麼疼了,朝張普生說道。
“嗯?”張普生緩過神來望向吳龍。
“方才對不住了,我……”吳龍一臉歉意的開口。
“無妨無妨,吳前輩好些了嗎?”張普生關切道。